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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唔……”
老道轻轻呻吟了一声,立刻惊动了正在一旁交谈的二人,赶紧来到床前查看。
此时玉玄道长已经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却没有去看月灵子,只是凝视着床前的余一丁。
余一丁见状连忙又上前一步道,“不知道长现在感觉如何?”
玉玄道长眉眼间带着微笑对余一丁道,“居士果然是神医啊,贫道自觉伤情已经好了许多,多谢,多谢……”
余一丁微微低头,不禁有些汗颜,刚才诊查了半天他都没有找到老道的伤情到底根在何处,就更不用说对症治疗了,现在老道居然对他致谢,这明显是要保住他的颜面嘛。
余一丁的心中满怀感激,有些心虚地接口道,“道长如此说实在令在下汗颜……”
正说着又见老道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余一丁连忙按住他的肩头接着道,“道长这是何意?以您现在的伤情还是卧床调养为好啊。”
月灵子也在一旁答话道,“余居士所言极是,还请住持保重身体,切勿再轻易起身了。”
玉玄道长看了看余一丁,又望了望月灵子,有些莫名其妙地答道,“你二人这是怎么了,贫道确实感觉好了许多,看来余居士确实是一名岐黄高手啊。”
这下轮到月灵子有些莫名其妙了,刚才余一丁明明跟他说自己医治不了玉玄道长的伤病,他实在想不出余一丁说假话的理由。
但是此刻老道的表现也不似作伪,很明显他脸上的气色比刚才上楼之时好了不少,老道的伤病又不是绝症,这也并非回光返照的症状,那么此时的情形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仅是月灵子,就连余一丁也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早已不是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菜鸟,特别是又通过凌云子了解到修行者的世界,对于护身罡气的使用也日趋熟练,玉玄道长的伤情他的确不甚明了,既不知对手的下毒手段,也不知此毒具体如何伤害老道,余一丁甚至都不知道如果他要对老道进行治疗,下一步该如何处置。
可是老道此刻的表现已经不能再用照顾他的颜面来解释了,这就令余一丁大感奇怪。
“敢问道长,不知可否告知对方是如何下毒?道长又是伤在何处的?”
刚才月灵子搀扶着玉玄道长上楼时,余一丁就已看出老道力有不支,所以一开始他直接上手把脉,而不是开口询问,当时他想的是哪怕老道无法回答自己的提问,只要用治疗气流给他全身梳理一遍,自然可以知晓具体的伤情,哪里想得到结果竟会如此棘手,不过此刻余一丁却再也顾不得脸面了,还是先要了解伤情要紧。
“这有何不可?”
玉玄道长并未注意到余一丁问话中的不合理之处,哪有给他治疗之后还不知道伤在何处的道理?只是欣然答道,“五日前贫道于睡梦中被一毒物追咬,但那毒物绝非五毒之一,而是贫道平生从未见过的一种东西,就好似一条寸许长的蚕虫,只有筷头粗细,灰白颜色,浑身散发出点点磷光,以极快的速度在贫道的指尖咬了一口……”
“哦?”余一丁禁不住发出一声。
玉玄道长正在仔细地回忆诉说着,却被余一丁的这声疑问打断了话语,略微有些不满道,“莫非居士不信贫道所言?”
余一丁明白正是因为自己的出声让老道误以为自己对他的讲述产生了怀疑,连忙道,“不是,不是,道长多虑了,还请继续说下去吧。”
“居士莫要不信,此乃贫道真实的梦中所见。”
看着余一丁不住地点头,玉玄道长这才继续道,“结果梦醒之后贫道便发现自己的右手食指确实有被毒虫咬过的伤痕,只是过了这几日,那个小小的伤口早已愈合,根本看不出一点痕迹了。”
说着老道抬起自己的右手,伸出食指给余一丁二人查看,果然整根食指上并无半点伤痕。
月灵子先前只是知道住持中毒受伤,至于细节之处并不知晓,他也不会去胡乱打听,此刻看着老道完好无损的手指也禁不住暗暗称奇。
老道接着道,“贫道只道是睡梦中被寻常毒虫蛰了一下,好在观内也备有防止毒虫咬伤的膏药,便涂抹了一些在伤处,谁知午后贫道便感觉出不对,不仅伤处剧痛无比,而且又引发高烧不退,幸亏灵松道人及时找来附近的郎中,待其看过伤处后便告知贫道只是被毒物所伤,发热也是由于体内毒素引起,郎中便照例开了几副草药,于是接下来每日便由明月负责煎煮汤药,直到第三日贫道才察觉到更加可怕的事情……”
说到此处老道突然住了口,满脸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余一丁二人正在仔细聆听他的述说,当然不会有人再像余一丁刚才那样出声,只是聚精会神地望着老道,只等他继续说下去。
“前两日那小道童并未有任何异常之处,也如平日一般照顾贫道的起居,特别是贫道被毒虫咬伤后,明月除了日常的杂务以外还要负责为贫道煎煮汤药,前两日贫道没有察觉出任何异常,从前贫道也遭遇过毒虫的蛰咬,但是此次被毒虫咬伤后除了伤口很快便愈合甚至看不出一点痕迹之外,整个人的恢复却是特别慢,而且每日明月给贫道送来的汤药总有一股怪味,贫道服下之后总觉得整个人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一种醉酒后的眩晕感,更像是江湖上流传的蒙汗药,但那药性却比蒙汗药的感觉更加强烈,而且很长时间都不会消散……”
老道的面色越发地沉重起来,余一丁二人自觉他已经说到关键之处,更加不敢开口出声,就那样安静地听着老道继续述说。
“其实贫道并未怀疑过明月,只因有那个奇怪的梦境,所以贫道还是将这一切归于那种奇怪的毒虫作祟,但是直到第三日贫道才在无意之间发现了不对,那是贫道出恭之时正好瞧见明月煎药,前面的熬制过程全都非常正常,直到贫道从茅厕的门缝中看见在大树下煎药的明月不仅将煎好的汤药倒进碗中,还从怀中取出了一包粉末掺在汤药之中,贫道待他将药端上二楼之后便当面质问,这时明月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无论是表情还是声音都已不再是那个小小的道童,贫道可以肯定那绝对是一个成年人……”
“于是道长便确定明月已被他人夺舍?”余一丁冷不丁开口道。
“正是。”这一次玉玄道长对余一丁的插嘴并没有什么意见,随口就答了出来,但是当他回答完后便勃然变色。
不过没等老道继续说话,余一丁接着又道,“敢问道长,你是否觉得谋害明月的那人也和青乌镇上的劫案有关呢?”
这一下不仅是玉玄道长愣住了,就连坐在一旁的月灵子也有些发愣,心道这位余居士是怎么了,难道就因为傍晚之时他和魏捕头一起追踪疑犯到上清观,便怀疑住持所遇之事和镇上的劫案也有关联?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吧?
可是老道愣过之后竟然反问出了一句话——
“贫道实在不知居士此话怎讲?”
余一丁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呵呵,这劫案也要连累道长的朋友魏捕头啊,说不一定十日之后他就会因此而被发配充军到北地,这一去可就是生死未卜了啊。”
月灵子还在发愣中,玉玄道长的回答却令他更加震惊——
“唉!居士到底是什么人?何苦要对贫道苦苦逼问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