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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带着他,也就忙婚礼这档子事儿。”
尝完浅浅一杯,宋野枝在考虑晚上多叫些人来聚会吃饭,酒味儿正好了。赵欢与的手机恰巧响起来,是沈乐皆,来找她要她的宾客名单。
“你在哪?”
“不在家。”
“我知道,所以问你在哪?”
“小野家。”
“我过来找你。”
赵欢与立马拦:“哎——别来,名单今天是最后期限是吧,我在电话里给你。”
沈乐皆沉默几秒,说:“行,你现在说。”
赵欢与:“”
沈乐皆:“说啊,我等着。”
赵欢与:“好像没有。”
沈乐皆把电话挂了。
宋野枝问:“同学也不请几个啊?”
赵欢与:“不请。”
宋野枝知道婚礼的性质,也觉得这样最好,没再多说。
不醉,只累。赵欢与趴在桌上,睁大眼睛去看斜上方,四合院的砖瓦垒出来的天空。有扑腾翅膀的声音,可不见影儿,应该在脑后方,她懒得去看。
冬天要来了,它们都在往南飞。
浑身无力,隐约地发痒,她的魂体,是真的变成一只鸟,混入其中,逃走了。
“小野。”
“嗯?”
“我想要你院儿里那株花儿。”
“哪株?”
“那年去秦皇岛,带来的那几根木棍儿,你把它们种活啦。”
“对,但现在依然是棍儿,花只在春夏开,纯白色,特好看。”
赵欢与笑:“那就更方便了。”
“小野。”
宋野枝和她一同趴着:“总叫我,一杯不至于吧?”
“怎么能呢。”
“嗯,那这次是什么事儿呢?”
“记得想我。”
“啊?”
“见不到我的日子,记得想我。”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睡在冰凉的石桌上,有人替她塞入毛绒绒的桌垫,睡在广袤的天地间,有人替她披上轻薄的毯。
她真的没有醉,只是累,所以睡着也没有梦。
或许有,只是她忘了。
2005.10.18,赵欢与女士与霍达先生,大婚。
凌晨天将亮,伴郎需和新郎去新娘家里接亲。
新郎不见了。
顺着找到新娘家中。
新娘也不见了。
酒席摆得整齐盛大,宾客还未上座,正好,不必上了。
紧锣密鼓准备了小半年的婚礼,即将诞生。可惜未见人世,就偃旗歇鼓,无声无息地死了。
沈乐皆在冷清的两层大厅穿梭,协调人事,道歉退桌。和经理将账算清楚后,空空如也的楼里借出一个角落予他,他坐着,拿出厚厚一本宾客花名册。
之前是这一本,一一打着电话请人来,现在也是这一本,一一打着电话请人回。未来的要道足歉,已来的要订好酒店。幸好这是倒霉丧气事,各位都顾主人家的心情,为主人家考虑,替主人家难堪,所以很好说话,很好解决。
很顺利,四个小时,沈乐皆把五个月的心血收拾完毕。
王行赫问过经理,被带来二楼大厅,极目而视,找了好半天,才看到沈乐皆所坐的桌。
“查出行记录了吗?”王行赫问。
“还没。”
“打过电话了吗?”
“还没。”
“两个人一起走的?”
“不知道。”
“沈乐皆,我好奇。”
沈乐皆不看他,兀自垂头,也不接话,盯着手指出神。
“沈家兄妹悖德乱伦,沈家女儿女婿双双逃婚。”王行赫问,“哪一个,你更能受得住?”他恍然大悟似的,“哦!你现在没得选了——虽然,明明有过有得选的时候。”
沈乐皆知道了,王行赫这一趟,是想来茬架挨揍的。
但他自始至终没有动,被钉在了椅子上。他今天早上,按了太多电话键盘,现在手指很痛,痛得出奇。沈乐皆的前半生,沈乐皆身体的热度和筋骨里的气力,都被这痛,抽丝剥茧一样地,噬尽了。
霍达走飞机,他要去美国。
赵欢与走火车,她往南,不知道要去哪儿。
火车路长,够她想清楚——应该能吧。若不能,那继续换下一列好了。
车厢里人不多,很多空座位。她一个人缩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怀里搂着两根裹泥的木枝——这是她全部行李。
风景从平原隆成群山,赵欢与昏昏欲睡。
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安静的交通工具。
车厢密闭,流动的风从哪儿来。
听说饭点会有餐车路过。
去找妈妈吧。
睡意全无,赵欢与换了个姿势,翘起二郎腿,锃亮的鞋尖借着火车的力悠然自在地点。
她伸手关了头顶的空调。
北京城的2005,百无聊赖的秋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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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到了卡文重灾区。这章可能会修,修一般是补。也可能不修,原样。(是的您看完我说了一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