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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了伍雀磬,这夜尚有些剩余。
马含光重回密林,等在前方。未几,便有条慌慌张张的人影,半夜里提着包袱自分坛方向疾行而来。
“孙头目,这是要去往何处?”
来人骤然听一声质问,蓦地抬头,惊见一道颀长背影挡住去路。
夜雾深重,那背影自有一股锐利杀气,回过头来,张头目顿觉一道行雷闪电落在头顶,击溃了他的魂魄。
“马、马密使……”
马含光向人踱近,边行边道:“一年前云滇得东越上报,分坛查出内奸,而这其中属孙头目居功至伟,独获拔擢。时隔一年,沈密使赴东越,以正道暗语为饵,再度排查内奸。不用问,这暗语该是孙头目当年擒拿奸细的收获,而那份呈给少主的添置清单,也该是出自你手,我说的可对?”
孙头目两股战战,对方极度苍白且毫无情绪的脸已近在眼前,夜幕里活似只鬼魅。
“沈邑私审孔玎颜想必也不曾瞒你,这才多大功夫,孔玎颜就编派了我如此之多的坏话,将你吓成这副模样。”他低笑,“但那些都是假的。”
“马……马密使饶命!”孙头目险些就要跪地,被马含光电光火石出手架住。
“沈邑不会轻信孔玎颜,但你却信了。”马含光捏住铁血汉子的面颊,令对方直视自己,“你们不是一直在找潜伏万极的内奸,今日我送你一个如何,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我正是你们要找之人,孙头目可还满意?”
“马密使切莫说笑……”
“说笑?若是说笑你何必夜逃,若是说笑我又何必于此等你半晌?”对方那张脸被他狠辣手劲捏得几欲变形,时机成熟,他才问:“一年前被你擒住的内奸何在?说得好,我会考虑饶你的命。”
那孙头目闻此语简直欲哭无泪,不能说,哪能说,说了沈邑还不将他大卸八块?
“属下不知……”
马含光指尖袖刃咻地弹出,孙头目但觉肩膀一凉,继而剜肉之痛,那冰冷利器于他身体中几乎转了个圈。孙头目疼得满头大汗:“马密使明鉴,属下真的不知——”
马含光将人嘴巴一捏,一把秘药登时塞入其口,下一刻猛地堵住对方双唇令其不得吐出。“所谓万极秘药孙头目应该不会陌生,一粒可使你功力倍增,十粒可使你傲视群雄,这么几十粒一口吞下去——了不得,哪怕是宫主亲临怕都要甘拜下风,孙头目怎么不全吞了试试?”
“嗯,唔唔……唔唔唔唔……!”那拼力反抗之人双目都挣得鼓突,目眦充血,死命摇头,鼻涕眼泪流了马含光一手,只期对方能让他将那秘药吐出。他眼下倒真宁愿一死了之,总比吞下药丸,等药效一过,后半生都活得如痴如傻要来得强。
“说不说?!”
孙头目也不是视死如归的丈夫,相反只是个屈从形势的小人。至此便见他拼命点头,马含光撤手,这人大咳着吐出秘药,躬身半晌都无法直身,直至稍有平复,才道:“那人一年前便死了,我只得他三、两信物,再无其他。”
马含光飞起一脚将人踢翻,又一脚踏其胸口:“尸体呢?!”
“被……被弃在了雕沙时淘沙的深坑里。”
马含光脑中猛地刺痛,脚下略一使力,这人瞬时喷血而亡。
……
隔日暮色之时,东越分坛上下一阵鸡飞狗跳,沈邑于坛中掀了几张几案,砸了无数茶盅,怒斥:“马密使呢,还未寻到人?都一个个干什么吃的?!”
回话弟子被对方这一身煞气腾腾吓得不轻,佝偻着背退下去。在场退不走的分坛主与众头目则个个面如纸白,坐也不是,站也不得。黎明前夕琳琅庄弟子潜入分坛救走自家少庄主,还不止,且一并劫走了廖菡枝。这一失重犯,二失少主,他们东越分坛有几名弟子,人人死上三回也死不足惜。
沈邑寄希望于行事老道处变果决的马含光,又如此巧,连马含光都整整一日不见人影。
琳琅庄位处合山之中,曲径通幽,若要强攻,也需闯得过那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一线天。沈邑头大如斗,还为是否真要与琳琅庄兵戎相见踯躅不定。
“马密使回来了!”
一声喊话,分坛正门经众弟子之口传向肃穆内堂。一人宽衣阔袖,大步流星,四下里躲闪与窥视的注目中一路直赴高层齐集的厅堂——砰!门受真力驱动,自内重重闭合。原先在外躲藏的众弟子纷纷冒头,一个个不约而同往紧闭的门扉张望,想知其后即将发生什么。
马含光刨了一日的坑与沙,能保仪容端整已属不易,自不可能多分一份精力出来再扮上副和颜悦色。
进门便行去上首,略略吸气压下头侧闷痛,才以冷凝得几乎要杀人的面色回身面对众高层:“我并非针在座任何一位,但东越分坛就养出你们这群酒囊饭袋,若此次少主于琳琅庄手上有任何闪失,想想如何自行了断罢。”
宋坛主手一抖,登时撞翻边上茶盏。他们见惯了沈邑那种笑脸迎人、喜怒不形于色的,马含光此类上来就判人生死的,相处日短,便是再处几年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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