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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作业和课本,拿出那本漫画,放上书桌看了起来。明明记住了里面的故事,明明再读一遍很无聊,但这种无聊,就比那些原本很有趣的课本和作业要强。
“你在看什么?”
冷又恨的声音传来了,他不用回头,便知道是母亲在背后讲话。
漫画被撕烂了扔进垃圾桶,辱骂、抱怨、诅咒与批判接踵而至,直到一拳猛挥,把他送回了病房。
坎沙坐在病床上,先看着惨白的灯光和挥出的拳,又瞧向病床对面的挂钟,在那一点三十分的时间,慢慢张开了嘴巴,急忙握着点滴瓶,冲到护士站,拿座机给带物理的老佩姆打了个电话,在听到塔都斯已经和学校解释了来龙去脉后,深深吐了口气,向老师保证,晚课他一定会到。
挂断电话,他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看向无人使用的座机,又跑回去,拨打了母亲的号码,可在电话接通前,他又放下话筒,倒退着走,走啊走,走回病房。
珀伽的商场里,格林小姐听着少年在村里的故事,听少年的母亲是多么努力下厨,又总是在厨房弄出一阵阵黑烟,熏得家里要买鼓风机通气,不由望向落地窗外的街道,怅然若失地笑了:“文德尔小弟弟,有个笨手笨脚的好妈妈呢。”
赛尔拎着少女买的日用品和糖果零食,有些怀念地点动着小脑袋,眨着眼,欢快地跟在少女身后,问:“伊利亚姐姐,你的妈妈呢?会…会做好吃的饭菜吗?”
“会啊。我的母亲是医生、是治病救人的大夫啊,会用手术刀剖开皮肤与肌肉,取走病灶的她,怎么会被那些果蔬肉蛋难倒呢?”
赛尔刚想说,细致入微的手术和杀鸡宰鱼的厨艺是两码事,便瞧见格林小姐指向了一家童装店,笑呵呵地低垂了视线,望了过来:“文德尔,要买件新衣裳吗?”
“不不,不啦,我、我有好几套衣服,足够换着穿了。”
“是吗?”格林小姐摸向挎包,拿出刚买到的手机,靠着落地窗的玻璃,笑着浏览起网页来,“真的不是存款花光了吗?文德尔?”
赛尔大惊失色,不仅结结巴巴地退了两步,还左眺又望,不敢正视少女的目光:“我我我…”
“你把钱退回去了,对吧?文德尔?”
“是、是…”
没有必要撒谎,赛尔是低下头,脚尖不停地点地,扭扭捏捏的像是犯了错一样。
是的,趁着逛街的机会,少年偷偷去存了钱,把班布先生借给他的近两万迪欧,存进了前行之地的账户绑定的那张银行卡,把差不多五万的佣金,给委托人退了回去,还让工作人员帮忙解释,转告委托人,其余的钱会筹集的,请委托人多多宽宥,请相信他,相信他会做出补偿的。
“文德尔,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呢?”
“没有,我只是…只是退了我的那部分…”
赛尔急忙放下大包小包,给格林小姐解释了一番,说那天没有劝阻格林小姐的惩罚,是他的错,他有必要对委托人和受害人作出偿还,请格林小姐不要放在心上,但务必要答应他,若是再遇见相似的情况,可千万别用那样偏激的手段了,最好先试着交流,若交流不成,再想些其他的办法…
格林小姐合上眼,微鞠一躬:“好的,请相信我,我会克制的。”
赛尔刚红着脸,说用不着讲“克制”这么刁钻的词汇,就在格林小姐的微笑中抽搐着嘴角,答应了她的一个要求:
“作为交换与试炼,这次的任务,就由你全权处理吧,文德尔小弟弟?”
不消多少时间,赛尔便走在格林小姐的前方,登上一栋不曾粉刷的红砖矮楼房。这栋五层高的楼房内,楼梯上堆满瓦楞纸箱,寸步难行;开放式的楼道里,全是花盆、鞋架和晾晒的湿衣裳,不但遮蔽了太阳,还混杂了肥料、汗臭和洗衣粉的味道,熏得赛尔两眼发黑,直后悔没带口罩。
依据格林小姐问出的消息,那位被委托人的女儿欺负的男孩,就住在这地方。赛尔按了按门铃,却听不到铃声,只能拿指节轻扣,从敞开的门缝里,看见了那双警惕又惊恐的棕色眼眸。
他刚说明来意,门那头的少年就想闭门谢客。幸好他力气大,硬生生拉开了门,在一阵阵叫他滚蛋的骂声里,说明了自己是男生,请这位长他一岁的少年相信他,他真的是来提供帮助的。
骂累了,棕色皮肤的少年要他进门,别在外面吵闹。
这间房很小,面积不到五十平方,只有一间客厅,一间厨房,一间厕所,和一张卧室里的床。少年没给他倒茶,而是问他,他果真是前行之地的人吗?他的回答是肯定的——他,是在前行之地工作、向帝皇使者效忠的圣恩者。
见少年还是狐疑满腹,他只能拿出手机,试着向对方解释自己的身份没有假。可手机里尽是格威兰的文字,这共治区的少年哪看得懂呢?没办法,他抓起了桌子上的烟灰缸,问清楚少年这东西要卖多少钱,接着,就两手发力,硬是把烟灰缸掰碎了开。
这下,少年马上换了个态度,哭啼啼地坐在地上,捂着脸,向伟大的圣恩者诉苦,说出学校里的经历,说自己是如何被那又高又壮的学姐骗到仓库,如何给欺负了,还脱了裤子,位部害受的肿肿红了示出,和被异物戳伤的屁股,还对着帝皇起誓,保证没有撒谎。
赛尔忙给他穿回裤子,安抚好他的情绪,许诺会妥善处理他的事情,给他讨回公道。接着,赛尔答应他,绝不把事情告诉其他人,就是迫于惩治加害者的原因,需要告诉必要的人真实情况,也会帮他保密,不泄露他的身份信息。
折腾完,赛尔擦着汗,走下了这栋楼,与等候多时的格林小姐汇合,拿出藏在内衬里的录音笔,表明格林小姐的祈信之力,确实从委托人的女儿那里问出了最准确的真相。
“去吧,文德尔,该了结这桩无趣的委托了。”
他们赶到委托人的住处,再次坐进那装修精简却雅致的大客厅,和满怀期待的委托人、那位心火旺盛的父亲说明了事实真相。
录音笔里稚嫩的哭腔和发誓,让委托人张口结舌地看着上次到访时没怎么说话的男孩,听他用最委婉的措辞描述了那位少年是怎么被胁迫、被过分的手法折磨伤害的。
“不可能!你撒谎!撒谎!”
委托人抓起录音笔,想将之掰断,却听格林小姐温和地说:“放下。”
于是他放下了。
“事实如此,”示意赛尔休息后,格林小姐抚膝端坐,用轻盈的笑容,让委托人流落冷汗的瀑布,“您,不得不接受。”
“我…”
“我们没有义务听您倾倒苦水,我们只是查明真相,完成您的委托——很遗憾,出于某些不可抗的因素,您的委托条件有着不可修改的错误,是不可能解决了。但您的佣金,是不能退回的——在提交订单时,条款已经写明了,因为委托者方面的失误,导致任务无法完成,佣金只会退回百分之三十,明白吗?”
“明白…明白…”
“容我们告辞,您请自便。”
没有给赛尔开口的机会,格林小姐牵着他的手,带他走出了委托人的家。他们停在楼道,在十分钟的沉默后,听见了门反锁的响动,和暴怒到痛哭的稀里哗啦…
以及打骂。
拿着赛尔的手机,格林小姐结束了当前的订单,微笑着眯起眼,把那墨绿的瞳,笑出了迷人的危险:“到账了。文德尔,这次的佣金归你所有,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