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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小姐的慷慨,给拮据的赛尔平添了三十多万的巨款——在退回三成、扣除手续费后,五十万迪欧的悬赏里,有三十四万打入了少年的账户,给因为赔偿上一位委托人而清空了钱包的他,送上了一笔“横财”,好不幸运。
再怎么幸运,他也不愿离开,而是伫立在楼道,听那对父女吵架,看格林小姐笑不露齿的优雅,把小手背在身后,将一根根指头拨来点去,虽低着头,眼睛却往上仰,小心翼翼地询问起搭档的意见:“伊利亚姐姐,我、我想…”
话未讲完,格林小姐的笑颜便浓郁了些:“嗯?文德尔,你是想问我,能不能用这笔钱去赔偿那位害死丈夫的蠢女人吗?”
“我、我…”
“文德尔,我不建议你那样做哦。操心那些与你无关的人和事,折损了属于你的金钱、时间和利益,她是不会领情的呀。何况,论责任,我的过错最重,我都没有怜悯她,没有去赔偿,文德尔,你又何必烦扰呢?相信我,无视她,别去想她,让她记住愚蠢的误判会造成多可怕的后果,让她流着自责的血泪,如蝶破破茧,获得真正意义上的成长,不好吗?”
少年赶忙抬起头,摆起小手:“不、不是,我、我是…”
“哦?是要拿出几分,去补偿那位可怜的男孩吗?哦,他比你更长一岁,可不能算是孩子呢,”格林小姐是食指贴唇,恍悟般道歉,“是我猜错了呢。但是,文德尔,对受害者的补偿,更不应该由你负责啊?该承担赔偿的,是他们吧?听听吧,假如这位先生连问明女儿后,去向受害人道歉的勇气和道德心都没有,我想,我们最好向帝皇祈祷,恳求祂赐予无良者厄运,以示公正,对吧?”
沉默半晌后,赛尔在深呼吸中紧闭双眸,不容格林小姐打断,一口气喊出了那让她无言追问的心声:
“不是!伊利亚姐姐!我是说我想去劝劝他们别再吵架了!”
格林小姐看着他,看着这个并不高的男孩,打量这个貌似娇弱的少年,为他让开了宽阔的过道,笑靥如常:“我只是建议罢了。请去吧,文德尔。”
感激地点点头后,赛尔跑回委托人的家门前,踮起脚,轻摁门铃,深吸两口气,酝酿着劝解、劝告与劝其赔偿受害人的话。
等门打开,他抬高头,用严肃而真切的眼神,去对视委托人眼里的红肿血丝,说:“先生,请…”
“滚!”
门摔上了。
噪音回响在楼道,门扇出的风直扑可爱的面庞,把那头乌黑的瀑布掀为乱麻,让站在门前的少年合不住嘴,又吐不出声,终归是狼狈不堪。
“看吧,文德尔。愤怒冲昏了他头脑,让理智死于暴躁,”立在过道的转角,格林小姐既没有去观察委托人的狂怒,也没有欣赏少年的难堪,仅仅是背靠石灰斑驳的粉墙,不知是在悲悯,还是在笑,“他都忘了,你可能是圣恩者呢。嗯,或许,他是见你太憨厚,明白怎么撒气,你也不会动怒,就放心地欺负你了,是吧?”
赛尔是摸了摸鼻子,又举起双手轻拍脸颊,摇摇头,继续立在门前,用很轻的声音,讲出了孩子特有的倔犟:
“伊利亚姐姐,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再等等他们…”
“不用了,我在这里陪你吧,文德尔。”
格林小姐的回复,令他受宠若惊的同时,又是满心欢喜。若非要事当前,赛尔只怕要接通网,告诉班布爷爷,格林小姐其实是很贴心、很有爱的人,只是手段偏激了点、舌头阴毒了些,没有他早先形容过的那些奇异的毛病,真的是好女孩来着。
想归想,赛尔还是没有找班布先生沟通,而是老实地待在原地,听这对中洲的父女是怎么斗嘴、怎么互相怪罪的。他的动力,不仅是那种在学校、在村里的时候,从老师、朋友、亲人、大人和玩伴们之间学到的平息冲突、解决事端的责任感,还多了缕羞耻的好奇心…
没有父亲、只有妈妈的他想知道,只有爸爸、没有母亲的家,在遇上难以调和的矛盾后,会是哪一番景光?
即便隔着水泥墙和防盗门,摔打东西的碎裂声依然嘹亮。
是女儿砸碎了烟灰缸和瓷器,说她的事父亲少管,叫父亲有空了不如去戒戒烟,别在这里吵她。父亲是在吼,在质问,问她什么时候成了这样放荡、这样爱撒谎的坏孩子,要她给出合理的解释,别想蒙混过关。女儿的回应是呆愣之后的哭喊,她是说,那些行为只是出于好奇,她只是出于好奇,才找了个低年级的男生,去试了试网络上、论坛里,以及朋友们私下谈论的“大人游戏”,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至如今的失控。
可父亲不会再相信她了,更要她拿出那部去年买的智能手机,那部花了一个月的工资,才给“懂事”的女儿买来的生日礼物,要看看她到底都在该死的网络论坛里,学了哪些神圣帝皇也不忍直视的鬼东西。
不给,她当然不会给,可父亲是一声怒吼,用简直震动整栋楼的暴怒,去抢来她的手机,质问她密码。在听闻密码由父亲和女儿的生日组成后,又听到门内没有了吵闹、只余啜泣,赛尔想着,这位父亲应该是消气了,便再次摁了摁门铃。
在满心的期待中,他又被开门的委托人骂了句快点儿滚蛋,只好装作跑出楼道,等门关了,才蹑手蹑脚地走过似在闭目养神的格林小姐,继续偷听别人家的琐事争端。
那位父亲用着那种寒冬冷夜里嚼着冰糕、还赤身走在街头的嗓音,颤抖着问女儿,问她为什么要在这些狗屁的网络论坛里,看这些怵目惊心的低俗小说、图片和视频。女儿哭着解释,说一切都是无意、是某次不小心刷到神秘的链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点进去的,是好奇、真的只是好奇。可父亲发出了暴怒的呵斥,叫她不必狡辩,因为她撒了谎、因为她不敢告诉父亲真相、因为她明白这些低俗的玩意不好、因为她明白错的是她。
女儿在哭,父亲在失望。父亲该是扔开了什么,颓然坐在地上,问她知不知道,她的谎言造成了多严重的后果——五十万的存款,父亲是攒了六年,本来想置办间房屋,给女儿当婚房,可现在,一去一回,只有十五万落在银行卡上。要是女儿的那位男同学把事情告诉别人,父亲还要去赔钱、还要去道歉、还要去下跪、还要去赔罪,要打点律师,要让法官满意,这十五万根本不够…根本、根本不够。
女儿收了哭腔,问父亲是不是觉得钱比她重要,才会发她的脾气。父亲的回答,则是笑,一种傻乎乎的、失望的笑。失望什么呢?失望的不是钱的损失,而是撒谎…父亲伤心的,是女儿的误入歧途,以及那本不该存在于父女之间的谎话。
丢了脸、受人指责、抬不起头,都是小问题,唯有谎言…才是无可挽回的错。
不知为何,女儿哭得更响亮了,开始指责父亲,指责父亲为什么不够关心她,为什么天天跑外面工作,而不是照顾她、教导她;为什么在事发之后不听她的劝,非要找那些古怪的圣恩者,要那个白皮的婆娘进入她的房间,逼问出那些她不愿承认的情况。
父亲能说什么呢?当然是拍着地砖,告诉她,挣钱都是为了她——没有父亲在外面奔波,她哪来的钱买格威兰的手机、哪来的钱买漂亮的裙子、哪来的钱吃饭吹空调?吵、吵、吵,吵吵吵…吵到最后,这对父女又不吵了,一个还是哭鼻子,一个还是闭嘴巴。
赛尔看了看时间,明白他们是吵足了嘴,在疲乏的顶点休战了,刚准备摁响门铃,又缩回手,改成敲门,免得连开门的人都见不着,就又挨了骂。
开门的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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