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叨所折磨了。
杜拉欣家的故事,塔都斯是清楚的。中午放学时,他拿着新款的手机,陪吃饼的坎沙俯瞰操场的人影,伸出手,在朋友的肩上拍了两道:“兄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别放在心上。其实,阿姨人挺不错的,比我妈好多了。打我记事以来,我就没尝过她做的菜。听保姆说啊,就是生我的那会儿,她也是找的奶娘给我哺乳,为的,是保持身材,嗯,离谱吧?我猜,要是那会儿能做试管,她肯定举双手同意,省得拉出我,腰胯走形啊。”
咽着饼的坎沙,问得是支吾其词:“有钱人都这样?”
“差不多吧…不,说不准啊,嘿,咱们班不还有个阔佬吗?”不知不觉间,塔都斯的视线已望着很远的地方,空空的,像失了魂。不过,这位有钱人家的少爷很快找回了往日的精神,嬉笑着点了根烟,边抽边讲,“富达尔·瓦汀,最受女生欢迎的那个,嘿嘿,不知道了吧?兄弟?”
这件事,坎沙还真不晓得。他只知道,上个学期转来的瓦汀同学,有着年级前三十的好成绩,与一张小学生似的稚嫩脸蛋。说句不礼貌的话,瓦汀同学八成就是圣堂里那些下巴的胡子能充拖把的老圣职者,最喜欢的那种少年。
因此,平日里,任哪个老师和女生,都会对瓦汀同学投以赞美且欣赏的注视。惹得不少男生在私下调侃,说富达尔该到圣堂逛逛,钓一钓不老实的圣职者、赚些外快去。
所以,即便透信的是死党,坎沙还是没法轻易相信:“他不是乡下来的?有钱?开玩笑吧?”
“哎呀呀,你不懂啊,兄弟,”塔都斯深吸几口烟,把憋在肺里的气和烟蒂一块吐飞,得意地扬高了头,“瓦汀同学的爹可是撞了大运,在市里规划的高档别墅区占了块好地。听我爸说,买下那方地,足花了三千五百万呢。可惜啊,他的倒霉爹是把毕生的运气用尽了,刚签好协议,就突发脑溢血,撒手人寰,白白留了对漂亮的老婆儿子,给人家占便宜咯。”
“他妈改嫁了?”
“没有,哎,你这眼神什么意思?我说着玩嘛,”见朋友的神情惊异无比,塔都斯笑开了嘴,“我猜,他们家,怕是那种贼传统的乡村家庭吧?他母亲是守着寡,谁都不理,护着儿子跑到城里读书,四年了,都没跟人传出过绯闻啊。怎么,担心阿姨给你找个便宜爹?信我的,铁定没谱。上次家长会啊,阿姨那凶样,啧啧…谁看了都怕。你瞧,佩姆先生不是条老光棍?几次家长会开下来,他有找阿姨多聊几句吗?没有吧?”
“老佩姆?”坎沙把保鲜膜捏成团,反手抛进了身后的垃圾桶,“他当我继父,我马上自杀,信不信由你。”
“信信信,”塔都斯笑着刷起手机,一腿蹬着脚尖,放松地靠墙而立,“呼,妈的,冠军还没退役呢,亚军就出来叫嚷了?不嫌丢人啊?”
“咋了?”
“亚罗巴布的手下败将,亲切的万年老二斯提亚诺…在自己的发布会上说,亚罗巴布的胜利和药物脱不开干系,”拿纸巾捻了把鼻涕后,塔都斯拍了拍脑门,“坎沙,我给你的机子呢?一起看看啊,搜那个…斯提亚诺、发布会,对,快看看。”
坎沙立马照做。检索出来的,全是留着洋葱头的斯提亚诺如何批评亚罗巴布滥用药物的视频。斯提亚诺在发布会上指责,一些搏击全明星的顶尖选手,用了太多的违禁药物,这对比赛的公平、对社会的风气,造成了非常糟糕的影响。话里话外,无不把箭头对准刚刚破纪录的冠军,他的老对手亚罗巴布。
坎沙抓了抓头屑,不可思议地感叹:“打药?他们打什么药?”
“啊?你不知道?”张大嘴的塔都斯,完全是难以置信,“坎沙,平时你挺机灵,怎么看个节目,倒成了傻蛋?”
“哥们儿,啥意思啊?”
“你也不看看,每次比赛,他们那都是瞅死了打,指头断了,拳头裂了,也不吭一声,照揍不误。不是靠打药,靠什么?靠帝皇的赐福?嗨,动动脑子啊,兄弟,想想看,那胳膊断成啥样了,他还跟个没事人似的,还拿那条折了的胳膊去挡人?不打药,哪个人做得到啊。”
沉默了一会儿后,坎沙无声地笑了:“所以,冠军的殊荣会被收回?”
塔都斯竖起指头摇了摇:“不会。”
“哦?”
“他们全都打啊,那什么…促红细胞生成素?好难念。还有…生长激素,各种各样的雄激素,嗯,睾酮。尤其是咱们的斯提亚诺,他用的那药量,可比亚罗巴布多多咯。我记着有人扒过他老底,就他用的药,抽出一周的量,给公牛分成一个月来用,公牛都撑不过三天。”
坎沙是听得瞪眼立舌:“他们这么搞,不要命的?”
“命?没有钱要紧啊,”塔都斯打了个嘲笑般的哈欠,揉红了眼,拍响了朋友的脊背,慢步走向楼梯,“赚够钱了,请圣恩者治好病,慢慢享福嘛。唉,昨晚玩了太久,下午我先翘了,你也别熬着了,趴着睡会儿吧,明天见。”
“明早见。”
和朋友告别后,坎沙扒着栏杆,抬头看着正午的天。他看了很久,始终望不见一只鸟雀、等不到一片白云,便笑了,笑得嘴角快勾过了鼻梁。他明白塔都斯说的没错,那就去午休吧,下午的课,还多着呢。
他的北方,位于高琴科索山脉以东的珀伽,也到了午休的时间。某家座无虚席的烤肉餐厅内,黑发的少年正盯着餐厅墙上那张播放新闻的巨大幕布,把卷好的羊肉烙饼推给金发的少女,叫她先吃。
格林小姐乐于接受文德尔小朋友的好意。她小口咬着卷饼,将韧而不顽的面饼与肥美多汁的羊肉,以及洋葱丝、生菜和微甜的烧烤酱料一齐卷入了味蕾,在品尝美味的同时,陪少年聆听午间的新闻快报:
“斯提亚诺高调地宣布,真正的冠军,不应当投机取巧、想着如何摘掉圣恩者的面具,而是该与圣恩者正面对抗,坚守更久,创造…
接下来,让我们听听斯提亚诺先生本人的发言——
‘我认为,搏击者的水准,不该用是否摘掉圣恩者的面具来衡量,这种虚假的荣誉,是没有价值的。我们应该相信的,是一个人能凭借自身的本领,与圣恩者周旋了多长时间,这才是衡量技术与信念的最佳指标…’
下面,让我们看看本市的栏目热线…
圣堂的长老声明,关于圣职者性侵儿童的消息,是子虚乌有,请广大的信徒坚信,帝皇的传道人不会违背教典的圣意,必将…
孟巴克缇街区的医院,收治了一位因自残下体而昏迷的病人。据知情人士透露,患者是在某处不正当场所消费后,突然做出了这样的奇怪举动。患者的夫人和当地的警局表示,这样的谣言荒诞无稽,患者是在正规场所按摩时,受到了心理上的刺激,才…”
“呃。伊利亚姐姐?”赛尔抽搐着眼角,小心地看向坐在桌对面的少女,从那莫测的微笑里,搜出了些恶趣味的享受之意,不免头痛了起来,“你是…失手了吗?”
“抱歉,文德尔,”格林小姐很庄重地低眉俯身,以表歉意,“我对祈信之力的驾驭,太过青涩了。”
面对堂而皇之的谎言,赛尔是无可奈何。他能做的,唯有费尽心思,想一个最为稳妥的方案,好去帮助这笑得很坏的少女,从而叫她明白,再怎么把痛苦和惩罚当手段,也是要有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