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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看着怀里昏睡的人,南天吼叫几声,紧着臂,摇了摇,一点反映都没有。
“霜儿。”黎重忽地一顿,看着手足无措的南天,“把她放平在床上,门窗全数打开,房间里的人都退出去,别捂在这里。”
“卡宴,赶紧给霜儿擦个身,换身干爽的衣裳”
卡宴点头应承,上前,南天却依旧拧眉抱着钟离。
南天没有放平钟离,反而抱着她起身,对黎重说:“爷爷,我要带凝霜进宫,宫里太医多,一定有法子。”
黎重一把扣住南天的手腕,强行将他拖在原处,面露厉色道:“有什么法子?上次的事你还不知道吗?不管什么太医,拿霜儿都是没有办法的,若是他们没有办法,只会徒增你的杀孽。”
上次皇宫里发生的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此次去,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若是太医治不霜儿,那么那些人又可能会像那个被扔在门槛上的太医一样,摔死。
卡宴说怕增加天儿的杀孽,他却说不怕,朱雀的本性就是残暴的,其实那也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他不过是护短,朱雀是残暴,可是如今的天儿是个凡人,凡人的杀孽过重,又怎么可能回归神位,只能积德行善才有那么一天。
他自然是知道朱雀不希罕被供奉为神,若是稀罕,千年前也不会放弃他的修行。但事到如今,他不稀罕,也得稀罕,若不回归神位,他们便生生世世得不到圆满。然后永无止境的千年万世的经历那些痛苦。
莫说他们累了,他这把老骨头和卡宴,千年万年的追随他们而来,看都看得累了。
可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痛苦。
他和卡宴是苏醒了,可这种苏醒有什么用,神力没有恢复,只不过因为他和卡宴有朱雀和锦鲤的魂魄,所以认出了他们,其他的人,一概都认不出来,哪里去找南王的王杖。
“我不在乎什么杀孽,若是那些太医治不好凝霜,本来就该死。”一双凤眸,阴鸷之气如箭迸出。
陈直身子一抖,是否也包括他?
南天绝美的脸沉着一转,紧盯着陈直:“若不是母妃说过不能杀你,本宫早便除了你!”一点用处也没有,当什么医师。
陈直倒吸一口凉气,如此说来,他能活到今日,完全是托水妃的福,自己没有救得了水妃,却还得她的庇佑。是万幸吗?垂头不敢再语。
黎重自知南天心意已决一定要进宫,可只有他知道,都是无用功,只能用内力去跟南天周旋,紧紧的扣住他的手腕:“把霜儿放在床上,听老夫的话,过会就没事了。”
“爷爷!”南天背脊一抖,一股强大的内力就在手肘一个劲颤之时,将黎重扣住南天手腕的掌弹开,黎重脚步狠拖着踩在地砖上,像是想要伸出爪来将地砖爪住一般,地砖突然被磨起了石尘,飞了起来,黎重退出数步之远。
随之而来的余流扑向黎重,黎重身子一颤。
虽是被南天击出数步,黎重却突然面露喜色,他方才的用的内力并不算小,没想到天儿居然可以将他弹开,并且天儿因为顾忌他的身份,并未用全力。
心道这内力真是日见斗涨,玄气更是与日聚增,他只不过在苍南那次输了些内力给他,打通了他的筋脉。其他又无名师指导,定是神力在慢慢恢复。
定是如此的,否则哪有悟性如此之高的人,短短几个月,功力会变得如此深厚。
南天脸色一沉,同样厉色上脸:“凝霜如今都昏迷了,难道爷爷一点也不紧张吗?若是爷爷不再疼霜儿,那么就不要管我,也不要再耽搁我的时间。”
黎重也知道南天焦急,虽然对他的言语还算尊重,但心中的不满已经浮上了脸,黎重面色稍稍和缓,上前道:“天儿,我怎么可能不疼霜儿?你问问卡宴,她从小到大,我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的。霜儿没有先天性的心悸之病,陈直也说得很清楚了,她的身子无异状,那么她就不可能是中毒。”
黎重稳立南天身前,却未动半步,明明从天苑跑进来时那声音里满是焦虑,如今只是沉沉的拧着眉,凝视着钟离,那一双虽然苍老但依旧眸光锐利的眼睛从上至下的打量着南天怀里已经昏迷的钟离。
南天身子一颤,自己是慌了,爷爷说得没错,凝霜没有心悸的病,又确定不是中毒,进宫定也毫无用处的,爷爷说休息一阵就没事了,是这样吗?似乎是的,她的呼吸越来越均匀,眉头也不再皱着了。
转身踱步把钟离放在床上,拉过锦被盖上。
摸了摸钟离的鼻息,又让陈直过来把脉,陈直点头,面露悦色,确信她真的没事了,一切安好。
南天呼出一口气,爷爷说开窗,换衣裳,对,是应该这样的。
快速的吩咐房里的人退出去。
卡宴命人打来热水,南天领着黎重出了门,将门带上。
卡宴给钟离擦身换衣。
南天和黎重于苑内的石桌相对而坐,黎重的手落在石桌上,半握着拳,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面上敲着:“这天苑可有人来过?”淡而稳的声线,尾音略沉,明显的压着怒气。
南天一怔,抬眼瞥向站在入门处的青近,沉声道:“青近,这天苑都是谁在打扫?”爷爷的意思来打扫的人在天苑做过什么手脚吗?若真是如此,他绝不轻饶。
青近几步上前,躬身答话:“回殿下,一直都是兰儿和蕊儿在这里打扫。”
南天望向黎重,“爷爷,天苑就是打扫的人过来,再无旁人了。因为爷爷也知道,凝霜不喜欢被很多人围着,所以下人都撤了,只是打扫而已,马上就把婢子传过来。”
黎重抬掌一顿,阻止了青近去传婢子:“老夫知道霜儿的性子,她习惯了那种生活,她说那是她的私生活,只是婢子的事,暂且不急,今天的让下人不要到处说才是,这以后打扫还是卡宴来吧。”若真有人做什么手脚,不要打草惊蛇才好。
南天只是感觉每每遇到凝霜的事之后,便会脑子里一团乱麻,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像个被人扯住线的木偶一般,一点主见也没有。
细细想来,还好爷爷在这里,否则,自己真不知道得干多糊涂的事,弄进宫去又能怎么样?还会弄得路人皆知。
他那时候那么慌乱,居然连梦里的事都告诉她,她难过了吧,他当时为什么不经过一下大脑,那种话在她那么痛苦的时候说出来,无疑是雪上加霜。
在面对如姨的时候,他都可以那么冷静,没有失手将她杀死,没有迁怒于四弟,他居然可以不慌不乱的撒谎骗四弟,他虽是怒至极,痛至深,但依旧在脑子里想着若是怎么做,便会怎么样,后果是什么。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什么是仇恨,什么是情理,弑母之仇不得不报,可又念及生娘不及养娘大,总之那时候,他冷静得可怕。为什么那份冷静,如今不能匀一些出来?
真希望五更天的时候自己可以像方才那么冲动用内功跟爷爷相搏,他到底是越来越笨了吗?
双肘撑在石桌上,入冬了,石桌透着比天气还要刺寒的温度,直接从肘弯传到他双掌包住的头颅,南天垂着头,声音里透着无力:“爷爷,我该怎么办?凝霜没有中毒,又不是什么先天的病症,我该怎么办?凝霜说,担心是苍南受过纳兰昊宇的那一掌,爷爷,那种感觉我不想再经历了,一点也不想。”那段时间已经熬到头了,熬到头了才是啊。
“霜儿的确没有心悸病,从小就没有犯过,老夫担心真是上次那一掌,纳兰昊宇下手太重,几乎要了她的命,她能活过来,本来就是一个奇迹。但是她缓过来,老夫是确信她好透了,老夫十年的功力完全可以护住她的心脉。可是你看,她的症状几乎和那时候从苍南离开时一模一样。似乎连吸一口气都要她的命。”
南天突然抬头:“若是爷爷十年功力可以护住她的心脉,那么我再将所有的内功都输给她,可好?”今天这种痛,以后还会再来吗?若是她有了深厚的内功,便不会痛了吗?若是如此,都给她,是否可行?
黎重看着南天,似乎又看到那时候在苍南回来的路上的他,冲动又消沉,希望中裹着难以压抑的绝望,他不自信到极点,定是怕微微一松手,再也抓不住。
黎重叹了声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天儿,你不要凡事都如此极端,等卡宴给她换好衣裳,老夫便去瞧瞧,一切待看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