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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洗剑录第一百一十七章算计那位黑衣女子皱眉不停,心说还没有开始呢,怎么就输了?钟镇南你别以为是我哥就能瞎胡闹了。
半空中那长得奇丑的红袍青年无奈摇头,自个儿的妹子自个儿清楚,活着时就是个爱跟人打生打死的,死了以后就更是肆无忌惮了。
道士与僧人各在河岸,并未上前。
钟镇南白了自家妹子一眼,对着张木流抱拳一礼,轻笑道:“方才一剑太过气盛,我怕我妹子接不住,先生若是觉得不爽利,朝我出剑便是。”
张木流微微一笑,猛然收敛一身虚无缥缈的剑道意气,随手将游方抛出,长剑在半空转了个弯儿自行归鞘。
青年感叹道:“钟先生好眼力。”
眼前这一身红袍,头戴官帽,腰间挂着一柄宽剑的男子,可真不是一个丑字能形容的。这人一脸络腮胡子,瞧着十分凶神恶煞,原本看好戏的鬼物自打这人出现便四散逃离。
张木流心说这不光吓人,连鬼都吓。
最让张木流好奇的是,算上这丑陋汉子,居然有三人看出来自己方才那份古怪剑意。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一路苦苦追寻幼时那份感觉,方才在等钟漓出剑之时,不知怎的,那份感觉回来了。
青年只觉得一身魂魄仿佛脱壳而出,直奔云海高处,等心中有了拔剑心思之时,就好似有无数剑意在血脉中流转,吞吐之间皆是剑意。等真正将游方拿在手中之时,那把曾经斩开胜神洲的长剑,似乎要比张木流更加亢奋。
张木流只觉得,这一击斩下,剑可开天。
幸好有那佛道两家偈语喝出,如同当头一棒将他敲醒,不让他真会斩出那一剑。
方葱踩着青白到张木流身旁,轻声道:“你先喝口酒缓一缓。”
张木流却没喝酒,只是对着那丑汉子以儒家礼节作揖,之后分别对那老道与僧人行礼。
钟镇南笑着摇头,“我虽读过几本书,却没什么大作为,如今更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担不起先生一礼。”
的确如这钟镇南所说,他就是个不人不鬼的存在。说他是人吧,周身死气萦绕,全然没有半点儿活人模样。可要说他是鬼,却有着一副实质躯壳,且气血颇丰。
张木流带着方葱返回北边儿河畔,少女皱着眉头问道:“你刚才怎么啦?好吓人。”
少女原本也看的津津有味,可后来那穿着黑色布鞋的白衣剑客好像又走神儿了,一下子就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方葱只觉得他好像变得极其冷漠。
青年伸手按住少女头颅,笑着说:“别担心,修心修力罢了。”
当时回过神来,张木流立马就在回想方才那种感觉,这种感觉他见过,在瘦篙洲的水神庙和骧龙府的龙神庙,他都见过。
张木流甚至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以此为根本,把曾经之事摊开了铺在面前,无论是梦中三千年的几乎把人世间能干的好事儿坏事儿都干了,还是梦醒之后不停远游,好像都只是一件事,那就是看遍人间。
后方老道笑着打断张木流思绪,像是自言自语,“行万里路,见万种人,以人为镜,的确可以洗涤心灵。只不过,见得多了,便会不由自主的看的淡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此刻张木流只觉得一股凉意袭来,猛然间冷汗直流。
看过无数个因,又看了无数个果,接下来的人间之路便会越走越乏味,越走越淡然。每次看见什么事儿,一看开头便能猜到结尾,便会无趣。当这种无趣变得习以为常,人性将不复存在。
这不就是一条成神之路?可那些棋盘之外的人,一步步将自己引到一条成神之路,图什么?
要知道,仙与神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有无人性。
张木流深吸一口气,转身对着那道士抱拳,诚恳道:“谢真人提点。”
道人只是一笑,对面河岸的老和尚却双手合十,唱了一句佛号,之后遥遥对着张木流轻声道:“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无岸。”
张木流问道:“如何自渡?”
老和尚哈哈一笑,与那位极具慧根的白衣剑客说:“苦海行舟,所见尽为自由。”
青年心中惊骇,这一道一僧,不得了。
钟镇南只是因为自身是介于阴阳两界的古怪存在,所以看得出张木流那甚是骇人的气象,更多的他就不得而知了。他听这三人言语,也是半点儿摸不着头脑。
一僧一道各自返回,小奈河边儿上的修士与精怪又重新抛竿钓鱼。
好戏没看成,还是钓鱼罢。
张木流收敛心神,摘下酒葫芦灌了一口酒,一手按住方葱脑袋,笑着说:“别担心,有个事儿想不通罢了。”
麻先生说自己悟出的那“功夫”,用尽了一生运气,如今看来,该是与神道有关。
怪不得梦醒之后直到如今总是极难进入那种境界,年幼时心中杂念极少,所以入那境地十分容易,后来心中杂念甚巨,便再难做到。至于今日为何可以,张木流是觉得,是因为某一个瞬间自个儿变得极其冷漠。
老道是给张木流提出了问题,而僧人是给了张木流解决问题的法子。
所见尽是自由,言下之意便是,守住本心便足矣,何必在意在那条路,坐船还是骑马。只要自个儿不愿,谁能逼的你再做其他?
钟漓极其不服气,明明他没接剑更没出剑,我怎么就输了?可在自个儿哥哥面前,就与方葱在张木流面前差不多,哪儿还有一城之主的模样?完全就是个没能遂愿,气呼呼不想理人的小妮子嘛!
张木流看出钟漓心思,无奈摇了摇头,心说这位钟城主肯定会觉得自个儿是个绣花枕头。
正不知如何是好呢,钟镇南传音道:“兄弟,帮我吓唬吓唬这丫头,要不然她总觉得自个儿剑术高,以后吃亏就晚了。”
张木流微微一笑,一步跨出,没带出半点儿涟漪,再现身时已在那钟漓身边。
只见那白衣青年并指为剑,以一道剑气凝聚的长剑搭住女子肩头,略微释放了一些剑意,钟漓立马脸色由白变黑。
钟漓总觉得自己给人带入一条大河,河中流淌的是那一股股的剑意洪流,自己被那大河不停冲刷,连抬头仰视的机会都没有。
张木流撤去剑气,对着钟镇南笑了笑。黑衣女子后知后觉回过神,额头大汗直流。
这位女子城主苦笑着抱拳,“是钟漓输了。”
这位城主俗事颇多,这会儿又没脸皮待在这儿了,索性客套几句便离去。张木流与钟镇南齐头走在河畔,方葱跟在后边儿。
张木流其实有些疑惑,这位长得实在没法儿恭维的年轻人,身份古怪也就算了,这一身官服又是什么意思?
钟镇南看出张木流的疑惑,笑着说道:“生前算是个读书人,不敢说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却也有功名在身。”
说着摇头苦笑,“就是这爹娘给的容貌太不趁人心,金殿之上给人侮辱,一怒之下便触阶而死了。后来不知怎的,神魂聚而不散,给海归山的大先生带回来,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算是掌管着十三城的律法,驱祸降福。”
张木流了然,也是个性子烈的。
两人走着走着便到了小奈河边儿的一处亭子,钟镇南转身作揖,临走前轻笑道:“死了一次,一肚子的怨气早抛去九霄云外,老子就这长相,谁爱咋说咋说,我是没得法子。”
待钟镇南走后,张木流转头对着方葱,笑道:“要不要试试运气?我要是离远点儿,说不定你能钓到那黑鳞大鲤呢。”
方葱嘿嘿一笑,说那就试试。
少女也是憋着玩闹一番,拿出来个鱼竿儿只绑了个碎石子便去钓鱼,坐着小凳子,肘抵着膝盖,手托着脸颊,歪头看向那阴气森然的水面,笑着说:“鱼儿鱼儿快上钩,你方姐姐可不会亏待你的。”
话音刚落,亭中青年瞬身而来,不惑悄然祭出,圈出一处隔绝天地。
坐化寺与忘我观的一僧一道再次出门,两人隔岸对视,尽皆露出笑意。
方葱一脸惊讶,转头看着张木流,“不会吧?我又不姓姜,怎么还愿者上钩儿了?”
青年伸手一抓,隔空将拿黑鳞大鲤捉起。方葱从小荷包取出个琉璃鱼缸,黑鳞大鲤从张木流手中挣脱,自个儿便跳了进去。
张木流面色复杂,看着方葱,忍不住便嘴角抽搐不停,“这他娘的哪儿说理去?”
少女明显有些不知所措,这五百年才出一只的黑鳞大鲤怕不是个傻鱼吧?人家下边儿拿着各自山珍海味钓你,你居然喜欢吃石头?
“这咋整?”方葱都飚出俱芦洲方言了。
张木流等少女将鱼缸收回小荷包,撤去剑气后笑着说:“这是你的运气,先留着吧,不过你成为剑修之前,不能吸取这鱼身上的阴气。”
方葱点了点头,她本就没打算吸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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