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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儿其实很难给出答案,张木流让那兵家修士问他们,他们又能说出个什么?在外外辛苦杀贼,到头儿了发现自家是贼窝,一直所坚持的事儿,完全是个笑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江潢,可那个独臂青年也只是苦笑一声,转身就走。
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想说的。
杀魔,也不是为了白羊宫杀的。
守门的中年人冲着江潢大喊,说咱们可以重振旗鼓,给世人一个清清白白的白羊宫。
可江潢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不了,对着一众白羊宫弟子抱了抱拳便跟着张木流下山。
那位魁梧汉子直接将白羊宫主打了个半死,将剩下的七个殿主跟左右护法与异魔一并捉走,临行前给张木流传音说了一番话。
而张木流一行,来时四人,去时三人。
程玉追到破碎山门,大喊了一句:“师兄!我们该如何自处?”
独臂青年看了看左手边的坟包,背对着这座白羊宫说道:“有些道理讲不清楚,咱们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答案,可最后又能得到什么答案?你们要记住,你们的白羊宫,一定不要再让人与我们似的。别忘了替我给他们烧香。”
禁制撤去,看热闹的人全然没搞明白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看到两个剑客与一个年轻道士一起下山。
只不过,瘦篙洲的马蜂窝已经捅开,曾经参与了屠杀别洲修士的山头儿,注定要人人自危,等那个脾气不好的魁梧汉子上门。
坐镇瘦篙洲的那人,可不似什么三教修士,他不会与人讲道理,他只需要自己有道理。
余钱跟在二人背后,想让江潢开心些,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年轻道士思量许久,凑去两人中间,笑嘻嘻说道:“咱喝酒去?”
江潢哈哈一笑,说好。然后转头看向张木流,笑问道:“牛师兄与你怎么认识的?”
张木流面色古怪,“牛岛主啊?就是到了巷儿潭,与他喝了一顿茶,然后做了个小生意。替边城与脊背山谈生意不算。”
江潢沉默半天,询问道:“余钱说你回乡就会自立山头儿,我这废人,你看得上吗?”
白衣青年转头看了看,却是摇了摇头。
“我是准备自立山头儿,且极其缺人。只不过现在的你,真的能在一处地方待着,待着能心安吗?”
缺人归缺人,可江潢,如今不适合安稳,他得去行走世间,炼心。
年轻道士都想替张木流答应了,这人不管怎么说,总是名声响当当,带回去当个客卿也是好的啊。
独臂青年沉默了,他确实只是想换个地方待一待而已。
张木流笑道:“若是不嫌弃,可以跟我去胜神洲转一转,到时究竟如何,全凭你自己。”
余钱在后方腹诽不停,这才是我认识的张大哥嘛!这叫啥?这叫欲擒故纵。
不多时几人便寻到一处酒铺,张木流本来想让余钱独自一桌的,可那年轻道士非赖着不过去。张木流只好跟江潢说:“他喝酒之后,你得防着点儿。”
江潢十分疑惑,心说这小道士莫非喝了酒,连张木流都收拾不了?
白衣青年叹了一口气,这事儿说出来就太伤面子了。
总不能说待会儿要把酒碗看好,别掉鼻涕进去,得把桌子扶好,别给余钱几头撞倒吧?
果不其然,一杯下肚后,余钱便以头撞桌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嘴里不停喊着凉珠啊!
独臂青年张大嘴巴,这次真是见识了。
张木流黑着脸给这家伙搬去旁边一桌,饶是以张木流的脸皮,在这正中午的满座酒铺,也有些臊的慌。
江潢叹了一口气,心说一个道士,你喜欢哪门子的姑娘?
两个剑客默默喝酒,谁也没说话,只是喝一会儿互相碰一下酒罐子。
这会儿白麒麟忽然传音,只说了一句:“小丫头跟龙大给人欺负了。”
张木流猛然面色阴沉起来,问道:“他们受伤了没有?他龙大一个合道境界,护不住妖苓?”
白麒麟叹气道:“龙大不是不能打,而是不能打。有些事我现在没法儿跟你说,那是他的秘密。可他的确尽力护着小丫头,给人把龙鳞都拔去了。”
白衣青年猛然起身,问道:“你呢?”
白麒麟怕的就是这家伙这副模样,讲理时是翩翩君子,不讲理的时候完全就拿他没办法。
“我赶到时那伙人已经走了,而且,我今天出手已经引动天劫,再出手的话就只能在这瘦篙洲渡劫了。”
江潢被那一身冷意吓了一跳,早晨在白羊宫出剑都没见这家伙这副模样。
张木流沉声道:“我先去渡口,你等他酒醒了一起过来吧。”
江潢小声问道:“咋回事?”
一袭白衣消失不见,只留一道声音:“我妹妹给人打了。”
有一道剑光拔地而起,直往那渡口去。
独臂青年赶忙走过去余钱那边儿,使劲儿扇了年轻道士一巴掌。余钱吃痛,酒劲儿过去一点儿,转头一看,不见张木流人影,便喃喃道:“张大哥呢?”
江潢只得把张木流说的话重复一遍,“他说他妹妹给人打了。”
余钱一个激灵,挥动灵气驱散一身酒意,站起来看着江潢,无奈道:“哪怕打了张大哥,他都能忍,可把那个小丫头打了,我估计张大哥要杀人。你御剑速度快,咱得去追他,他娘的敢打妖苓,道爷剥了他的皮。”
那个兵家修士刚刚返回兵圣庙,猛然转头看向西北方向,然后双手捂脸,支吾道:“胜神洲人都他娘的吃了炮仗的?动不动就炸?”
还他娘的一个个都是剑修!
…………
龙大的龟甲就是为了护住鱼背的几片龙鳞,被人拔了龙鳞,肯定也将龟甲掀开了。
妖苓此刻眼泪汪汪的趴在变作一条手臂长短的龙鱼旁边,一边儿脸肿着,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
张澜父女见着两人凄惨模样便要追出去讨个说法儿,可被白麒麟拦下,说等张木流回来再说。
龙大的龟甲已经被掀开,肯定没法儿装回去了。这会儿白麒麟吐出龙诞,给龙大略微稳住伤势。而那条没了龟壳儿的龙鱼,龙嘴一张一张的,还在劝小丫头不要哭了。
许诺不晓得在哪儿找到个锈迹斑斑的短剑,不顾白麒麟阻拦,拎着就要往出走。
一袭白衣凭空出现,按住许诺肩膀,转头看见妖苓与龙大的凄惨模样,一身煞气压制不住的往出溢。
龙大苦笑道:“少爷,龙大没本事,小丫头给人欺负了。”
张木流从袖口掏出一粒药丸,塞进龙嘴,轻声道:“别怪小白,她现在没法儿出手。”
小丫头哇一声扑向张木流,哭着说:“是我不好,把龙大害的这样了。”
青年收敛一身煞气,摸了摸妖苓肿起来的脸蛋儿,轻声道:“你也别怪你的白姐姐,小妖苓脸疼不疼?”
小丫头摇了摇头,使劲皱着眉头,似乎想把眼泪吸进去。
张木流运转水道真意,轻轻揉了揉妖苓的脸蛋儿,然后对着龙大问道:“哪怕你打不过,也不至于如此,怎么会弄成这样。”
后边儿的白麒麟听了张木流说的一句别怪小白后,心中愧疚无比。这会儿歉意道:“是一伙儿俱芦洲修士,手里有仿制的困龙图,但凡水属妖类,都会被其压制。他们境界不高,领头儿的才是几个合道期,像是带着二世祖远游。”
张木流嗯了一声,放下妖苓转身就要走。
白麒麟低声说了一句:“张木流,对不起。”
白衣青年笑了笑,“别说这个,你要是赶上了他们受欺负,我定会怪你。可你又没赶上,我怪你有什么用。”
说罢便一闪而逝。
江潢跟余钱这会儿才到,一看见小丫头跟龙大的模样便皱眉不停。
张澜把白麒麟方才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年轻道士阴沉着脸跟着张木流去。
给俱芦洲人丢脸!
旁人不知道这会儿张木流有多可怕,可白麒麟知道的。
张木流无论遇到什么事儿,都要先分清楚个善恶,弄清楚缘由。
可张木流他不是圣人,即便是圣人,也有脾气的。
所以白麒麟知道,那个一身白衣的年轻人不问缘由时,才是最可怕的时候。
白衣御剑到百里外的海上,一艘比张木流的渡船要大一倍的渡船悬停海上。有个一身锦衣的少年在拨弄一片儿五彩龙鳞。
那少年见有人御剑来此,转头问道:“陈爷爷,这人像是找麻烦的呀。”
老人笑道:“少主别担心,只是个分神境界而已,敢来就得死。”
这老人猛然睁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那个白衣剑客十几里外就劈砍出数道剑气,直向渡船。
老者赶紧将那少年护在身后,将一大把泉儿化作水雾洒在甲板上来加持大阵。
几道剑气转瞬便到,直把渡船劈砍出去数十里地。大阵虽是没破,可受损严重。
那位陈姓老者瞬身到张木流十丈之外,眯眼问道:“年轻人来找死的?”
张木流祭出火盆,白衣变作黑衣,剑意炸裂,煞气冲霄。火盆加持之下,境界暂时冲至合道。
只见那白衣变黑衣的年轻剑客,手中银白长剑瞬间换做一柄黑红长剑。
陈姓老者皱起眉头,眼前青年虽然只是借着秘法暂时拔高境界,可合道境界的剑修,他全然没有招架之力的。
“这位剑仙,咱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是俱芦洲方氏,不知哪儿得罪剑仙了?”
张木流冷笑道:“好一个俱芦洲方氏,打我妹妹,拔我供奉龙鳞,理由够不够?”
既然服软没用,他陈老汉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船上会有两个合道修士。
老者也变作一脸冷意,质问道:“俱芦洲方氏你没听过吗?年轻人,莫要自误。”
张木流只是冷淡开口:“胜神洲张木流,给你长记性。”
陈老汉皱眉不停,与渡船上另外两个合道修士不约而同说了一句:
“张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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