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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活得没有深浅呢!
进了门,钟灵已经收拾好情绪。迎过来,接过我手里的东西。
“姐,我来。”
“你帮我拿酒杯就行。”
两人移到桌边,红酒被流畅倒入玻璃红酒杯,褐红色酒液与透明玻壁碰撞,一路跌跌撞撞,酒液互相追逐,流淌如泉。
有故事的人,酒就是最好的助消化液。没什么心事不能被化开。
两人举杯、碰撞,酒入喉,带着不知名的果香,从食道进入,一路蜿蜓向下,肚肠热起来。我到那时终于明白人有时为什么要在一起喝酒。酒能热了彼此的肚肠,人是肠子一热才会吐真言,才会掏心掏肺的动物。
而不愿意说的人,就如同此际的我和钟灵,酒又是最好的媒介,最能缓和尴尬的东西,所谓的喝闷酒。我不是没看见过男人喝闷酒,那时就奇怪得很,想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呢?现在终于明白,那人不是在喝闷酒,有心事一直在陪他。更何况酒是最好的听众,若能再大吐特吐一回则更加畅快不过,最好眼泪和鼻涕一起流,吐得恨不能把肚肠吐出来才好。
人,有时不过需要一个出口罢了。
烟、酒、呕吐、沉默或者倾诉,都是。
等高天成进来时我和钟灵已喝至微醺,钟灵还好,我已薄醉。
高天成只笑笑,坐我们两个中间,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然后一饮而尽。
“梅森睡了没?”
我问。
“嗯。”他点头应允。
钟灵站起来。
“我该告辞了。”
她说。
我忙不迭也站起来,拉住她一条胳膊,她胳膊可真细啊,我可以握得她手腕结实,像只有一根骨头包裹着一层皮。我有点儿心疼,我是到后来才发现自己是个十分懂得怜香惜玉的人的,遇见没有把自己照顾好的女孩儿就心生不忍。
“不是说你!”我说。“你呆你的。”我把她往后拽了拽,竟把迷迷糊糊中的钟灵拽得一个趔趄。她就势倒入我怀里,小小靠了我一下。也就那一下,我感觉到她该有一个充满孤独而无助的灵魂。
唯其因为孤独与无助,哪怕就是那短暂的一小下,我感觉到她停留得结实。她的身体在告诉我:真累啊!真好想找个人靠靠啊!
但她强迫自己离开、离开、离开。
只能离开。
她朝我非常恍惚与迷离的笑了一下,然后推开我拉着她的那支手。
“姐!”她叫我,眼神清澈,没有一丝醉意。
“嗯?”我回,回望她。她眼神在我脸上停留数秒,然后又低下头笑笑,也不过笑笑而已。
“我走了。”她说。
“什么?”我怔愣在原地,还在消化他的话,钟灵却已经推开门出了门口,我追出去,高天成紧随
其后。等我到了客厅,钟灵人已经没了影子。
“钟灵呢?”我问。
刀条脸脖子上还挂着围裙,看着我一脸茫然。
“走了啊!我以为你知道。”她边说边往下摘围裙。“怎么就走了呢?我又做了两道小菜。完了,今天的菜多了,又得剩。”
刀条脸没完没了絮絮叨叨边走边走远了。我望着那门,脚下一个踉跄,幸好高天成在身边扶住了我。
我长出一口气,高天成夸张的咳嗽两声:“这满嘴的酒气。走!”他扶住我,“去吃点儿东西,压一压,一会儿再耍酒疯。”
我再一回头,看那扇黑胡桃木颜色的木门默然无语、悄无声息,一个曾经爱过康生的女人?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的故事。让故事归于故事,让尘归于尘,让土归于土,让一切归于一切。
“梅森都吃过了?你没吃?”我问。
“没有。等你。”简短几个字。
我站定,灯光穿过他的头发,我听得见他的呼吸声,像风漫过海草。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问。
高天成笑笑,牵起我的走来。
“不对你好对谁好?”
我不依不饶,复又站定。
“男人都喜欢美的,年轻的。”
他便又笑笑。
“美的、年轻的?”
高天成侧过头来看我。
“是啊!”我像孩子一样重重点头,挑起眼皮来看他。那一瞬间,也就那么电光火石,我觉得自己似乎又恋爱了,青春草长莺飞,真的女人多大年龄都有可能少女心。
我低下眼睑,复又抬眼望他,侧过头来仔细端详,怎样看都看不够似的。我总以为我心里应该塞满了沧桑,没想到还会有跟过去的自己重新相见的一天。是他让我变回少女,弥补我曾经有过缺憾的人生吗?
“年轻的、美的凭啥看上我啊?你看!”他两支手一摊,“我一个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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