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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鸭舌帽,露出隐藏着的眉眼,很是精致,是个少年人的模样,是让人心动的模样,在学校里一定成为人群中的焦点。不过仔细地看,会发现俊逸的额角上有条若有似无的长疤带着些许肃杀的气息,让人屏住呼吸,难以移开目光。
看着年轻俊俏的哥哥,小女孩停止了哭泣,只一下一下地抽噎着,细看还有些撒娇的意味。她眨巴着眼睛,高高举起双臂,她在求抱。
这也许就是一张好脸的魔力吧!
可是年轻男子好像被吓到了,他厌恶地拍开女孩的手,大吼到:“滚开!!”女孩被她推回了自家母亲的怀里,委屈极了,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男子似是被这种声音激怒了他把双肩包甩到地上,一只手把小女孩从母亲怀中拽出来,半举着,他说:“不许哭!”
女孩大概被他弄疼了,哭的更凶了,粉嫩的脸蛋上眼泪一串一串滑落,让人看着心疼极了。她双手向四周狂抓,终于找到了男子的长臂,得以保持平衡。
男子却是厌恶极了,女孩的脸让他恶心,女孩的泪让他害怕,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他不喜欢无法掌控自己的感觉。
他的额头青筋暴起,他咆哮道:“我说了,不许哭!不许哭!!你听到没有!不许哭!”
精致的面容被愤怒拉扯得扭曲,男子失控得甩着自己的手臂,他要甩开女孩,甩掉这个肮脏东西,这恶心的东西。
女孩被甩在地上,额角渗出血,她小声地呻吟,血水混着泪水模糊了半张脸。
男子深呼吸,片刻后似是找回了身体的掌控权,他大步转身拾起地上的双肩包,掏出手枪,上膛,手朝后伸去——
一起仿佛都静止了,每个人都只能听到自己快夺喉而出的心跳。
闭眼,开枪。
结束了。
结束了!都结束了,再也不用听到那令人厌恶的声音了,再也不会看到那令人作呕的神情了……
男子转过身来,意料之外,他并没有看到那小孩安静的躺在冰冷里。女孩还在挣扎,她还有温度,一个温暖的怀抱融化了她的冰冷。
周围人眼中满是惊讶又充满着敬意,血泊中,周敏竹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那软软的一小只,她后背的白衬衫上血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的扩大,她用力的呼吸着,涎水和着血水挂出长长的一条线,从江自流的肩膀一直垂到大腿。
江自流脸上煞白,他的喉结动了动,嘴唇微微颤动着,没出声。
他半跪着,眼眶红红的,他抱着周敏竹,让妻子的额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右手不停地抚着她的背,似是想把那向外涌出的鲜血堵回去。
“江哥,对…对不起…阿恋和阿…淮只能交…交给你了……”周敏竹吃力地说着,她试图推开江自流的肩膀与他对视,这是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可惜……
可惜该说再见了。
“敏竹……”
周敏竹扯开一抹笑,转瞬即逝,纤细的手从自家丈夫脸上滑下。
江自流抢在半空握住那已经开始冰凉的手,他将妻子按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他哽咽着,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他说:“小竹,别走。”
可是,周敏竹再也听不到他的挽留了。
远处警笛声渐行渐近。年轻男子有条不紊地将手枪装回背包,戴上鸭舌帽。他扬了扬下巴,示意麻子大汉打开车门。
正当他准备跨出车门时,后背狠狠被人推了一下,重心失衡,整个人朝车外倒去,紧接着江自流全身压在了他身上,一双手锁着他的喉咙。两个人在草地上扭打成一片。
警笛声越来越近了,一定不能让他们跑掉。
忽然,江自流感觉后腰上一阵疼痛,随后有温热的液体流出。麻子大汉捅了他。
疼痛让他失去了与年轻男子抗争的力气,他被狠狠地推开,翻到在一旁,年轻男子从大汉手中接过匕首,出气般在他腹部捅了几下,然后……
然后江自流知道自己要死了。
他看着坏人跑走的身影,他看到警察向自己跑来,他疲惫地闭上双眼。脑海中出现了江恋江淮,出现了父母亲友,最后他看到了周敏竹,自家妻子在向自己招手,在抱怨自己来得太快,还生气自己抛下了他们的孩子……渐渐地,他失去了知觉,失去了意识。
最终,江自流也没再醒来。
庆幸的是那女孩活下来了,坏人也没有跑掉。
————
许久之后,一切归于平静。公示的只有审判结果:枪决,立即执行。已执行。
除了公安家,无人了解此事的前因和后续,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拦路杀人,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有枪,也没人知道年轻男子为什么最后会在被捕前选择自杀。
一个会因孩童的哭声而失控的人,应该是个脆弱的人吧。可他为什么会害怕呢?谁又会在意,他可是一个杀人犯啊!
女孩安然归家,健康成长,旅客们也都回到了自己按部就班的生活轨迹上,似乎一切如常,什么都没有改变,太阳依旧东升西落,四季依然春夏秋冬。
事实上,有五个鲜活的生命悄悄溜走了,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迹然后永远地消失了,没人知道他们去哪里,是否走过奈何,可有渡过忘川……没人知道。
只是……只是江恋江淮再无父母,只是江家六人再无同框。
江自流和周敏竹被送回南京下葬,他们合葬在一起。江恋和江淮乖巧地跪在石碑前,永远地,留给兄妹二人的只剩两张并排而立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女人微笑着,男人也微笑着。前者端庄大雅,后者倒是还有些成熟男人的孩子气。
悼念的人往来不绝,他们为年轻生命的逝去表示悲伤,给两个孩子的可怜送来关怀,也向老人白发送青丝的悲惨予以慰问。但他们终究无法感同身受,那失去至亲之人的痛。
江淮牵起自家妹妹的手,他们向前来关切的人一一鞠躬,以示感谢。
余晖下,他们的身影格外单薄。自从他们都是无父无母之人,自此他们相依相靠携手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