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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早过未时,俞眉远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刚才在庆安堂里还有些饿,到了这会却又不饿了。庆安堂里还混乱着,杜老太太、俞家二房和丁氏都还呆在里面,丁氏中了毒针也不知死没死,按理她该回去善后,但俞眉远追出后就不想回庆安堂面对那堆乱摊子,就连丁氏,她都不想过问。
“昙欢,你也听过慈悲骨?”俞眉远只想找个人静静地说说话。
霍铮万没料想,徐言娘竟是因慈悲骨去世,一时间,他只是木然站着,手僵在她脸颊上忘记收回。
“慈悲为骨,这是味没有痛苦的毒,入髓蚀心,日日月月年年,从一个知冷知热的活人,变成个没有知觉的活死人。昙欢,这折磨很痛,比一刀杀了我都痛!”俞眉远垂下眉目,微挑的唇没了笑意。她说的是徐言娘,也是过去的自己。
她恨这味□□。
“阿远……”霍铮瞧见她脸上痛色,只觉得那刀像宛在他心上。她言语之间,仿佛那毒也曾在她体内肆虐过一般。
徐言娘死的时候,她应该还小,眼睁睁地瞧着身边至亲之人痛苦至死,那煎熬折磨必定如烈火焚心。
若说过去,他还有那么一丁点自私的幻想,将自己中毒的事对她坦白,留她在自己身边,那么现在,他连这一丝一毫的幻想,都不敢拥有。
他死心。
不能再叫她承受这样的痛苦,那于她而言太过残忍……
“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俞眉远见两人间的气氛有些沉重,很快便改了语气,冷静下来,“你这趟回来是为了月鬼?”
“嗯。”霍铮点头,看着她唇边的笑一点点绽放,似乎又和往日一般无二。
“你身手不错,倒瞒了我许久。”俞眉远调侃一句,见他似有些愧疚,便摆摆手,“我并无怪你的意思,只是想着,若是早点知道,兴许还能与你拆招。现在怕没这机会了,你不会留下吧?”
“是,月鬼身份已明,我的任务告一段落,要动身回云谷了。”霍铮拈去她肩头一瓣枯黄的白兰花,缓道。
“云谷好玩吗?”俞眉远问道,“常听人言,云谷是个世外之地,终年花开不败,风景如画。谷中有座折剑碑,入谷之人需在碑前发誓,在谷内必当放下屠刀,舍弃所有恩怨。剑折碑下,云谷无血。”
“哪有你说得那么好?云谷就是个普通小镇,只不过里头住的都是怪人,与京城就像两个世界。”霍铮想起云谷诸人,眼角微扬,心里痛意被她一席话说得散去几分。
“有机会,我去云谷找你。”俞眉远则甜甜笑了,先前那点悲色转眼即散。
“好,你来了,我带你吃云谷最美味的小吃,看最美的风景。”霍铮跟着笑起,“昙欢”的脸憨态可掬。
“一言为定。”她抬手。
“一言为定。”他叩掌。
他与她的第二诺,仍是许在白兰树下了。
此去云谷,千里迢迢,这一诺,易许难践。
“姑娘!姑娘——”青娆从远处气喘吁吁地飞奔来,边跑边唤,“快去前院!皇后懿旨,召你即刻进宫,老爷已经在前院领旨了。”
“又进宫?!”俞眉远眉头大蹙。
宫里哪来那么多破事,一天到晚召她进宫?
“……”始作俑者默。
当时他只想着俞眉远有危险,就叫左尚棠找了长宁求来皇后懿旨,索性让她进宫,可现在……俞家这场风波分明出自她之手,倒是他小看了她。如今懿旨已下,要收回已难,他也无能为力。
“嗯,宫里的马车在门口候着了,老爷叫你马上收拾了东西进宫去。”青娆跑到她身前停了脚步。
“知道了。”俞眉远郁闷点头,转头还要与昙欢说话。
身后,已无人影。
“姑娘,你在找谁?”
“没……走吧。”
……
懿旨并没言明召她进宫的原因,来得又急,俞眉远没时间再理俞府的事。好在俞宗翰回了府中掌事,又将暗卫派进了后宅,很快收拾了庆安堂的狼藉。
丁氏中了毒针,已气绝身亡;杜老太太暂时被幽禁在了庆安堂中;俞宗耀与钱宝儿两人被五花大绑扔进黑房,孙嘉蕙被送回浣花院,没有俞宗翰之命不得外出。庆安堂中的尸体被清理干净,余下的人都被暗卫带走,俞眉远也不知会怎样处置,但他们听去了俞家的这么大的阴私,想来俞宗翰不会轻易放过,那些人,要么是杜老太太的心腹,要么是被老太太抓来的孙嘉蕙的亲信,其中甚至有她屋里的云谣。
想来那次昙欢之事,正出自她之手。云谣是孙嘉蕙放在暖意阁的眼线,只管抓她的小辫子上禀,本身并不行危险之事。为了怕她起疑,云谣不敢盗走她交给昙欢的衣物,只趁着空隙偷偷翻看,再将之禀告了孙嘉蕙而已。
余下的,便是孙嘉蕙的猜测,竟也给她猜中了十之□□,倒让昙欢受了冤屈。
借今日之事,杜老太太和孙嘉蕙在府里的人,恐怕是一个不剩了。
俞眉婷那边,俞宗翰亦派出人手去寻,只是若真如昙欢所言,俞眉婷怕早就逃得不见人影了。这么多年,俞眉远从没怀疑过俞眉婷。俞眉婷亦是俞家之人,纵然有丁氏为母,可她从小长于深闺,又是俞家之人,也不知怎么就成了月鬼,还藏得如此之深。
如今丁氏已亡,正死于俞眉婷自己发出的毒针,现在又让她逃了,往后会怎样,她无法预料。
出门之前,俞宗翰只对她说了一句话。
所有的人,待她从宫里回来再作定夺。
她定夺?她能有什么定夺?
这事虽然解决了,可她随便一想,又觉得棘手事情一堆,搅得她的头昏昏胀胀地疼。
马车颠过青石板路,车厢的墙壁包着软垫,她的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万事皆抛。
……
这一觉睡得黑甜,俞眉远人事不知,直到有人推她,她方醒来。
马车已经驶进宫门,天色早就暗去,她捂着唇打着呵欠,只觉得自己像怎么睡也睡不够似的倦。跳上车推她的人是个宫女,俞眉远迷迷糊糊地认出她来,是长宁身边的人。
俞眉远跟着她下了马车,才发现周围景致陌生,她是从另一侧景仪门进的宫。
这地方直通后妃寝宫。
她不知皇后这番单独召她进宫所为何事,问那宫女,宫女也不知,她只能满腹疑问地跟着宫女走着。没多久便到了长宁的寝宫——漱玉斋。
漱玉斋俞眉远来过两次,白天来的,每次只略坐坐就走,因而对这里并不熟。
过了漱玉斋的流花庭院,便到了长宁的寝殿,烛火从殿里透出,隐约还夹杂着几声泣音。
那泣音有些耳熟。
俞眉安?
俞眉远将脚步放缓了些,踱进长宁寝殿。
明日便是天祭日,她是太阳主祭舞,此时呆在长宁殿里做什么?
“长宁公主,求您开恩,别说出去,我可以跳的!我可以!”俞眉安的哭声越来越清晰。
听那话里意思,俞眉安不能跳祭舞?
俞眉远迈进了主殿,就见俞眉安正跪到长宁身前,旁边的有宫正弯着腰搀着她要将她扶起。
“你先起来,这事你求我也没用。你脚伤成这样,根本跳不了祭舞,若是上了天祭台,万一出了纰漏,丢的可是我大安皇朝的脸,我不能让这种发生。”长宁无奈道,娇美的脸皱得像颗苦瓜。她虽任性,却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她是大安的公主,小事之上她可以霸道无理,但大节之上,她不能任性。
“长宁公主,阿安。”俞眉远走上前去,躬身一礼后又问,“公主,这是出了何事?”
“阿远,你总算来了。”长宁见到她如获大赦。
“阿远,你快帮我求求公主,求她不要将这事告诉别人。”俞眉安则欣喜地转过身,跪着挪到了俞眉远脚边。
“你这是做什么?”俞眉远讶然。俞眉安满面泪痕,好不狼狈,见到她却又挂起笑,好似看到救星。她想起刚才听她们对话提到脚伤,目光便落到俞眉安的脚上。
俞眉安的左脚没穿绣鞋,正露在裙外,脚掌上裹了一圈白纱,隐约的血色从脚底白纱透出。
“你的脚怎么了?”她便又问道。
“魏枕月那个贱人!祭舞比不过我,她就在我鞋中放了刀片!”俞眉安抹了抹了眼泪,“我受了伤,不能跳祭舞,便会由第二名的魏枕月替上!”
几天不见,她黑了些,也更瘦了,为了这祭舞,她花了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心血。
明明胜利触手可及,若就这么错失,她不甘心哪。
“我今夜途经曜华阁时,见到她趴在曜华阁的石阶上,满脚是血,她又苦求我不要声张,我只先命人将她抬回我这里来。”长宁闻言续道,“我不知是谁下的手。这事待天祭结束,我会禀明父皇母后,请他们为三姑娘作主,彻查此事。但明日就是天祭大典,不容有失,她脚伤成这样,无法完成祭舞,勉强上了会出问题的,到时候不仅大典出错,就连你们俞家也难逃其责,所以我一定要先禀明母后,让她换人。”
虽然同情俞眉安的遭遇,但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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