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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数了数人头，又对照一下名字，陈生可以确定，那些被指挥部收买且还活着的队员已是被全部揪出，至于如何处置他们，陈生心里已有了打算，但还不是现在实施……过了一小会后，等到幻穴虫酒将陶海程再次折磨得不成人样，陈生才重新蹲过去，盯着他的脸，缓缓地说道：“等一会，你应该知道要说些什么吧。”
陶海程双目无神，仿若已经死去般空洞，听见陈生的话，他动了一下低垂的眼皮，神情呆滞地点了一下头，他发白干裂的嘴唇微动，沙哑的声音就要发出，而这时候，不远处，脚步声与说话声徒然一块响起了。
“陈教官，请稍等一下。”
这一次，陈生没有发飙，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道：“12号，你有什么事情吗？”
由于12号并没有出手，所以崔宇也就没有对他下杀手，而是藏在他的影子里，伺机而动。低视一眼那些受伤极重的“复仇”者们，不知为何，12号的心里忽然涌出了几分的伤感与……讽刺，他抬起头，看向面前一脸无所谓的陈生，压低声音道：“陈教官，可否借一步说话？”
陈生倒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随后伸手一拍陶海程的脑袋，让他先昏过去了。
在所有人齐聚的视线下，陈生与12号往一旁的丛林移了几步，待隔开相当的距离后，紧接着，12号便率先开口道：“陈教官，如今受处罚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们可不可以就这样……先结束了？”
“结束？为什么要结束？我都还没看到最喜欢的戏剧高潮部分。”陈生嘴角翘了翘，微笑着说道。
“……”12号内心了然，知道对方所指的“戏剧高潮”是什么，他叹了口气，“看来，你早就知道了。”
这陈生，看似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实际上，从陶海程说出第一个名字起，他的双眼里，便丝毫没有露出哪怕一点的惊讶或是愤恨，也就是说，他，可能一早就知道他们所有的计划了，有可能，连指挥部与安全搜查局的事情他也一并了解了……而也正是如此，跟他对话，12号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一阵凝固般的沉默后，12号深吸一口气，朝陈生小声说道：“如果……我愿意自首，你可不可以放过其他人，不再深究此事？”
“自首？！”
陈生眉头一挑，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脸上的笑容愈发变盛，但刚过一秒，他又恢复了正常的脸色，平静地说道：“12号，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打算牺牲掉自己一个，来保护住其他人？”
“没错。”12号沉重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陈生装出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样，认真地问道，“虽然你们所有的12位教官都参与了此次的‘贡品计划’，但……你们作为训练小队的教官，尽心尽力，鞠躬尽瘁，传授他们那么多的战斗知识，你们对他们而言，等同于良师益友，意义非凡，所以我觉得就算是真相被曝光，大家也……起码不会像对待那群人一样，对付你们，说不定，还有可能会理解你们。”
“是吗……”
12号的神情有些低迷，但却又显得非常的平淡，似乎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面对死亡，作为军人的12号已没有太多的恐惧，唯有对无法救下的家人的浓浓愧疚，以及把这些无辜之人带入死亡之地的懊悔……他看着陈生，语气深沉地说道：“陈教官，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解到这些事情的，但是……无论如何，我们的错，我是绝对不会否认的，所以，在你的面前，我是不会再说谎话……其实，即便是受指挥部之令，我们这12位教官也千不该万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样人神共愤的恶事……也许是报应，我已经没有了一只手，一只眼，一只耳朵，这样的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与必要了……所以，就让我代替他们去死，也算是为了基地，为了那些死去的人，一次赎罪……”
注视着双目闭合，面露悔恨之色的12号，陈生含了含嘴唇，像是在考虑什么，而后，他紧了紧牙关道：“12号，有悔改之心是不错，但是……有些错，比如像是一堆人的错，仅靠一个人的诚恳，是无法得到原谅的，所以……”
陈生边说着，边后退两步，紧接便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亮着屏幕的手机，那上边，清晰标明着三个字：录音机。
“！！！”
霎时间，12号的脸色变了，他完全没有想到，陈生会把他们刚才的对话，给录下来，而且，他根本没看见对方有拿出手机的动作，更TM奇怪的是，他们出来作战……什么时候带手机了？！
这家伙，到底是哪里摸出来的手机！！
望着12号震惊不已的表情，陈生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道：“本来我是想让陶海程亲自说出来的，但又担心他只会说出他自个的教官，毕竟这些“复仇”者们都是由你们亲自单独一位直属接触……可我没有想到，你竟会如此主动就说出来……真的是……万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