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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迟疑后,便伸手接过。
谁知她刚伸手过去,冉天行便将那杯酒一饮而尽,随后又喝干了自己的那杯。
一连饮了两杯酒,这让南宫羽有些奇怪。
“你从不喜欢饮酒,可近几年,你却有过酩酊大醉,这是为何?”
听他的话,似是有深意,又似是没有,但所谓听者有意,南宫羽只觉得心中仿佛被利刃刺穿,双目泛起一丝水色。
正如他所说,她果然藏不住心事。
这一切都被冉天行看在眼里,他沉沉的呼出一口气,又倒上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南宫凋落至此,与你无关,那是你的先辈们所致,你不应该委屈自己。”
“宫羽只想,徒弟们能够平安的活下去。”说完便觉心中苦闷,抢过他手中的酒壶,自斟自饮了一杯。
这下冉天行没有阻拦,而是略显凄婉的看着她,“我也希望你能开心的活着,相信墨韵泉下有知,也有此心愿。”
听他说起他的亡妻,也就是自己那已故的姐姐,南宫羽心中便越发觉得难受,两行清泪一时收不住的落下,滴在她的纤纤玉手之上,滚烫的泪滴一触即凉,刺骨的寒意。
见她居然哭了出来,只怕如此下去她会失态,这该是她最后的一丝尊严,冉天行赶忙略显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你与我单独相对,不是因为想姐夫了吧?”
“当然不是。”她的心绪也跟着冉天行的语气缓和了起来,不自觉的偏过头去,不让他看到自己的泪颜,正声道,“我希望,在明日的比试中,晋儿他们可以获胜。”
这当然不是对冉晋的关心,冉天行听出了她的用意,“你是说,让凡儿他们输?”
南宫羽微微颔首,“我不希望他们进入决赛,与翰墨剑门对决。”
冉天行戏谑的说道,“你是怕凡儿受伤?那你就不怕晋儿遭损吗?”
南宫羽没在意他那开玩笑的语气,而是十分严肃的说道,“姐夫你有所不知,新收的两位弟子,与最近的凡儿,他们似乎对神教有着相当明显的怨恨,且很是瞧他们不起。再加上他们与翰墨剑门之间冲突频发,如今神教与翰墨剑门联手,我怕……”
“你是怕他们冲动,碍了神教的事,危及到他们,甚至是祸及整个南宫剑宗?”
南宫羽惨笑道,“宫羽有自知之明,我的弟子,怎可能是神教弟子的对手。我只是怕他们输给翰墨剑门后会大受打击,与其如此,不如输给你们。”
“不,你怕的不是他们输,因为你知道他们会赢。”
南宫羽惊道,“姐夫你说什……”
“你知道他们有这个能力,否则你不会特意与我说这些,因为你知道,明日的比试上,他们一定能胜过晋儿。”
又一次被看穿心思,南宫羽秀目微闭,沉吟叹息。
的确,不止是那两位不知从何处学来灵剑术的新弟子,更让她担心的却是那个被她抚养八载的木凡。
且不说在量身铸剑下,一个十月,一个三十六月的聂涧枫与剑音,单是莫名会使法术的木凡,便已让她惊愕不已。
三位均令她捉摸不透的弟子们,从他们一路进入八强的表现来看,此次武宗大会,他们将掀起怎样的风浪,实在犹未可知。
或许他们三人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托大,若真是如此……
“姐夫你说笑了,明日,他们必输无疑。”
……
雁归楼顶楼的包厢,是距离烟火最近之处。
绚烂多彩的火光照在女子的脸上,绝美之中,那一分肃穆的威严被进一步放大,令人不自觉心生敬畏。
“草民有幸得见皇后娘娘真容,真是三生有幸。”
看着对面端坐桌前的许天应,南素玄的目光却是冰到了极点,仿佛在看一个卑劣至极的贱人,不配得到她一丝一毫的感情。
“少废话,本宫今日来此,是给你带一句警告的。”
虽然这大明皇室是蛇神教的傀儡,但这许天应在神教面前,便如狗腿子一般,加上这位皇后手下那颇具手段的西厂,这让他不得不敬畏七分。
虽然被近似训斥的语气盖了头脸,许天应依旧赔笑道,“不知娘娘有何训示?草民一定洗耳恭听。”
“明日,将要与你们比试的,那位木华。”
许天应点点头,“就是那如雨后春笋一般,忽然兴起的黄杉帮小子?莫非,娘娘知道些什么?”
南素玄一刻都不想与他多待,将斗笠上的幕帘放下,阻绝了对方的视线,起身便走。
临走前,只丢下了一句话:
“虎披黄杉,其威尤在。龙游浅水,虾敢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