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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终于又来了。
看到一长串的空船,符有地有点纳闷:剩下需要装船的人,最多三四艘船就足够了,来五艘做什么。
很快,符管教就知道答桉了:他需要和几个同僚搭一艘空船,去罗定接一船当地招来的土着工人回广州。
得,去就去吧,都是工作,不能挑肥拣瘦。
罗定州的位置,在肇庆和德庆之间,距离发船地并不远。也就是说,符有地上船后,其实只要一掉头,然后过江去对岸顺流一段就到了。
这次带队去罗定州的,还是老管教薛端正。而接人船最终停靠的码头位置,并不是罗定州府,而是岸边一处明显是新建的建筑群落。
下船后,符有地首先看到的,是熟悉的矮围墙,以及各种防火、努力搞生产的标语。
不用问符有地就知道,墙后一定是某种工坊。
果然,薛端正告诉他,这里的围墙后是一个小型工业园,里面是各种加工初级山货的工厂。
而符有地的目的地,并不在码头区。他要去的地方,叫做复兴寨,是码头区外的一处山寨。沿着一条水泥和石板铺成的道路,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符有地的目的地就到了。
此地驻守的士兵人数相当多。符有地目测,至少有一个连的正规兵,以及为数不少的保安。
进门后,看到规整的红砖建筑、红砖广场、岗楼、以及堆满了各种商品的袖珍商业街,符有地知道,这处复兴寨子,毫无疑问也是帅府修建的。
一行人亮明身份入寨,薛端正轻车熟路寻到了寨子广场旁的主任办公室。
看到薛管教进门,胖胖的复兴寨主任白元济迎了上来:“来了就好,老薛你先陪老哥喝几盅,待明天再说。”
于是,没过多久,蒙头转向的符有地,坐在了一处火坑边,烤着山货鹿肉,喝起了梅子酒。
喝酒的过程中,符有地问起了此地缘由,于是白主任开始讲古。
这一处罗定州的江边建筑群落,是专门为了招募周边的瑶、壮等少数民族而设置的。
两广等地,自古以来就是少数民族聚集之处。这其中瑶、壮、畲等族,又占了两广地区大部分的少数名额。
罗定州位于两广边界,山多林茂,当地汉瑶杂处,历来就是瑶民发乱之地。
对于经常作乱的少数民族,古代官府其实并没有太多办法,无非是严厉镇压,外加严防死守。如此一来,双方世代仇杀,彼此永无宁日。
真实历史上,明末官府掌控力削弱时,广东地区的大小瑶乱就开始此起彼伏,牵制了明庭不少精力。
知道这一历史进程的穿越者,肯定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自登陆广州后的第二年,通过商贸和官府征召,就已经开始徐徐抽取本地瑶壮民的战争潜力了。
后来,为了让山民搞清楚“工作”是什么,大燕国甚至不惜投放资源,在几处瑶区边缘,修建了初级工厂群落,以便招募和转化对汉人不放心的“钟点工”。
这边白主任喝酒讲古,那边符管教已经埋头吃了一肚子烤肉。吃饱后,听主任讲的高兴,符有地不禁凑趣发问:“这策效果如何?”
“呵呵,你是没去新区的大厂里看过啊。”
不等白主任回答,一旁薛管教就笑着告诉符有地:“效果不好,咱们干嘛来了?”
“对呀。”符有地反应过来了:“想来是招了不少。”
白主任一旁拍着肚子,笑呵呵地补充:“呵呵,明日便是大集,看看能凑多少人头,你们都拉走。”
符有地这才知道,原来自从复兴寨建成后,周边地区的所有寨子,不论瑶汉,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在这里举行大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便有零零散散的瑶民前来。再往后,三五个,抑或七八个为一伙的赶集队伍,纷纷从山间钻出来,背着大袋的山货,进入寨子。
山民来赶集,都是算好时间的,大多数人都会在早上到来。所以还没到中午,大集就已经进入了高潮。数量众多的山民先是将山货换成曹大头和钞票,然后去商业街购物。
符有地则是在广场这里,协助登记山民“入伙”事宜。
前来“入伙”的山民分为三种。
第一种:去山下打零工的。这种人以女人居多,年轻和年长的都有。
打零工没有什么限制,工资半月一结,临时工们正好在赶大集的时候,随前来接自己的家人一起回寨子。
第二种:职工。
职工就是愿意去新区“长期入伙”的那种,以中老年男人为多,当然,青壮也有一部分。
这种职工,工资福利待遇就和其他正式职工一样了,不过只有年假时才能回寨子探亲。所以在今天的入伙仪式上,白主任要代表曹大帅,给予入伙人“签字费”。
签字费在后世看来就是毛毛雨:一袋二百克的食品级颗粒海盐,就是后世用来腌菜的那种。另外还有一小袋二十斤的大米。如果不要这些的话,也可以换成等价的布料或者皮鞋等日用品。
符有地站在登记桌后,看着一个满脸皱纹,赤着脚,穿着土布裹裙的中年人,乐呵呵领了盐米递给了随同而来的自家女人。他不禁撇了撇嘴,优越感油然而生。
下一刻,符有地侧头低声问道:“入厂享福还要发盐米?琼州的黎民征用来就不发!可恨山蛮胆敢诓骗大帅?”
“呵呵,费事抓回去,军费且不算,养在检疫营几个月,不一样要花钱?”
听到问话的薛管教同样低声解释:“不管,这帮精穷的蛮子就要闹事。黎民才几个?这广东的瑶侗可是通着广西呢,发作起来不得了,漫山遍野。”
“哦......”薛管教这么一说,符有地便明白了:“抽走一个少一个。”
“对。”
最后一种入伙的,是“响应帅府号召”,前来“支援国家边防建设”的光荣入伍兵。
前来入伍的新兵,清一色年轻后生,数量大约有二十来个。
这些后生的安家费就很高了。每个军属家庭,能领到两大袋共一百斤的大米,还有五公斤的一袋海盐。另外,还有包括布料,针线杂货、铁皮烧水壶、小蜂窝煤炉子等等在内的日用品大礼包。
看着被寨子中的亲人围起来告别的年轻后生,符有地莫名感到一阵惆怅和空虚......是不是该找媒人讨个老婆,下几个崽,将来养大了送去军营报效大帅?
就在符有地浮想联翩时,广场上开始了一种古老的仪式。
先是从一座专门的砖房里,走出来三个穿着全套精美银饰的年长祭祀,瑶民称作“嘎相”的......这是复兴寨专门雇佣的本地有威望的祭祀。
接下来,在祭祀指挥下,整个广场,以入伍兵为圆心,祭祀,以及新兵的家人,在外围围成了一个圈。
下一刻,广场边缘一圈浅沟中,燃起了木柴混合着煤油的火焰。
火焰燃起之后,祭祀摇动长鼓,吹奏山笛。其他人则配合着围绕新兵,跳起了古老的舞蹈,唱起了苍凉的歌谣。
被惊醒的符有地目瞪口呆,目睹发生在烈火中的才艺表演,无言以对。
许久,当火焰燃烧殆尽后,这场兼顾了祝福和驱魔的仪式才算是结束了。
最后,得到三位大祭司高阶祝福术加成的新兵们,一个个涨红着脸,来主任这里登了记。
正午一过,看看再没有新人加入,办好了所有手续的白主任,于是将登记册子交给了薛管教:“好了,你签字吧。总数是职工三十三个,新兵二十一个。你们现在就领走上船,顺流,争取晚上到新区。”
薛管教连连点头:“好,符管教,吹哨子编队,咱们回码头。”
就在符有地拿出哨子吹了一声,示意新兵过来集合这当口,变故突生:一个打着绑腿,胸前绑着一道醒目橘黄色标识带的传令兵,满头大汗冲进了寨子。
下一刻,找到白主任,传令兵拿出了一份火漆文件。
白主任脸色凝重的看完文件后,先是拉过薛管教和符有地,偷偷说道:“快领着人走,不得了,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广州起兵了!你们快回去,我这里要戒严!”
“啊!”
薛管教和符有地对视一眼后,大惊失色,急忙招呼其他同僚,匆匆领着几十号职工和新兵,登上码头的船,飞速启航往广州方向驶去。
就在船儿离港的那一刻,白主任给全寨子里的瑶民发布了最新的消息:即日起,无论是职工的签字费还是新兵的安家费,一律暴涨三倍!
得到消息的山民们,欣喜若狂,纷纷背起换好的货物,急匆匆消失在了山林中。
当天深夜,飞速赶回新区的符有地,在独臂劳副所长那里得到了一个霹雳消息:二看所有单身狗,即日起做好准备,随时准备随大军北上。
至于什么大军......劳副所长告诉符有地,明早便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新区皇宫前的大道,一直延伸到着名的大十字转盘,都列队站满了满脸兴奋的年轻军人。
早上八点整,遍及新区各处以及广州老城临时布置的高音喇叭中,传来了曹川本人第一次发表的“全国性”讲话。
讲演稿的主题是《驱除鞑虏,佑我中华》
讲演稿的副标题是《抗清援明》
当其时,站在超市版皇宫观礼台上的穿越众们,纷纷凝神静气,听曹总对着话筒,念完了讲稿。
这之后,身穿一身朱红色坐蟒袍的大明忠勇伯,荣禄大夫,柱国,兵部侍郎,后军都督府左都督曹川,一伸手,从腰间拔出了宝剑,斜斜指向了北方。
随即,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士兵海洋,发出的“北伐”呼声,响彻了新区大地。
过了不久,“北伐”的喊声,就被山呼海啸的万岁声代替。
这一刻,地动山摇,天地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