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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祖父才是爱吃酒。”
“坏蛋舅舅爱吃的大肉,回来给他吃三大盘。下回再不带上元皓,却带上战表哥,回来给他吃六大盘。”
宝珠说这罚得好,加寿要帮表弟说话,更是一本正经道:“就是这样,要好好的罚爹爹。罚他回来大睡三天,不许起来如何?”
大家都忍笑说好,元皓却不乐意。胖孩子心底是舍不得罚他的坏蛋舅舅,他说的罚,其实并不算罚。他就想想大睡三天?在加寿来看是心疼爹爹。在胖元皓一想,这可了不得?大睡三天不许玩不许吃,这是多难的事情?
“这个不好。”元皓回到加寿身边,加寿趁势按他坐回原位。元皓皱眉想着:“还是许舅舅出来玩的,睡三天?不戏水不追鱼不看山水吗?”
念姐儿又和舅母咬耳朵:“胖孩子还是心疼舅舅的。”宝珠悄回:“是啊,他是舅舅的好孩子。”又含笑顾一顾念姐儿:“你也是,你也别担心,殿下他们不会有风险。”
念姐儿飞红面庞,撒娇道:“舅母说话又带上别人。”
加寿在元皓说话的时候,把笔塞他手里。正在笑劝:“知道了,等舅舅回来,我们全听你指挥。现在呢,把这几个字写完,我和你出去打银鱼,你最喜欢吃银鱼,再给做银鱼蒸蛋好不好?用这湖里的鸭蛋蒸,你可以吃好大一碗。”
元皓多少有些欢喜,低下头写一个字,又迸出一句话:“给舅舅一大碗,等他认错再给他吃。”
宝珠说好,见又迸出一句:“也给祖父一大碗,给哥哥表哥一大碗,战表哥,算了。”
念姐儿加寿香姐儿加福点头附合:“好呀好呀。”元皓算小小出了一回气,把他余下的字写完。
战表哥是可以欺负的,欺负完了也不会多想。加寿给元皓洗了手,大家出去打鱼。
银鱼在水里是透明的,一出水雪白中看。元皓又多一层开心,也打了很多,分的时候念念有词:“……。战表哥是这一份儿…。”加福送上笑脸儿。
……
夜色来临,宝珠打发孩子们睡觉。这一回不是大船,而是分成三只。一只家人睡带做饭,一只男人们,太子等不在,今晚只有赵先生万大同等。另外一只护卫在最中间,宝珠带着孩子们全在这里。
这样安排是方便走小河道,从小村里出来,直奔高邮湖,现在去的是经过却没玩好的洪泽湖。
船上分内外舱,一半睡里间,一半睡外间。孩子们多没有适合的床铺,直接打个地铺。
宝珠睡在外面,加寿也就贴着母亲,元皓不用问夹在中间。
睡到半夜里,感觉到身边有动静,宝珠睁开眼,见元皓坐了起来揉眼睛。
“要撒尿吗?”宝珠悄悄问他。
元皓睡眼朦胧摇头,眼神儿找了找,嘟囔一句:“坏蛋舅舅又不要我了。”小脸儿随着泫然欲泣。
没有想到他出来这一句,把宝珠心疼的不行。揽住他在怀里哄着:“坏蛋舅舅很快就回来,他呀,给元皓探路去了。咱们还要去更多更好的地方呢,坏蛋舅舅和祖父亲自去看,让你玩得更好。”
元皓撇着嘴哼叽几声,把加寿弄醒。加寿问怎么了,元皓又说上一遍。看着他越发的可怜,加寿说个故事给他听,把里外间的孩子们一起弄醒。
好孩子打着哈欠不耽误看笑话:“又撒娇了,姨妈在,姐姐们在,六表哥也在,独不要你,你是那天做饭的葱吗?你算哪根子葱呢?要在这里扮可怜。”
元皓脸上的可怜模样让这一顿话打发走,站起来对着好孩子叉起小腰身:“要你管要你管,睡你的吧!”
那耸鼻子歪眼神儿的小面容,让孩子们一通大笑。好孩子回的什么也没有听清楚。
宝珠花了会儿功夫让孩子们重新入睡,到天亮见到天豹回来。元皓大喜,跑到三个船上找舅舅,人影子也没有见到一个,回来又耸拉一天的胖脑袋,又成可怜的小人儿。
船到洪泽湖上的时候,袁训奉着二殿下和老王等回来。半夜里用小船到男人的船上,一早是老习惯,早早起来在甲板上有限的地方活动筋骨。
“坏蛋舅舅!”元皓在隔壁船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袁训在晨光对他含笑招手,元皓一溜烟儿出了船舱,等家人搭跳板的功夫在船头上又蹦又跳。
“哈哈哈哈哈……。”
好孩子实在气不过,穿着里衣就冲出去:“你还让不让人睡了?每每你一醒就弄起全部的人……”忽然张口结舌,瞄一瞄确实是袁训的时候,小脸儿笑靥如花,也是一声欢呼:“姨丈回来了。”
小六翻身跳起,还没有往外走,眼角见到另一个人小跑出去。韩正经也到船头上,见跳板已搭好,元皓头一个哈哈着跑了过去。
袁训抱起他来,韩正经和好孩子也到他脚下,小六和苏似玉出来示警:“爹爹,小心表弟要给你开会哟。”
袁训就看怀里的元皓,见他胖脸儿上全是陶醉,半眯着眼拿个脑袋在自己肩膀上拱来拱去,跟个小猪娃寻奶吃似的,哪有开会的意思?
“舅舅回来真好,舅舅又要元皓了,”胖孩子只顾自己喜欢个没完,小六苏似玉瞠目结舌:“这这这,不是白天晚上也说开会,哎,你主意改变的太快了不是。”
元皓不爱听,把个胖脑袋往舅舅怀里一扎,胖屁股对着六表哥拱一拱。
宝珠和孩子们见到,一起忍俊不禁。
……
胖孩子又有说有笑,先和萧战大吵一架,怪他不带上自己。又把钟南狠瞪几眼,怪他不借自己的盔甲。唯独对舅舅他粘上半天。三条船也因为他的精气神回来,一下子恢复生气。
下午他们开始捕银鱼,捞河虾。加寿等都不在舱里,齐王进来看念姐儿。
“伤势又好了多少?”齐王透露给她:“出行的事情你家舅舅当家,他说我们暂时不方便去苏州,最好跟着他多转几圈。你伤不好,总是玩的不畅快。”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齐王掸掸衣角:“你说,他借故很会玩吧。”
念姐儿故意道:“您不玩,那您一个人先去苏州吧,我跟着舅舅养好伤再去。”
齐王轻轻一笑:“我听他的。”
这话说的又低又软,如在耳边的那种声调。这是一对未婚夫妻,出行路上情意渐深。念姐儿涨红脸,分明听到殿下说的是一直相伴的意思。
她心头方一动,齐王感觉出来。一对乌黑深邃墨玉般的眸子笑意盎然,眉头跟着挑了挑:“知道我的好了?”
“你好什么?”念姐儿扁起嘴儿。
她自己没发现,齐王却看在眼睛里。在这湖光山色里欣赏佳人的娇憨,这佳人还光明正大是自己的,齐王有些把持不住。凑上一凑,装着看念姐儿的茶碗是什么式样,小声还是调笑:“我一回来就赶紧来看你,难道我不好吗?”
他的气息能吹到念姐儿手上,念姐儿羞的更加厉害。也因为过于羞涩,这是船上跑出去也是船头,她僵坐着没有想到避开。也没有回话。
齐王也不一定要回话,对着念姐儿细细汗毛的面庞打量着,把殷红丹唇看了,又看过雪白秀颈。以未婚夫的眼光越看越满意,话又没有忍住:“你真美啊。”
念姐儿嗔怒出来,这提醒她虽然不能走远,却可以打发殿下回他船上。低下头只看自己帕子正要说出来,船舱上挂的竹帘子一响,小六和苏似玉进来。
未婚夫妻们因为没想到,窘迫都在面上。
小六和苏似玉看不懂男女情爱,却看得出来他们进来后,船舱里生出尴尬。
那就解释不是:“我们拿点心,拿了就走。”和苏似玉跑进里面船舱。
这解释跟拿住贼反而蒙住自己眼睛一样,齐王相比之下是个皮厚的人,也面上一片通红。
念姐儿低低地道:“回去吧,忙上几天,歇息也罢。”齐王恋恋不舍的无奈起身,半起半落的时候,小六苏似玉出来,把手里的点心一亮,又是一句:“真的是拿点心,不是有意进来的。哥哥姐姐慢慢说,我们再也不进来了。”
两个胖身子出了去。
念姐儿恨不能找个船板槰钻进去,齐王错愕过,让孩子们话逗笑。
“哧”地轻轻一声,念姐儿也能听到。难堪把自己挤兑到不能解开的地步,狠狠白了齐王一眼,再次催促他:“回你船上去吧,仔细他们接着笑话。”
齐王主要是还不想走,摆个不服上来在面上,重新落座,二郎腿跷起来,是个从容徐徐说话的姿势,来和念姐儿理论:“笑话什么?我又没有说什么。”
念姐儿没想到他转过脸儿就不承认,不由得杏眼圆睁。这里没有别人就提他一句:“你明明说着……”
“我说的什么?我说我的人很好,这也不能说吗?不信咱们出去,当着人朗朗乾坤之下,我再说一遍,你看有没有人笑话?”齐王振振有词。
念姐儿见他如此无赖,气呼呼反问:“你好在哪里!”寻思上来,跟刚才受到取笑前的那一句一样,匆忙加上一句:“坐着不肯走,怎么能叫好呢?”
用这一句话解开重新堆给自己的狼狈,也有些小小的解气。暗想这个人这就走了吧,见齐王微微一笑,居然还有话回。
“我不好吗?不信你如今去扬州城问问。暗杀我有约五百人,除了当时没命的,拿下的那些,我让汤大人好好震吓一番,有些交些赎罪银子也就放了。我这份儿度量,还不叫好吗?”
念姐儿就把撵他走抛到九霄云外,吃惊地道:“五百人?”眼睛不使用的在齐王身上看来看去,眸中积蓄了几点泪:“你要不要紧?有没有伤到?这些可恨的,你在扬州里对他们不坏,怎么倒有这些人行刺于你?全是短命的东西!”
齐王心情大好,体贴的起身来转个圈子:“我好着呢,有你的好舅舅在,太子也在,把他的人拨给了我,我怎么会有事情。”
见念姐儿还是颦眉,齐王又想出几句话哄她:“还有你的好表弟们,个顶个的小英雄,那弓箭出神入化,还有还有,加寿把跟她的天豹也借出来,那豹子可真个人物……”
念姐儿慢慢的开了口,却不是跟着说弟妹们好。而是若有所思:“也是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虽对他们好,保不住里面有奸细。再者你为国体,再有奸细也要安抚于他们才是。唉……只可怜你受了苦。”
柔和关心的话语,如一道清泉流入齐王心中。也让他回想一直以来,念姐儿拿的稳端庄,守的住身份,是个含蓄而规矩的姑娘。这种真情流露真真少见。
又在经过生死关头的事情上表达关切,不管是从齐王的差使出发,还是为他的体贴所致,都让齐王大为感动。
情不自禁握住念姐儿手,殿下也深情大表露,颤声道:“凝念,我就知道你心里早就有我。”
他话里的患得患失也把念姐儿感动,想想这个人执意要自己陪他出行,一路上不曾亏待自己半分。适时的也应该给他几句真心话,不可以灰了他的心。
不再扮娇羞,而是悄声道:“这不是胡说,太后为我们作主,我怎么能心里没有你。”
“不不,定下亲事而心里没有对方的人太多太多。”齐王急切的是想把这中间的分别解释来着,但说到这里,意识到念姐儿头一次回应自己,齐王欣喜若狂。
狂喜让他什么也不想说,这情意流动中唯有细细的品味才是最享受的。也促使他呼吸急促了些,对着他从进来就明看偷看的晕红面颊俯下身子。
情意引发这种事情,不受当事人的理智左右。念姐儿本想的怜惜齐王让五百人追杀,想要抚慰的心真情表白的。但接下来的这场景她目瞪口呆,反抗不能。
如果她心里半点儿没有齐王,也就能及时抽身喝退他。但她正当青春年少,平时见到很多舅舅和舅母不经意的缠绵,也看多加寿和太子互相陪伴。私下里有过萌动,是情感完整的人必有的事情,并不算独特。这念头也就在此时让念姐儿动弹不得。
只觉得坐到热水锅里似的,先是面上发烧,再引到全身上下无处不在。越来越热时,越来越无力反抗。内心又有一丝清明时时跳动说不应该,念姐儿喃喃吃吃自语起来。
说的是什么,她自己也听不懂,更何况齐王。只觉得燕子呢喃似的更添此时兴致,齐王更下定决心要在念姐儿面颊上香上一记。
原来他扭捏半天到现在,为的不过是香上一记那粉嫩诱人的面庞。倒没有别的杂心思。
但只是这样,已足够两个人紫涨脸儿上快要滴下来水。也造成齐王不敢造次的心作祟,情意涌动的恋推动,动作还是不曾快上半分。
真的要亲,齐王是个大男人,一低头也就亲了。但他沉浸在此时你侬你侬的浓密里,觉得越慢越是种享受。
外面的人就急的不行,再一次听听里面没有说话声。元皓对守在门外的小六苏似玉道:“哥哥姐姐说完话了,我要进去拿果子。”
小六苏似玉从刚才拿过点心,就守在门外。这显然是一片好心,不想让人打扰齐王和表姐说话。就继续扮好心:“母亲去做饭的船上,你去哪里要个果子吧。哥哥姐姐还没有出来,就是没有说完。”
“可我只要昨天加寿姐姐留给我的果子,”元皓很想伸个脑袋进去看看:“说什么话这么久,我等急了。”
里面一片慌乱,齐王遇刺都镇定,此时急的团团转:“怎么办?孩子们一学话,可以让人笑话死。”
外面小六苏似玉的话提醒他,小六苏似玉打起耐心对元皓解释:“你想啊,哥哥刚办差回来,肯定有话和姐姐说。爹爹是这样,出去回来,就会和母亲说会儿话。大姐也是这样,”一指隔壁船:“那不是和哥哥在一起。”
再找找萧战和三姐,也在一起嘻嘻。小六苏似玉骄傲地道:“私房话从来不能听的,这是我们想到了,帮哥哥和表姐守着。谁叫表姐身子没好,母亲让她静养少出来,哥哥只能将就姐姐在我们船舱里。要是大姐,去了太子哥哥那里。要是三姐,战哥哥带她也是单独地方不是?”
这一对小夫妻老气横秋:“元皓快别捣乱,重新要个果子吧。你昨天留的,横竖跑不了是你的。”
元皓没有办法,既然不给进,就真的去做饭那船上讨果子吃。齐王也由这番话里安定下来,得已从容出来。船舱门外,小六苏似玉如卸重负:“说完了不是?我们可以玩去了。”
对着他们背影,齐王忍无可忍翻翻眼儿:“早就应该玩去了,还守着,几乎没把我吓死。”嘴里无声的叽哩咕噜说着,直到三步外再一想,幸亏这两个守着,不然胖元皓还不一头扎进来,然后看得一清二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