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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觉得奇怪,以她性子,她怎么会服毒呢?她应该接着闹下去。”
太子吓了一跳,他可以乱想,却不能让皇后乱想。一旦太后和皇后再起嫌隙,他现在的安宁安乐没有了不说,皇后又要看加寿不顺眼不说,他的声誉将受到动摇。
别人会说他不会协调,从而怀疑他是不是能协调天下事。他直接就想到这里。
太子打迭耐心解释:“母后让人看住她,她想不开也是有的。”
皇后哼一声:“所以怀疑我动了手脚,又和国舅过不去。”又狐疑:“她哪来的毒药呢?我在她手上吃过大亏,宫务上虽还有太后,但我也在她宫里安插人手,反复查过她没再私藏毒药。那天晚上又不能出去,她从哪儿弄来的毒服下去。”
“想是她藏的紧。”太子又作解释。
皇后面上露出犹犹豫豫,问道:“你和寿姐儿好吗?”
太子有感应的心头狂跳,但装语气平和:“好,她对我好着呢。”
“那……。”皇后支支吾吾还是说出来:“太子你看这事情,欧阳容要真是太后毒死,你说当年的事情,不就成了她由着欧阳容对付我吗?”
她面色沉重:“为了她的孙子,她可以杀人。我这个皇后在她眼里,从来就不是什么。”
“母后哪还有心情想这些,如今是母后也让怀疑上,刀逼到国舅脖子上,下一步就要对上我,解决了我,母后也不能避免。您还是想想正事吧。”
太子的话让皇后收起杂思,和太子再说一回查案的事情,太子辞出。
……
韩正经这京中新鲜小名士再次扬名,他的第三道奏章针对欧阳家的证据更足。
这一回的下笔素材,是太后让时常进宫看视太上皇的香姐儿转交。
韩正经不仅如虎添翼,简直又添十二道飞龙。
提笔,先把怀疑太后怀疑皇后的人一概痛斥,不仅仅是反驳。骂他们肚子里揣的是常怀腹诽之心。列举出太后侍奉太上皇有功,教导皇帝有功,才大家有官做,百姓有衣食。责问怀疑太后的人居心何在,“尔是敌国潜入损毁中原社稷奸细否?”
由此为例,又列举出太子殿下幼受储君教导,三年出游正经不用人教,洋洋洒洒写一堆,再责问怀疑皇后动手的人:“尔居心虎狼,敢撼储君?”
这一道奏章结结实实捅了马蜂窝,反对派们一面辩解,一面指责福王余孽乱言朝纲。董大学士的门生和小二的门生一拥而上,言语更尖锐,引经据典更丰富,还击更满天飞,指责怀疑欧阳容死因的人扰乱六宫,意在扰乱朝纲。
这道奏章的下半部分带出欧阳容曾下毒的两个案子,当年她受太后庇护才得活命,太后手中自然证据确凿。正经奏请重查,把当年和欧阳容接触的人,现今还在的再行审问,又带出一些小小的细节,引到近年和欧阳容走动的嫔妃身上。
张大学士的门生一拥而上,附议严查,请还太后清白,还皇后清白,请还朝纲清静。他们的出发点也好明了,他们得护太子而护皇后,护太子而护太子妃而护太后,并不让人起疑。
席老丞相病也没有功夫养,见过张三见王二,明显挑拨的还要对嘴。有些话你说挑拨人家不服,人家还要还几句。累的觉得自己随时大限将至。
又有这样一拨人让惊动。
……
天然树冠而成的小天地外面,有几个宫女捕蝶掐花,也望风。小天地内,几个嫔妃面沉如水。
“文章侯世子怎么会知道咱们借宫门上采买小太监传话?”说话是三年前得宠,如今抛在一旁的马嫔。
别人回她话:“这不是咱们和欧阳娘娘说好的吗?她也会让采买太监买东西,虽然她是贵妃,不过空有名分。当红太监不会多去奉承,也不好收买。小太监去她宫里,再到咱们的宫里顺理成章,小太监眼皮子浅,容易让贵妃名头吓住,月银少,也容易收买。结果呢,也容易让别人收买,指不定收了多少钱,把为咱们传话的事情说出来。”
另一个阴阳怪气:“哎,我就说呀,欧阳娘娘不中用。这不,白跟她一起做贼几年,落好处了吗?红人儿她一个扳不动不说,她自己都弄不去皇上,哪里还能帮咱们。”
“马嫔娘娘,您是一头扎进她的糊涂眼儿里,还真以为她在太后宫里见到皇上,皇上为太后给她三分薄面?还真以为欧阳容说哎哟我老了,姿色也没有了,我要能遇到皇上,自然举荐妹妹们,你还真的信她。”这一个翻眼扁嘴的更不中看。
马嫔恼火:“别对着我落井下石!要我说,当初是谁信她的,以为拿她当靶子,皇贵妃能和皇后拼个死活!当初是谁说的,贵妃没有宠,皇后也没有,她们以前又是对头,对着贵妃装和顺些,怂恿她去和娘娘斗。这六宫里乱了,倒下去几个才好,咱们才能浑水摸鱼重得圣宠的?如今全作践我,我是听你们这些话的人吗!”
大家低下头生气,好半天,有一个先开了口:“咱们别吵了,还是想想怎么应付文章侯世子的奏章吧。他一心只想抹黑欧阳娘娘,可劲儿打听事情。咱们中间传信的那些人,可经不起敲打,也经不起震吓。他要是再追着欧阳娘娘和娘家有私下往来,通过宫门,通过采买,传递无数坏话儿,让那倒霉死鬼欧阳保买官了,帮人卖官了,帮人贿赂人什么的,我看他要的消息是没有,倒是咱们全让供出来。”
马嫔赞成她的话,也是苦着脸儿:“姐妹们全拴在一起,一起拿个主意吧。”
商议半天,达成一致:“明天联合咱们能说动的人,咱们一起为太后和皇后娘娘喊冤。宫门和采买要是出了错儿,这不是打太后和皇后娘娘的脸吗?而欧阳娘娘,把她黑到底算了,她这个人心胸狭窄,虽受太后恩典,背后对太后娘娘也有怨言,对皇后娘娘更不用说,欧阳家和柳家本就不和。她的弟弟让袁家侯世子打一巴掌,后来死了。皇后娘娘又不许她出宫,她想不开,服毒死了。让这事儿赶紧过去,还到宫里查什么?这么热的天,赶紧把人下葬吧,不按皇贵妃的制,随便打发也罢。”
“那毒药是哪里来的呢?不是还要查。”
马嫔想想:“两年前,她宫里放出去有宫女,安她们身上,就说哪位妹妹曾见到鬼鬼祟祟的,但没有多想,直到贵妃自尽,寻思这药哪里来的,这就想了起来。”
……
救自己慢不得,她们第三天的就联名上奏,把欧阳容平时的为人一通贬低,把太后和皇后的治理一通颂扬。说了些宫中原本好,官员来查成何体统?皇上体面何在?天热,还是赶紧把欧阳娘娘下葬吧,杵作已看过多回。要是不足,赶紧的看。再不看,人有了味,再想看也晚了。
……
加上嫔妃这一出子,事情更火热。皇后又惊又喜,没有想到自己在宫中受爱戴不少。而她和太子长谈过,也不想再查。联名上名,添上自己一笔。
太后冷眼旁观暗暗好笑,宫里哪一年没有居心叵测的人呢?而居心叵测的人周围这种人最多,不见得她们已表现出来,已表现出下毒了杀人了这类事情,但商议肯定有过。
嫔妃中的商议,有些是正常往来——但越是有勾当的人,越不会在别人眼睛里往来密切,这就需要一些传话的人。
有些是借自己宫里的人传话,但多安排一条渠道也是正常事情。
太后早就知道她们收买采买小太监的事情,把这些话对韩正经吹了吹风,韩正经怀疑出来就行。
果然,让这一帮子心惊胆战,得想法子阻止再查。
而天气也真的是热了,一般会用冰和各种药护在棺木里。但欧阳容是太后所杀,又是皇后憎恨,加寿有孕后宫务上插手的少,太后皇后两宫都怠慢那么一丁点儿,冰也不足,药也不全,停灵的地方凉爽也谈不上。如嫔妃们所说,再不安葬也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嫔妃们齐聚到太后和皇后宫中哭诉,说怀疑贵妃死因不明的官员不安好心,只想让大家全出丑。就是个法场斩首的人,也还允许家人安葬,不是一定罪名没有个让死人出丑的道理。
把让严查的官员骂个狗血喷头。还有她们的家人也上阵,京中纸上拳脚依然激烈的没法子停息。
太后和皇后一起往御书房请旨,定下欧阳贵妃下葬的日子。
……
这一天,街上热的像铺层火炭。却好在静街,免去长街上拥挤的苦。不少人家摆有路祭,袁柳也不例外。这是给皇家贵妃的尊重,哪怕棺木里是条狗,也是一样。
欧阳一族在京里的官员充当家人,随着棺木行走哭丧。因为是贵妃,还应该有些官员出现,但忠毅侯忽然中暑,柳至忽然扭了脚,这二位一起不来,袁家、柳家的亲戚一个也看不见。要是有人再找一找,前太子党也人影不见。
只有路祭棚子上管事的抹着汗水,背地里骂骂咧咧。
欧阳家的官员也很难去计较,他们也觉得苦,因为要送到皇陵上。出了城才能骑马,在京里是从宫门步行到城门,这种天气真叫遭罪。
眼见城门在即,他们松口气,一个是城门穿堂风十足诱惑,一个是出了城就可以上马上轿。棺木前一路哭的人怎么办?他们说好轮流下车下马,你哭一段,我哭一段,也免得贵妃还没有安葬,家里人热倒几个。
心里难免有急促,暗暗地道,快,快走呀。奈何棺木行进从不是跑快马,抬棺的人该怎么走还怎么走,慢腾腾的往城门挪进。
四皇叔主管宗人府,不出面不行。再找一找见不到礼部尚书方鸿,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怎么没想到躲懒呢?自己得太后和皇后亲自吩咐:“不管有多少诽谤我们的,这葬礼也不能错。”四皇叔的老实用在这里,他老实的跟着晒日头。
对着城门,四皇叔也松一口气,打算上官道就命急行。
城门,就成了送葬人的希冀。他们眼望城门,巴巴儿的渴望着出城门,出城门……
第一声狗吠声出来,没有人放在心上。天热人焦躁,狗烦躁想来也理当。
他们继续对着城门去,直到狗叫声越来越大,大的铺天盖地,从两边街道上还发出撞击木板的动静。忽然,狗叫声近了。附近的大街小巷子里惊呼声出来:“谁关着这些条狗?”
尖叫声不断,有人大叫:“回家去,关好门!这是野狗只怕咬人!”狗叫声里,“砰砰”在门的动静也不小,无数条野狗冲出来,因为数量多,路过的东西直接撞倒。
上了街上,也不管不顾的对着送葬的人就冲。
有人大叫:“不得了,狗发疯了!”有家人的护着走,没有家人的撒丫子跑。抬棺木的太监也经不起这阵仗,把不让狗咬放在第一位。
轰隆隆数声,皇贵妃制硕大的棺木重重落到地上,因为太重了,落地后并不安稳,又移动的摔了两摔,带着余震未息停下。
讲究人去安息的朝代,这大不吉利。
二楼上有个房里,却有人就差拍手大笑。
紧闭的窗户缝里,元皓解气地道:“把我表哥逼走,还敢病秧子以死讹人!自己不出气自尽,还敢诬陷太后!哼,让你摔个仰八叉!”
他身后有人问:“不要伤到人。”好孩子坐在桌子旁。
镇南王府的家人回话:“姑娘放心,下面有咱们的人招呼着,尽量不让人受伤。要有人受伤,想法补贴他医药钱。”
好孩子不再说话,招呼小夫婿回来,也是一肚子呼呼的火气:“她家一死人就讹我姨丈家!死两个讹两回!咱们偏不为她守着,今儿她下葬不是吗?咱们偏大吃大喝。”
“庆贺庆贺!”元皓回来坐下,家人送上巾帛给他擦干净手,拿起一块肥鸭吃的香香甜甜那模样。
两边坐的还有小红和韩正经,太后受了委屈,小六苏似玉不出宫,就他们四个在这里策划这一场热闹,再来吃喝。
死了皇贵妃,虽不是全国披麻——快马这会儿也跑不遍全国。宴饮上总有些禁止。
但元皓他们才不管,为这死一个讹上执瑜执璞,死两个更讹上太后大为不满,就表现在大闹葬礼,再摆席面。
当然,也不张扬。免得打了皇家贵妃这头衔的颜面,就是和皇帝过不去。
闹的她欧阳容死了也不得安宁就行。
那些狗,是小王爷让人用药麻翻的野狗,棺木将到的时候,没醒的狗用水泼醒。又寻了一些人四下里照看安全。冲出来,棺木不摔好似说不过去。
这是对死人的大不敬,也是孩子们一定要给欧阳容的还击。
这里离城门近,当兵的帮忙撵狗,一部分径直出城,一部分让打,一部分散开已不足为患。棺木重新抬起,四皇叔说怕误安葬时辰,出城急行,郑重味儿就此没有,孩子们隔着窗户缝咬着肉嬉笑着为贵妃娘娘送了行。
吃得一饱,约好对谁也不说,分手各回各家。
小王爷动用人手,瞒不住长公主。回去和母亲又分享一回,胖脑袋得意晃动:“谁让她家欺负坏蛋舅舅,真正大坏蛋!”
长公主知道执璞病的内情,嫣然笑着夸儿子好生能干,好生能庇护太后和坏蛋舅舅,又和儿子约好,不要告诉镇南王。
到了晚上,元皓去见父亲,只说:“出巡去。”
……
夏天黑的晚,房外是黄昏。晚霞余晖把胖小子衬出七彩光芒,英武中耀眼夺目。
镇南王揉着儿子胖脑袋感慨,京都治安本由王爷一把抓,但夜巡出来的时候他没有反对。
当时不反对,起头的是他的外甥萧战、执瑜和执璞。后来换成柳云若,镇南王跟柳至并不是过于密切,也支持不改。
王爷看得到这里面长远的好处,是他将对京中可用的少年了如指掌。福王乱出去十年有余,但提防上不能放松。有了夜巡,再有乱出来,除军队以外,还能组织出有效的队伍。
王爷没有反对的理由,但最后好处落到儿子头上,他从没有想过。
王爷叹道:“作成别人一番,便宜的还是自家啊。元皓,战哥走、瑜哥璞哥走,你落个大好处。”
元皓小脸儿戚戚一回:“可是不要好处,也不想表哥们走。”
王爷扬扬眉头,见儿子改回灿烂大笑脸儿:“但是不能阻拦表哥建功立业去,只能元皓受这重任,担下来,让表哥们在外面安心。”
元皓忧伤表哥不在,和喜欢挑大梁两不误。镇南王让他逗笑,又交待他:“多请教柳家的云若,别和他生分。”
元皓鼻子翘得高高的:“父亲放心,不说加喜,柳坏蛋不敢跟我呛!”胖脸儿再一黑:“他竟然敢在加喜的事情上哄了我?等我把他狠狠打下去。”
赏花吃瘪,小王爷念念不忘。
他回家来,请父母亲帮忙分析过,镇南王还是让他不要在意:“他在乎加喜是好事儿,在加喜的事情上你可以让着他。”
小王爷乐了,胖脑袋点动:“是啊是啊,元皓让着他,元皓不让着他,柳坏蛋没地儿站。”
这孩子如今主见更深,他认定是“柳坏蛋”,从袁训夫妻到镇南王也没能纠正。长公主是不会纠正。
镇南王只能笑笑,把跟儿子的人叫进来再叮嘱几句,看着儿子出去的小身影,眸中还是得意的。
如今的夜巡体制成熟健全,元皓坐享其成,王爷哪能不神采飞扬?
……
钟点儿是定好的,柳云若在王府门外等着。元皓对他只一点头,上到小马上扮神气:“出兵!”小马的的的,走在最前面。柳坏蛋后面跟上,如镇南王所说,除去加喜以外,别的事情上柳云若件件容让。
小柳还指望元皓按着日子把加喜送到他家玩耍,不敢狠得罪他。赏花时得罪,夜巡上弥补。陪在元皓身边接出老国公,小柳也寸步不离。
他们威风的走在街上,屋檐下有两个男人驻足,认真的把他们看了再看。直到第三个人过来:“两位请,王爷等着呢。”
安王的角门,三个人进去,遇到第一波盘查的人。
“站住!刘三,天黑了,你又带进来什么人?”两个婆子尖着眼睛在他们面上瞍动。
跟安王的刘三陪笑:“这是外地铺子上的掌柜和管事,见王爷回前三个月的进项。天擦黑才进城,可不就这会儿进府。王妃在哪里,正要带他们去见?”
两个婆子冷冷淡淡:“哦?应该先回王妃才是,你这奴才,却等我们拦下来才说。”
带到安王妃面前,安王妃问上几句,掌柜和管事的对答如流,安王妃让他们去见安王。
安王书房外,管事大娘子把刘三拦住,生气地道:“又让她拦了去?”刘三跺脚埋怨:“我的亲娘呀,咱们不是说好的,这个钟点儿我带他们进来,您老拦下来,不用去见她。您倒是去了哪儿?”
管事大娘子火冒三丈:“这……这贱人!”她没忍住骂出来:“她把我支开了!”
“算了算了,这话回头再说,横竖我也想到,王妃如今是什么人都拦,已经应付过去,我们去见王爷。”刘三带人走进去。管事大娘子怒气冲冲往厅上去,边走边寻主意要和安王妃再战一回。
书房里,安王没功夫听刘三说妻子的话,让人进来,见刘三退出去,房门闭合后,安王发难的语气:“你们总算想到找我!”
掌柜的勾起嘴角微笑:“王爷不要生气,我这不是把他已带来!”
另一个人走上前,含笑问安:“康平郡侯马家的后人,”
安王冷笑:“真的假的?马家只余一个后人,跟你年纪不相符。”
这位并不窘迫,大大方方道:“姓马,肯定没错儿。你指的是我祖先是马家的家将吧?”耸耸肩头:“家将又怎么样?马家败落了,只有公子一根苗。我们如今是外省的财主。”
安王不屑:“多少万贯的财主?”鼻子嗤笑一声,居然还有人敢在京里说自己是财主?你站的可是王府地面。
这位还是没有半点儿不悦,笑容满面道:“在王爷面前不敢提多少万贯,但招兵买马却拿得出本钱。”
“招多少兵,买得起多少马?”安王逼问。
“王爷,成事儿贵精不在多。一堆二楞子您肯要吗?”这位后人总算上点儿脾气,眼神也直直的和安王对上。
掌柜的见到笑了笑:“我来打个圆场吧,王爷要人,马公子要权,如今你们应该和气才是,这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岂不是白费我说服的心血。咱们坐下来,慢慢的说正事儿吧。”
安王想到家中的事情妻子无孔不入,要紧话还真的越快说越好,点头道:“请坐。”
------题外话------
太子不会黑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