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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早就已经沙哑的几乎说不出话，心里的苦涩蔓延至全身，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乔木然幽然开口，“陆湛霆，我真的很羡慕你。”
羡慕？
仿佛没有听到一半，陆湛霆并没有任何的回应，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眼底什么神色都没有。
“明明我比你先认识的小熙，可是她却偏偏就对你着迷，十二年了，从她见你第一眼就非你不嫁了。”
十二年了，陆湛霆，你但凡了解一下她，你就不会怀疑她。
三年前的事情，你真的调查清楚了吗？那个肇事车辆的司机真的是那个人吗？当年所谓的目击者你难道没有怀疑过她为什么会那么笃定？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怀疑小熙，你只是希望那是小熙做的！”
随着乔木然的话，陆湛霆的眼神终于发生了变化，眼底的惊色不断扩大。
当年妈妈出事后，戚熙便昏迷了整整一周，等到醒来的时候因为眼角膜受伤，戚熙已经失明了，对于当时车上的司机还有证人根本无法对证。
而当时一切的证据都那么明显，就连当时的监控都恰巧拍到，当时的车子确实是朝着戚熙撞过去的，结果最后是陆夫人挡在了戚熙的前面。
一开始戚熙解释过，说是陆夫人是为了救她，可是陆夫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而当时的目击者与肇事者却一口咬定是戚熙为了自己活命推了陆夫人一把。
如果一个人可以撒谎，那么两个人一起指证，加上当时妈妈的死给陆湛霆的冲击太大，他根本没有多加怀疑。
现在听着乔木然这么说，陆湛霆不由的回想起当时的情况。
一切太顺利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戚熙，就连肇事者都一口咬定，就连马路对面的证人也刚好凑巧的看到了这一幕，笃定的态度确实太过于奇怪了。
猛然起身，陆湛霆眯着眼看着默默流泪的乔木然，刚才还跟自己大打出手的男人，此刻却哭的无声无息。
“当年的事情，你究竟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
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不能说。
陆湛霆这样的男人，你什么都告诉他了，他反而不相信了，将问题抛给他，他自己查到的才会百分百相信。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相信小熙不是那样的人。”
一句话：我相信！
而偏偏这三个字却是陆湛霆所不曾对戚熙有过的。
从始至终，陆湛霆就没有尝试过相信戚熙，所以，就算真相摆在他的面前，他也会选择视而不见的。
后槽牙紧咬，陆湛霆在忍耐。
深吸一口气，乔木然缓缓张开眼，指了指不远处的骨灰罐，乔木然哽咽开口，“你把小熙带走吧，我想……她最渴望的就是跟你厮守一生，哪怕你对她只有恨。”
顺着乔木然的手势望过去，果然就看到了角落阴暗处放着的一个纯白色的骨灰罐。
杨文博要上前去抱过来，陆湛霆恍惚开口，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声音的颤抖，“我自己去。”
手背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陆湛霆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子朝着骨灰罐缓缓走去。
每一步都无比的沉重，每一步都用尽全身力气。
直到走到骨灰罐旁，心口一阵剧痛，陆湛霆捂着心口缓缓蹲下身。
在太平间的那一眼，却原来已经是诀别。
就像是乔木然所说的，他明明恨她入骨，可是却在想到前几天还在对他立下诅咒的人，不过几天却化作了一堆白色粉末。
冰冷的罐子就这么承载了一个人的一生，哪怕你生前是多么的辉煌，多么的潇洒，又或者多么的成功，到死也不过就是几寸盒子，黄土掩埋罢了。
抱着罐子，陆湛霆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看了眼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乔木然，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刚才他的话，随即脸色一沉再次恢复冰冷的转身走出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