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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地球开始讲起,一直讲到她们最后一批琼斯人到达太阳系的过程,都尽可能详细地都告诉了伊芙。她着重讲了她们与地球人百年来的恩恩怨怨的全过程,最后说:“作为总督,我首先要考虑的,是琼斯种族的利益而不是其他!”
“我明白了,妈妈!”伊芙听完萨曼莎的叙述后说:“你的意思是,先遣队祖先所努力的,就是要让被他们改造过的那支地球灵长类,也就是现在的地球人类保存下来,最终成为我们琼斯人改造自身的基因库。就算最后他们等不及与你们会合,不得不接受坠毁的厄运时,他们也尽可能地利用最后一点动力,让他们的母舰坠落到地球人迹罕至之处,也就是通古斯地区,对吗?”
“是的,就是这样!”萨曼莎说:“他们甚至都考虑到,不能把琼斯人的技术留给地球人,在最后关头启动了琼斯母舰的自毁装置。我们到达地球后,曾经搜索了那个地区,结果一无所获!”
“所以你认为,你是在不折不扣地继续祖先的遗愿,你要让地球人成为我们改造自身的基因库,而不是其他!”
“你理解得很正确!”萨曼莎赞道:“现在你明白我在干什么了?”
“明白了,但结果呢?”伊芙反问。
“正在进行中,结果还没出来!”
“是这样吗,妈妈?”伊芙看着萨曼莎,说:“要我说,结果已经出来了,先遣队祖先的遗愿似乎不太容易实现!”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这意思,”伊芙答道:“其实你也很清楚,我说的是事实。”
“你知道多少?”萨曼莎严厉地看着女儿:“说说看!”
“我知道得很多!”伊芙勇敢地迎着母亲严厉的目光说。她从贝塔的话说起,最后明明白白地说,万年穿越弄来了穿越者,结果除了自己是正常的,其他孩子基本上是废品:“也就是说,我们的祖先绝不会想到是这个结果!”
萨曼莎一声不出,心里苦不堪言。这些事,在刚才她给伊芙讲述琼斯人的经历时,故意略去不说的。她不想让伊芙知道这些,就是想让伊芙保持对这个目标的信心。但显然,伊芙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一时之间,她几乎都要埋怨,谁那么无聊,居然开发出意念传声这种潜能来!
“其实不光是这些,就从我这个成功案例来看,似乎也不圆满!”伊芙既然说了,就干脆把知道的全说出来了:
“你看看我,我的身材完全象地球人。不光是外表,就是内在,似乎也不怎么象琼斯人。我才二十岁,但我已经成熟,是成年人了。而标准的琼斯人,应该是三、四十个地球年才会成年。如果说我是利用地球人的基因改造的琼斯人,倒还不如说,我是利用琼斯人的基因改造的地球人……”
“闭嘴!”萨曼莎终于忍不住了:“来人!”
卫兵应声而入。
“把她关到她房间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伊芙看看萨曼莎,苦笑了:“我说我没资格当琼斯人的总督的!”
看着卫兵押着伊芙出了门,萨曼莎颓然跌坐。伊芙的话,犹如利刃扎在她的心头,让她心中滴血。多少年的殚精竭虑,多少年的艰苦努力,结果被伊芙一语道破,确实几近一无所获,她不能不感到揪心。
是啊,为了找到健康的Y系统,琼斯露露穿越虫洞,总算找来了穿越者。结果呢,试管婴儿基本上是废品!舍己之身忍着屈辱,总算发现还有自然怀孕这条路,但看看伊芙,实在有点鸡肋。虽然有她萨曼莎的一半基因,但伊芙无论怎么看,都不过是活脱脱的地球人模样!
“如果说我是利用地球人的基因改造的琼斯人,倒还不如说,我是利用琼斯基因改造的地球人……”伊芙的话言犹在耳,她怎么能不感到刺心呢?
仅仅看外表,伊芙显然比萨曼莎高出半个头,看起来纤弱而苗条,不象标准的琼斯人那样精致、小巧而又壮实。也许,大家早已看到了这个结果,只是碍于她萨曼莎的面子,心照不宣不说而已。但暗中呢?是不是很多族人早已看出这点,心中疑虑重重:如果伊芙算是琼斯人,我们琼斯人是不是在追求地球人化?……
这么多年来,萨曼莎心中第一次有了失败感。这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让她神思恍惚,以至于晚上睡在床上还心烦意乱。
她发烧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琼斯人早已不再有头痛感冒这类病症了,医生闻讯赶来,也惊讶不已:“怎么会?……总督怎么会象地球人一样,生起他们才有的病来了?”
萨曼莎自己也有了疑问:“怎么,难道我开始蜕变成地球人了?或者说,这个本不属于琼斯人的行星,正在以它的内在特性,潜移默化地改变琼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