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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丰饶之母所获得的,很有可能是世界意识最先切下来的一片碎片。”莫驭猜测道。
他看向莉亚,但莉亚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回望他:“我只拥有我这片意识的记忆哦。”
——今天的莉亚也是完全帮不上忙的世界意识碎片呢。
“有可能,”希德罗戴乌斯说,“比如说世界意识在察觉到污染时,先切掉了一片受到污染的意识碎片,随即为了保全自身,又切掉了一片完全没有污染的碎片,并将后者作为自己藏起的王牌,交给了她最信任的神明保管。
这完全符合世界意识的作风和逻辑!而且那时候的入侵才刚刚开始,那一片世界意识碎片,可能是最强也最洁净的!”
“但是丰饶之母却陨落了。所幸祂的确是一位靠谱的神明,在自己陨落前,甘愿耗费巨大的能量注入封印物之中,维持神国的不灭,这应该就是为了保护世界意识碎片。”莫驭感叹道,“如果换个其他的神明,或许宁愿吃掉世界意识碎片来保证自己的不灭吧……”
“的确,在流传下来的传说中,丰饶之母是一位极其善良而靠谱的神明,”希德罗戴乌斯回忆道,“祂那一派就很有古典英雄主义的作风——正义、良善,助人为乐,无论何时都仁慈而宽容——哪怕是对自己的仇人。
比起我们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他们的作风是无论如何都要宽容与忍让,按照律法行事,而非铁血复仇。”
“啊……我懂了。”莫驭颔首,“就是那种电视剧和游戏里面经常出现的,明明到最后可以一枪杀死仇人,却偏要把仇人放走或者逮捕,然后又被捅了一刀的主角!”
“虽然我有点听不大懂你在说什么可是我觉得这个描述好像非常到位诶!”希德罗戴乌斯附和道,然后他对伊亚利恩点了点头:“抱歉,不是说你父亲坏话的意思,只是在描述他们的作风。”
伊亚利恩摆摆手,示意他并不在意。
“我们无从得知丰饶之母陨落的原因,当时祂的信徒——除了那些进入黄金乡的人以外——甚至不知道丰饶之母的陨落,还是万灵地母成功成神并拥有了丰饶之母的权柄之后,众人才猜测丰饶之母已经陨落,因为一个神位之上不会有两位神明。”
希德罗戴乌斯想了想,“接着就是‘大降临时代’,邪神的威胁完全爆发,而黄金乡那时已经封闭,成为了‘失落的黄金乡’,完全与世隔绝,又在污染极少的南洲,的确是非常安全的世界意识碎片的保存地。”
“因为阿鲁玛之中蕴含着精神权柄的关系,南洲接收到的净化之光的照射是最多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南洲就不受污染的侵蚀,事实上,南洲的污染一直都在,只是潜藏在阴影之中,不被普通人所了解重视而已。”莎尔洛莉雅道,“对于南洲的普通人来说,他们真正注意到污染,大概是光明教会的势力在南洲声名鹊起的二、三百年前的事情。”
“实际上整个星球的污染应该都是从同一时期开始的。”希德罗戴乌斯微微皱起了眉头,“即便普通人……或者说灵感低的人们无法注意到这一点,超凡者们也会更早地察觉到问题,尤其是在丰饶之母的命令下负责看守、保护世界意识碎片的黄金乡的超凡者们……
所以我很疑惑,为什么雷对应‘生态缸’问题,首先想到的选择是拆除部分神国壁垒与外界交流?那样直接会导致污染的渗透。”
“关于这一点,我也有所疑惑。”莫驭赞同地道,“但是我们手头拥有的信息还太少了,不足以判断他的决定的对错。
或许是因为黄金乡内的局势已经刻不容缓,或许是赫帕洛斯的传言有误,又或许是雷想用一个极长的时间和缓地逐步完成这个计划——而他选择的合作方也是对于污染抗性最大、且与丰饶之母同掌握自然权柄的精灵一族……
伊莱娜也曾对精灵王写过信,说她在南洲找寻到了救治母树的希望。
我猜测,也许他们俩在找到彼此的同时,除了爱情以外,也找到了解救各自饱受困扰的族群的方法。”
“你是说,雷其实也是神明派,只是他选择的神明是生命母树?”希德罗戴乌斯猜测道。
“我有这个猜想,但它只是个猜测而已。”莫驭说,“我回想了一下,在我刚到这里不久,精灵王便通过伊亚利恩交给了我生命树的种子,那是生命树最后一颗树种,只能被种在没有污染的地方……但我想,那绝不是生命树唯一一颗种子。”
伊亚利恩怔了怔。
“生命母树有自己自救的方案,就是在完全不受污染的地方种下新的种子,新树可以用来救治老树,但也可以完全抛弃老树,转移到新树的地盘去,这样哪怕老树完全死掉也无所谓。
这个计划本身就是精灵王当初提供给我的。所以,伊莱娜不是茫然地去寻找‘新的希望’,她本来就是去寻找‘不受污染的能种下生命树种’的地方!”
“她找到了黄金乡,而黄金乡的王也同样需要解决他们没有神明的问题,新生的母树可以成为新生的神明。”希德罗戴乌斯恍然:“说得通,说得通啊!”
“等一下……”伊亚利恩摇了摇头,“但是,如果他们制定了这个计划,一开始我父亲就带着母亲回到黄金乡种下母树种子的话,那么后续的灾难或许根本就不会发生……他们又为什么要在南洲四处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