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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风。虽然从营中冲杀而出的南军骑士不断落马,可是斡鲁眼睁睁的看着东进西来的两支人马,最终还是汇聚在了一处!
真正论起战斗力,斡鲁手下兵力全部加起来也就六七百骑而已。野外阵列而战,除非杨可世所部自行崩溃,否则怎么样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击败这样一支冲出蔚水河谷的大军。
斡鲁全部打算,就是以这六七百骑女真甲士战力精强,马力充足,以离合不定的战术。或者骚扰,或者冲击脱队一部。逼迫得这万余疲惫军马只能结阵互相掩护而进,只要拖住他们的向东挺近的步伐就足够了。剩下的事情,只要娄室和宗翰大军回返,就自然可以将这万余败军在宜芳左近消灭个干净。
放在平日,杨可世率领这几百骑冲击而出。女真骑军根本不必硬抗,在两翼咬住。这些马力甚疲的骑军又能冲出多远去?只要离着大队稍远,马上上来凶狠的扑击撕咬。等接应步军上来,早就留下一地的落马死伤了。
可是现今,女真甲骑硬碰硬的而战,纵然交换比上依旧占着便宜,却怎么样也无法阻挡这两支人马的合流!
斡鲁纵马疾驰,可距离战团还有数十步的距离。就听见南军队列当中陡然爆发出巨大的呼喊声,然后这些合流南军,不顾仍然在不断落马的甲士,调转马头就向西面营盘所在方向冲击而去。
一名左矛右锏双持而战的四十许岁老将打头,那两名一马上一步下浴血透阵的罕见悍将为羽翼。三人组成一个小小的锋矢箭头,经行之处,就是卷起一道血浪!
女真甲骑但凡有敢于阻挡在他们面前的,或者被铁锏敲碎头颅,或者被蛇矛矛锋戳出个透明窟窿,或者就被巨斧劈成两截!
在这三人之后,大队宋军甲骑呼喊着压榨出最后一分马力,沿着为他们所打开的缺口,滚滚冲过。不管两翼飞来多少箭矢,不管从旁刺来多少长矛。都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
斡鲁猛然扯住缰绳,知道自家这十余骑加入战团也是无能为力。只是立马在火光之下,集中目力,就想看看这数十骑精锐冒死护送前来的,到底是何等样的人物。
可无论他怎样穷尽目力,只是看到宋军甲骑紧紧裹成一团。不管两翼不断落马倒下多少人,总是有人补上缺口,死死拱卫住核心。适才在远处恍惚看见的那一条腾渊而起的金龙,似乎从始至终,就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在南军怒吼溃围的喊杀声中,斡鲁摘下兜鍪狠狠掷于地上:“那燕王到底遣来了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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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浑身浴血的宋军甲骑,终于冲回了营地范围之内。
在身后不甘心追击的女真甲骑,当临近营地弓弩范围,看着火光下闪亮的那一排排箭簇,也只有不甘心的勒定坐骑,挥舞着手中兵刃恨恨的劈砍着带着血腥味的空气。
一番出击再冲杀回来的这数百骑,一入营地范围之内,不少坐骑就腿一软跪倒在地,将背上骑士甩下,而骑士也摊手摊脚的躺在地上,重重的喘着粗气,连动弹一下的气力都没有了。
而更多人马,则是护卫紧紧拱卫着核心数骑,直直弛向杨可世所在的中军。并不稍作停留。
一众带着麾下人马持弩张弓举矛警戒女真鞑子扑营的军将,都呆呆的看着这数百骑血战之后的人马匆匆而去,每人心里都满是疑问。军士们也偷偷交换着眼神。
难道燕王又遣人来联络俺们了?号令俺们拼命向东打,然后燕王一定会杀出岚水河谷接应上俺们?如若这般,最好是能到太原府歇息一下,让大家稍稍缓缓,再听燕王号令,一路向西,杀回老家去!
这数百骑人马直入中军之后,浑身甲胄上鲜血淋漓的杨可世就大声呼喝号令。他最为心腹的中军亲卫,策马在外,形成一道铁墙,每个人都警惕的注视在外面。
这时才闪出了被杨可世所部紧紧拱卫着的十余骑人马,也多半都身上带伤,却仍然死死握着兵刃,并不稍稍放松。
在这些人拱卫之下,为手持双刀,英姿飒爽的郭蓉寸步不离跟着的,就是铁甲鬼面,危然端坐在马背上的萧言了。
杨可世毫不迟疑的翻身下马,大腿上的重创让他踉跄了一下,却连眉毛都不皱,只是疾疾几步奔向萧言马前,就要大礼参拜下来。
萧言不等他开口就一挥手:“杨将主,时间紧急,就两个号令,你听仔细了。”
杨可世一怔,顿时止住了参拜之势,身子微曲,绷紧浑身肌肉,只等萧言发下号令。
“我之身份,就秘而不宣,什么时候告诉我就在你军中,到时候再告诉你。你必须约束所部,做到此事!”
杨可世不出声的一躬身,表示领命。
萧言微微点头,又轻声道:“二则就是,马上选留兵马断后,其余大部,立刻向北起行,夺路冲出去!哪支人马去抢飞鸢堡了?”
杨可世一怔,怎生燕王亲至,不是带领大家拼死向东,夹击宜芳女真孤军,却是要向北而进?
萧言见杨可世一怔,淡淡问道:“不从我号令么?”
杨可世浑身就是一激灵,顿时拜倒:“敢不尽心竭力,继之以死!”
萧言追问一句:“是哪支人马去抢飞鸢堡了?”
杨可世只觉得脊背上冷汗不住朝外冒,幸得当日分出了一支人马交给魏大功,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交代!
“末将已分兵于魏大功,今日天色未明,就已向北奔袭而去,去夺飞鸢堡!”
萧言举目北望,眼见得此刻又到了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分,远处只是黑沉沉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而适才一场血战,血腥味道,顺着夜风吹来,久久不散。
“魏大功这家伙,拿下飞鸢堡没有?娄室宗翰他们,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