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豹女静善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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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新晋的第五级坐照境高手也扛不住。一时间程宗扬两眼发黑,全身上下都是蛋碎的感觉。
静善口中抽出两对豹齿般的尖牙,体内的骨骼彷佛重组一样发出细碎的格格声,白皙的皮肤上浮现出一层斑纹,接著她被封住穴道的手臂微微一动,攀住床榻,微微俯著身,修长的身材宛如一头矫健的雪豹。
难怪自己封她穴道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这贱人竟然有兽族血统,而且还是有变身的能力的兽族血统!
眼看静善就要冲开全部穴道,程宗扬忍痛咬住牙关,一把抓住她的豹尾,使劲一拧。
静善变身中充满张力的身体猛然一震,身上扩散的兽纹随即收敛。程宗扬痛得满头都是冷汗,却死死拧住静善的豹尾不肯撒手。
静善愤怒地瞪大眼睛,神情不住变幻,忽然飞起一脚,踹中程宗扬的小腹。
程宗扬要命的部位挨了一记豹尾,护体真气早已震碎,静善这一脚踹中,顿时丹田剧痛,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这边静善强行变身的过程被程宗扬打断,所受的反噬比程宗扬更重,她凝聚所有力量的一脚踢出,随即也一口喷出鲜血,与程宗扬同时宣告身受重伤。
静善变身被阻,强行冲开穴道又伤了经脉。程宗扬丹田受创,腹内的气轮像坏掉的齿轮一样支离破碎,略一催动,就刀割般痛彻心肺。但眼下性命交关,两人谁都不怠慢,各自强压下伤势,斯打起来。
这会儿两人一个比一个狼狈,空负一身修为,却像两个丝毫不懂武功的小孩子一样靠著体力扭打。程宗扬虽然是个壮男,可静善这个女人却有著兽族血统,一番扭打竟然没有占到半点便宜。更吃亏的是静善还是个尼姑!
既然是死缠滥打,绝招无非是抠鼻挖眼撇指头,外加对著扯头发——可对著静善这个光头小尼姑,自己活活少了一项要命的技能!
搏斗中,程宗扬右脸被静善一记肘击打得青了一大块,程宗扬也没客气,朝她小腹狠狠擂了一拳。
两人扭打了一盏茶工夫,才好不容易分开,各自呼呼地喘著气。程宗扬抹著唇角的血迹骂道:死尼姑!你疯了!
静善胃部受到重击,捂著小腹伏地呕吐,半晌才昂起头,厉声道:把你那天抄录的符文交出来,饶你不死!
程宗扬无名火起,这年头劫匪都这么嚣张,什么要求都敢提!
好说!程宗扬叫道:我看你屁股很翘!让我干一炮好不好!
既然话不投机,双方不再废话。静善从颈中摘下一颗佛珠,劈面朝程宗扬打去。紫黑色的佛珠飞到途中,表面细密的金色星光亮度蓦然攀升,令天际的月光相形见绌。
当初在香竹寺,程宗扬就觉得这死尼姑的佛珠不是凡品,此时才知道静善的十八颗金星紫檀佛珠都注入过法术。虽然不清楚挨一下会是烤成乳猪还是冻成冰棍,但肯定不是自己所能抵挡的。
程宗扬见势不妙,一头扎到床榻底下。
静善纤手一指,那粒佛珠如影随形地朝他追去。
忽然床下飞出一个黝黑的物体,就像一只黑乎乎的铁西瓜狠狠砸在佛珠上。
阁中猛然一亮,接著是一声巨响。巨大的爆炸声浪将整座水榭都震得微微一抖,无数铁片迸射开来,将四周的轻纱撕得粉碎,接著利刃般射进木柱、窗欞、房梁。
这一下巨响终於惊动了外面人,水榭外传来叫嚷声,有贼!
来人啊!家主遇袭了!
从床榻下隐约能看到静善双足向後退去,等程宗扬从床下钻出来,阁中已经人迹杳然,只有地板上多了一道殷红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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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内外点起灯笼,将阁中照得亮如白昼。几名护卫用长杆挑了灯笼,搜查水面的痕迹。
程宗扬坐在椅中,*的上身缠著绷带——一枚铁片射透床榻,在他背後开了一道半尺长的伤口,幸好铁片余力已尽,没有透胸而过。
李师师给他包扎著伤口,另一名年轻的佣兵护卫道:贼人已经泅水逃了。龙哥被人刺穿心脉,已经……已经没救了……说著哽咽著滚下泪来。
按标准厚加抚恤。另外找到他的家人,看是否需要奉养。
林清浦躬身道:是。
程宗扬叹了口气,对那名护卫道:今天这事不怪你们。但你们也要吸取教训,一个是小心警惕,另一个是加强修为。不为别的,就为自己这条命,也不能懈怠。
属下知道了。那名护卫道:请家主责罚。
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肩,温言道:这次就免了,下次注意。
护卫离开後,程宗扬道:通知建康方面,家里的护卫留四名打理生意,等祁远回去接管,其余都调来临安。
离开南荒时,殇侯曾给他十名护卫。自己被苏妖妇偷袭,小紫带著自己逃离建康,这些护卫一直没有随行。後来江州之战开始,祁远、吴战威、易彪等人全被调来协助江州之战,只好把这些护卫留在建康照看各处产业,还有宅中的柳翠烟、芝娘、拉芝修黎和那些婢女。
程宗扬已经命令易彪从新组建的直属营挑三十名能干的前来帮忙,但如今自己的摊子越来越大,对手也越来越强,不得不把这些护卫也都用上。
林清浦返回静室传讯,阁中寂静片刻,李师师开口打破沉默,你的家在建康?
程宗扬往椅背上一靠,又痛得坐起来,丝丝吸著凉气道:那里也和这边差不多,有房有舍,但没有什么家的感觉,倒更像客栈。
说著程宗扬叹了口气,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独自一个人,孤零零在天地间行走,走到哪儿累了,或是被事情缠住了,落了脚,就算是家了。
没有女主人吗?
程宗扬唇角露出一丝笑意,有。但相信我,你不会想遇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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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朱砂在黄色的符纸上抹过,夭幻的笔触宛如云霞,旋转著氤氲散开。
小紫放下朱笔,将绘好的符籙摊在一枚半旧的铜铢上,然後轻轻一吹。两滴鲜血沿著朱砂的纹路流动起来,最後汇在一处。血滴相触的刹那,符纸化为一股青烟,纤细的朱红色符文丝一样印在铜铢上,然後渐渐渗入其中,消没无痕。
小紫把那枚铜铢系在卓云君发梢,笑吟吟道:好了。往後你就和雁儿心血相连,分也分不开了。
卓云君柔声道:多谢妈妈。
自己拿上行李,先去临安吧。
女儿知道了,紫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