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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尔维奥隐蔽地接过荷兰水手放在他手心的几块银币,慢吞吞地登上了刚刚下锚停泊的荷兰商船“泰瑟尔浅滩”号,开始检查船舱内装载的货物。
“上好的瑞典铜、波兰铅、英格兰锡,全是免税的战略物资。好吧,库艾特船长,请去那边码头等待卸货并办理手续吧,我得恭喜你做了一笔好生意,现在这些物资的行情非常好,你赚大了。”西尔维奥抽检了一些货箱后,立刻朝一名年约50的荷兰船长笑着说道。
“上帝应该给我一些好运气了。”库艾特船长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许多疲惫,也许这场航行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我的四艘满载香料、蔗糖的船只在泰瑟尔岛附近的浅滩搁浅,然后遭遇暴风沉没,我瞬间从一个大富翁变成了一个欠债无数的倒霉鬼。我花了十年时间才把债务还清,现在趁着我的身体还能够远航,我必须把钱再赚回来。”
库艾特船长是东岸人的老朋友了,当初第一船来自瑞士的加尔文派移民就是他带来的,如今东岸国内至今还有很多人记得他。只不过他比较倒霉,自从从东岸人这里倒卖瓷器发了大财后,库艾特船长先是挥金如土地挥霍了好一阵子,然后又买了四条旧船(阿姆斯特丹是世界上最大的旧船市场),招募完水手后就在荷兰、荷属巴西、西非之间玩起了三角贸易。只不过这厮运气实在太差,又舍不得缴纳昂贵的海上保险费用,因此在一次误操作和暴风雨之后,他从富翁变成了负翁。
在花费十年时间替别人当船长还清欠债后,库艾特船长重整旗鼓。再次租用了一艘旧船准备开展自己的事业。同时他也受到了命运的垂青,一名常住哥德堡的荷兰商人不但决定将货物交给他运输,同时还许了他一成利,前提是他成功将这些金属运到东岸并从那里拉回一船小麦到南特港交割。
库艾特船长勇敢地接受了这个任务,在经历了三个半月的艰难航行后终于抵达了如今已成东岸最大贸易口岸的罗洽港。罗洽港码头内。此时稀稀拉拉地停泊着14艘船只,其中竟然有10艘挂着联合省的旗帜,这似乎说明了很多问题。
铜、铅、锡是东岸急需的战略物资,常年高居零关税贸易品目录的前十位。港口的贸易官员将这些物资计重称量完毕后,很爽快地开了票让库艾特船长到罗洽大宗贸易中心内提货。这是一种以物易物的票据,只能在罗洽港使用。上面写着持票人可凭票领取一定数量的货物,比如库艾特船长需要领取的就是二百吨小麦——正是“泰瑟尔浅滩”号最大载货量的一半。
当然库艾特船长带来的金属和小麦并不等价,因此他还可以领到相应数量的东岸银元。不过只有最蠢的人才会带着一船贵金属返回欧洲,库艾特船长当然不是蠢货,因此他决定就地采购一些东岸的制式金属农具、工具,然后返回欧洲售卖。这些在法兰西和英格兰都是畅销品,当地的农夫或农场主们很乐意为一把优质的金属农具而掏钱。
不过库艾特船长最想要的还是小麦,毕竟在这个年代,无论是巴黎还是马德里,此时都是极为缺粮的。更别提英格兰连年内战,原本断断续续的谷物出口也早就停止,相反需要从波兰大量输入谷物。这进一步使得欧洲的粮食危机雪上加霜。阿姆斯特丹这个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粮食交易市场上,谷物自从差不多七八年前达到顶峰后,目前一直在高位运行。
与此同时,乌迪内粮食交易所的小麦价格得益于西西里和阿卡利亚地区小麦的丰收大幅下降,但仍维持在15威尼斯里拉/百公升的价格,按照此时汇率来算大概是30余元/吨,大体上和东岸国内政府收购价格持平。但要知道,就在两年前,因为西西里小麦歉收、意大利北部洪水大爆发,乌迪内市场的粮食价格曾经经历了大幅波动。而更为关键的是。所谓的乌迪内粮食市场,完全是威尼斯人的禁脔,这个价格也只有威尼斯的丰裕公署(粮食储备机构)买得到,一粒粮食也不会流入缺粮的北海以及西欧国家。
而在此时的马德里和巴黎,这两个正在死磕的拉丁大国内部粮食危机日益蔓延。即便荷兰低价从但泽、阿尔汉格尔斯克输入了大批东欧谷物,但仍然很难填补这个缺口。虽然今年的粮食缺口不如往年大,小麦价格不再是60、70甚至80元(折算成东岸货币)的天价(就这个价格还得有交情才能买到,黑市价格更高),但仍然在60-65元这个区间内波动,看不出有丝毫下降的趋势。而且现在有传闻素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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