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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2年1月23日,锡土巴尔外海。
锡土巴尔在葡萄牙乃至西欧一带其实还是比较有名的,无他,这里盛产白花花的食盐,曾经行销大半个欧洲,当然那是托了荷兰人的福,葡萄牙人将锡土巴尔的盐交给荷兰人销售,从而得以极大提高了市场份额,将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产自法国南特的盐——打得溃不成军。因此,说到底这里其实还是有些家底的,至少不是什么贫穷地区,值得我大东岸海军官兵们过来光顾一趟了。
这一天晴空万里,海面上能见度极好,东岸人的船队一面在此等待从北海、波罗的海返航的船只,一面打算狠狠地扇一下葡萄牙人的耳光,让他们的脑袋清醒清醒,不要再总觉得自己很牛逼,继续提一些很不切实际、让大家都感到很困惑的条件。
于是乎,王铁锤中校下令,全舰队在此对葡萄牙人的沿海城镇实施“例行”(意思是以后时不时就来搞一下)炮击作战。而第一步嘛,就由航速较快的“海上工程师”号修理船开进海湾,先实施一番火力侦查(主要是摸清敌人的炮台方位及火炮数量)再说,为下一步主力舰队的行动提供参考。
不过在进攻锡土巴尔小镇之前,东岸人的战舰似乎也可以做一些热身运动嘛,比如轰击了近海的其他小镇或渔村,如果有可能的话,再派人上岸捞点好处。
而第一个被选中的目标就是就是可怜的渔港塞辛布拉了。1月23日上午,由于风向不利,包括护卫炮舰在内的多艘东岸舰船只能先沿着近岸洋流调整航向,然后再顺着东北风兜向了塞辛布拉港,利用船只右舷火炮向岸上射击。
严格说来,塞辛布拉港的条件其实还是不错的。近岸水深足够,适合大船驶近。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港湾过于开阔,导致在天气恶劣时,无法有效削弱、阻挡外洋涌过来的大浪,不能给予碇泊的船只以充足的庇护——但不管怎样,塞辛布拉港优良的水深条件此时成了她的催命符——
上午七点钟。海风猎猎,军旗飞舞。威武的东岸舰队沿着近海一字排开向西驶去,护卫炮舰在前、战列舰在后,利用多达数百门的侧舷火炮朝岸上所有他们认为有价值的目标进行轰击。在他们的炮火下,教堂、民居、仓库、哨所、码头、集市都成了炮火打击的对象,葡萄牙人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预警时间(盖因东岸战舰目标巨大,远远驶过来时很容易被发现),但由于民众缺乏训练以及消息传递的缓慢,猝不及防的他们仍然损失惨重。
排在第六位的“大赤鱿”右舷正在猛烈地开火。炮手们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用训练中的速度,向岸上的葡萄牙村镇射出了仇恨的炮弹。在他们的努力下,岸上的葡萄牙人承受了巨大的伤亡,大量建筑被空心铁弹“光顾”,如果不是石质或砖质的话,那么立时就会出现损毁,居住其内的人们不得不惊慌失措地跑到屋外。但这往往令他们遭受了更大的伤亡——实心铁弹在地面或墙壁前跳跃闪动,每次砸着人群往往都能制造一些伤亡数字。端的是中者立毙、粘者即死、擦者即伤……
蔡安国中尉站在艉楼舰桥内,气定神闲地举起望远镜朝岸上看去,只见视野里是大片枯黄的草地、农田(田里似乎没有种植越冬小麦),农田边有一些排列得较为整齐的果树、橄榄树,估计是有人特意经营的。果林边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水井,眼尖的蔡安国中尉甚至发现。某个水井旁还扔着两个倾倒在地的水桶及一顶疑似帽子的物体,应该是惊慌失措的果农逃跑时丢弃的吧。
“听上次前来炮击葡萄牙的同袍们说,南部阿尔加维一带穷得要死,唯一的出口货物就是羊毛,且规模也就那样。一般般,很多时候据说都装不满前来拉货的运输船的船舱。山里据说也有矿藏,但压根没有充足的人力去开采,另外手工业也很凋零,这样一个地区,也难怪他们没有上岸抢劫的动力了。”蔡安国中尉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
“听说上个世纪葡萄牙王国有200万人口,后来被过度的海外移民、航海探险、饥荒和瘟疫大量削弱,降到了100万,哈哈,真是可怕。唔,现在好像也只恢复到了160余万,这大概和他们不断的海外殖民及本土战争有关,我们国家以后得极力避免这一点。”大副张志军少尉不知何时也站到了窗户边,朝蔡安国说道。
“人口既少,港口背后依托的腹地又过于狭窄,这大概是葡萄牙本土贸易始终不温不火的最主要原因,无论是波尔图的葡萄酒还是阿尔加维的羊毛,都脱离不了人口和土地的桎梏。当然我的这种说法可能有不太准确的地方,听上次炮击过米尼奥河的那帮人说,在那附近的葡萄牙乡下,很多地方完全是半抛荒性质的,他们从船上都能看到在野外成群游荡着的野狼。或许,如果国外市场上有强烈的需求的话,葡萄牙人的贸易还是能够发展起来的吧,比如英国人减少法国和意大利葡萄酒的进口份额,转而多进口产自波尔图的葡萄酒,那样他们的经济应该多多少少能有一些起色。”蔡安国仍然举着望远镜,目不转睛地说道。
两人说话间,航行在前面的“鯷鱼”号护卫炮舰已经将两艘葡萄牙渔船击沉,另外还迫使几艘同样型制的渔船打白旗投降,东岸人很快派水手下船去接收战利品,当然大多数的葡萄牙渔民还是果断弃船,纵身往海里一跳,游回岸上去了。不过他们也只是多苟延残喘一会罢了,炮击之后王铁锤还将抽调人手登陆上岸,对整座城市实施打劫。至于登陆作战的人手嘛,很简单,部分由海军水手充任、部分由黑八旗官兵组成、部分从买来的摩尔达维亚战俘中抽取。大概组成一支几百人的队伍,上岸快速掳掠一番然后就撤,应该不难——这里虽然离葡萄牙王都里斯本很近,但如果速战速决的话,应该还不至于被敌人缀上。
炮击仍在继续,蔡安国视野中的塞辛布拉城开始一点点地崩解。先是高耸的教堂尖顶,然后是过往人声鼎沸的集市,接着是几座仓库,房顶上的防水油布被不知道哪艘船上——多半是战列舰——发射的炽热弹引燃,然后整个燃烧了起来,这更是增添了小镇的混乱,一些勇敢的葡萄牙居民已经冒着炮火在开始救火了。
“轰!轰!”蔡安国的座舰右舷发射的多枚18磅、12磅空心铁弹,击中了塞辛布拉小镇郊外的一座牲畜棚。牲畜棚的柱子被打算了两根,整个坍塌了下来。几匹受惊的烈马猛地挣脱了束缚,嘶鸣着跑出去了。它们是幸运的,不用再待在小镇上挨炮击了,可以去野外自由自在地徜徉。
与他们相比,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位年迈的神父焦急地站在教堂门口,挥手让大家躲进相对坚固的教堂内,不料十几发炮弹陆续打了过来,教堂顶上的大块条石脱落下来。直接砸中了包括神父在内的多名葡萄牙人,直接酿成了一起悲惨的死伤事故。
与此类似的场面比比皆是。在大规模的炮击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后,塞辛布拉小镇内估计已没任何一个相对完成的建筑了,狭窄的街道上也满是杂物及人畜尸体,整座小镇宛如经历了一场八级地震一般,惨不忍睹。
炮击结束后,就是登陆的戏码了。七八艘搭载着登陆官兵的战舰,缓缓开进了港湾内唯一一处没被摧毁的设施:码头。两百名精挑细选的水手、八十余名黑八旗官兵以及数量高达四百多的摩尔达维亚战俘——为了激励他们奋勇作战,王铁锤中校已经许诺回去后就给予他们自由民身份,虽然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但多少是个激励——已经整装待发。然后分乘十多艘小艇,携带火枪和冷兵器,奋力登上了码头,并迅速向小镇内部挺进。
不甚激烈的战斗于十多分钟后在小镇内部爆发了,穿着皮甲、手持军刀的摩尔达维亚人,朝每一个还站在那里抵抗的葡萄牙人大砍大杀;全副武装的黑八旗官兵则护卫在侧,已经披挂起来的他们,不断用长矛戳刺每一个在街道上遇到的葡萄牙人,其中很多人也许不是军人,只是被炮击惊吓得四处乱窜的家伙罢了,但这一刻算他们倒了血霉,基本都了账在黑八旗官兵的3.5米长矛下;不时有一些手持火枪的葡萄牙人朝登陆官兵们进行射击,但他们显然无法与拥有两百多杆火枪和多门小炮的东岸水手们相比,因此很快被打成了筛子。
半个小时后,本就人丁不丰的塞辛布拉小镇大部街区已被东岸人占据,葡萄牙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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