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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
荀服君闻言,顿时沉默。
“那,我能做什么?”
“其他倒是没什么需要担心,长生宗与咱们虽然想法不同,但终究与咱们关系匪浅,游仙观也是如此,唯有燕朝的原始魔宗……那位的心思到底如何,咱们都不太清楚。”
邵阳子沉吟道。
荀服君闻言,没有再说话。
原始魔宗的那位,心思诡异,修为亦是深不可测,不管是万象宗还是长生宗,都没有能够压下对方的人。
这也是大燕能够与大晋分庭抗礼的原因之一。
他心中极为忌惮。
思索道:
“中胜洲那边,倒是有元磁传承,咱们或许可以前往中胜洲请求援助,他们常年受极南元磁之力困扰,想来会有应对的办法。”
“这倒也是个路子,这件事,便交由你来安排吧。”
邵阳子颔首道。
荀服君正要离去,这时邵阳子忽然又道:
“对了,你刚出关或许不知,须弥如今也渡过了化神劫,只是不知何种原因,始终未能苏醒,你‘炼情脉’最擅感知情志,若有空闲,不妨去看看。”
“哦?须弥渡过了化神劫?”
荀服君微微一怔,脸上随即难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值此之际,又添一位化神剑修,倒是幸事,宗主放心,我这便去瞧瞧。”
“嗯,去吧。”
邵阳子轻轻挥手。
目送着荀服君离去,他负手立在宫殿前,目光看向远方,看得很远很远。
……
大晋,天京城。
深宫之内。
“小凌霄,你、你真的要这般?不过是一个不识好歹的小修士罢了,太爷爷给你去找更合适的……”
秦登元看着眼前双眸微红,目露决绝之色的秦凌霄,眼里满是心疼。
秦凌霄看着秦登元,脸上似是平静:
“太爷爷,我意已决,从此一心修行,追寻大道。”
“请您出手,废去我所修的《娇龙法》。”
秦登元却是迟迟不愿,苦口婆心地劝道:
“小凌霄,我秦氏女修先天受限,想要靠自己修行难度极大,你虽然天资极高,可一旦废去你的娇龙法,想要修行至金丹都是极难,到时候你的寿数都要受到影响……”
“太爷爷,您就再帮我一次吧!”
秦凌霄看着秦登元的眼睛:“就一次。”
看者秦凌霄眼中的坚决,秦登元顿时怒气勃发,挥舞着手臂:
“我这就去把那小子给抓来!非得一点一点折磨死他!”
秦凌霄却只是看着他。
见秦凌霄这般模样,秦登元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幽叹了一口气:
“为了一个王魃,至于么……”
“我已经忘记他了,现在,我只想追寻大道,为我秦氏崛起出一份力。”
秦凌霄静静地看着秦登元:“所以,请您再帮我一次。”
秦登元闭上了眼睛,旋即又睁开,眼中闪过一丝沉痛,低沉道:
“好!不愧是我秦氏儿女!”
“待会太爷爷会小心点。”
“嗯……多谢太爷爷了。”
秦凌霄低声道。
半晌之后。
修炼室内。
秦凌霄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镜子中的自己。
面容虽然依旧精致,却似乎多了一丝岁月的痕迹。
然而她的眼睛里,却越发纯净和冷淡。
她似乎又恢复了曾经属于她的骄傲。
感受着丹田内的状态。
以《娇龙法》所修来的法力已经尽数被化去,仅剩下极少数精纯的法力残余。
借着这点残余,她轻轻从储物法器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摩挲着青黑色的令牌,似乎是在感受着曾经沾染的那点体温。
沉默之后。
按照记忆中的法咒依次施展。
很快,青黑色令牌,在她面前缓缓展开……
……
王魃微有些错愕地看着面前的万法峰。
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面前一身玄金大氅的屈神通。
“屈师叔,这……”
“你小子就偷着乐吧,当着人家秦氏太上的面直接回绝了人家曾孙女的婚事,要不是宗主保你,你有十条命都得要没了,化神修士的颜面,岂能轻犯。”
屈神通摇头道。
语气之中,却是多了一丝亲近。
看向王魃的眼里,也多了一丝感叹和欣赏。
要说王魃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显然不太可能。
毕竟能从乡野小国之中一路行来,若真是莽撞性子,早就死得渣都不剩了。
可今日却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惜得罪化神,也不愿屈从,只为不负结发之妻。
这般行事,或许有些迂腐不智,但在一些人眼中,却又何尝不是值得信赖的表现?
毕竟,又有谁不希望自己的亲友门人如王魃这般?
反正屈神通自问,自己身边若有王魃这样的门人弟子,除非天赋真的是无药可救,否则必然要将之列为衣钵传人。
“这姚无敌也不知道是踩了什么狗屎运……”
想到这里,他看向王魃的眼神却是越发亲近起来,似是想到了什么,特意道:
“日后若是闲来无事,也可多去摄魂峰玩玩,我有一弟子,如今刚迈入金丹不久,你们修为相仿,也可多多亲近些。”
王魃却是有些愕然。
不过旋即也反应过来,连忙道:“弟子省得。”
“嗯,行了,这几日就不要乱走了,也给人家留点颜面。”
屈神通和善地告诫了一番,旋即便迅速飞走了。
王魃立在半空中,微微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落到了万法峰中。
今日之事虽然可谓是无妄之灾,但彼时彼刻,面临那般情况,他所能做的也实在不多。
而他其实心中也做过了衡量,虽然得罪了秦氏,看似很危险,但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秦氏即便是对他颇为恼火,但看在万象宗的份上,也不会真的把他如何。
况且自己将真实膜眼之事以及瘟魔都汇报给了宗门,立下了大功,宗主即便是生气,自己实际上也并未违背宗门规矩,明面上,宗主也不会真的惩罚于他。
而暗中……一宗之主若是只有这点器量,那他也无话可说。
而邵阳子的表现,却没有让他失望。
甚至远远超出了他的期望。
当着那位秦氏太上如此作态,简直是毫不遮掩地在护短。
反正说真的,王魃当时……挺意外的。
“那宗主为何还会让我与秦凌霄……”
王魃心中忍不住泛起了一丝疑惑。
随即他又忍不住想起了秦登元身旁的那道女子的身影。
不禁幽幽一叹。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对这位秦氏女子有过感觉。
即便有,他也绝不会任其滋长。
人生在世,任由欲望泛滥,也许会很快乐。
但那绝不是他的快乐。
“师兄,这么快便回来了?”
步蝉抱着爬累了呼呼睡着的六斤,有些意外地走了过来。
看到对方的身影,王魃心头的种种忧虑,顿时便都烟消云散,笑着迎了过去,看着六斤圆润的小脸蛋,忍不住下手捏了捏。
六斤感觉到不舒服,顿时便抬手抓住了王魃的食指。
随后便本能地往嘴巴里塞。
王魃也不收回来,任由小家伙的两颗小乳牙在他手指头上嗦着,啃着。
但王魃虽不是体修,手指的硬度也逾过坚铁。
小家伙一口咬下去,顿时被崩醒,哇哇地哭了起来。
王魃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这当爹的,怎么老是欺负孩子!”
步蝉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王魃一眼。
连忙又抱起来拍了拍,六斤这才有撇着嘴,脑袋缩进了步蝉的怀里。
“这小子,来抢我位子了。”
王魃看得有些气恼。
步蝉闻言,顿时又忍不住红着脸瞪了一眼。
只是没过多久,天空中却是忽然传来了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
“王魃在否?”
步蝉连忙看向王魃。
王魃只是稍稍辨认,便立刻想了起来。
“是灵植部的马师叔。”
王魃连忙飞上了天空。
果然便见马昇旭以及其他几位有些眼熟,但是却叫不上来的修士,正在万法峰外面等着他。
王魃见状,连忙恭敬一礼:“弟子见过马师叔,见过诸位……”
“他们与我同辈,都是你师叔。”
马昇旭及时提醒。
王魃连忙道:“弟子失礼了,见过诸位师叔。”
让王魃没想到的是,这几人却都颇为和善,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似乎也颇为欣赏的意思,笑呵呵道:
“无妨无妨,我们几位不常外出,你不认识我们,也很正常。”
而马昇旭这时也道明了来意:
“你方才在殿内说,你道侣也是灵植师?”
王魃一愣,点点头:“是,虽然是小国内的残缺传承,但走的的确是灵植师方向。”
马昇旭闻言,顿时责怪道:
“你之前也不早点说……”
王魃有些不太好意思:“区区小事,怎好叨扰师叔。”
“哪里的话,你道侣重情重义,能与你相守若此,当是值得信赖之人……我倒是想收她为弟子。”
马昇旭的话,却让王魃有些错愕。
“收她为弟子?”
王魃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舍不得让你道侣跟着我下田吃苦?”
马昇旭调侃道。
“不不不,弟子怎敢有这般想法,实在是、实在是求之不得!”
王魃喜不自禁,简直比他自己拜师还要开心,他环顾四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道:
“诸位师叔,还请入峰内小憩。”
马昇旭摆摆手,诚恳道:
“那就不必了,如今咱们事情太多,你要不回去想想,你道侣要不要拜我为师。”
“不用想了,我这就去带步蝉过来。”
王魃连忙道。
若是步蝉能有位师父,即便自己哪天真的有事外出,步蝉也不至于无依无靠。
马师叔帮助过自己多次,也是一位值得信赖的长者,步蝉若是拜他为师,想来也不会吃亏。
说罢,他当即便飞身下去。
让步蝉简单收拾了下,自己抱着六斤,带着步蝉飞到了马昇旭等人面前。
步蝉也很有眼力见,一见到马昇旭,顿时便主动行礼:
“步蝉,见过师父。”
马昇旭眼见步蝉虽有些紧张,却并不忸怩,大大方方,并不是那等登不上台面的,顿时心中便满意了三分。
尤其是顶上偶尔一闪即逝的充沛草木灵光,更是让他颇为意外。
顿时满意道:
“不错不错!我门下有六位弟子,如今皆已经出师,今后,你便是我第七位弟子……”
看了眼王魃怀里正酣睡的六斤,马昇旭微微沉吟了下:“孩子如今尚小,我会先将我们黎黍峰的功法传授给你,你先行修炼,等孩子稍大些,你再专心修行,也不至于都耽误了。
“多谢师父成全。”
步蝉连忙欣喜道。
身为人母,自然是担心自己一旦修行了,孩子无法照顾。
如今却是要方便了不少。
“行了,我就不多逗留了,步蝉,你过几日可以去趟灵植部找我,到时候我带你去人德殿做个备案。”
马昇旭嘱咐道。
“是,师父!”
步蝉连忙道。
马昇旭说完,便和其他几位同辈友人匆匆离去。
看着步蝉如今也有了师父,王魃欣慰之余,却忍不住便想起了那道常会裸着上身的身影。
蓦然便想起了宗主邵阳子之前所说的话。
“十年之内无恙……可是十年之后呢?”
王魃心中,忍不住便沉重了起来。
他不敢去贸然打扰。
化神之路,乃是一条非生即死的决绝之路,若是因为自己的打扰而令师父晋升失败,他恐怕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可是万一,万一师父自行晋升的时候,失败了呢?
若是自己在,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希望?
哪怕这个希望很小……可毕竟,连须弥师叔那种情况,至少也没有发生爆体。
以师父的天资修为,也许机会更大些。
一想到这,他便忍不住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往西海国。
只是当他看到怀里睡得正香的六斤,看到身旁的步蝉,他又忽然动摇了。
西海国如今危机重重,自己,真的要去么?
自己刚说过不走了,可转头就要再次离开步蝉母子俩了么?
若是一切顺利也就罢了,可是……若是自己死在了那里呢?
六斤这么小便没了父亲,步蝉虽然有了师父,可是没有了自己,她又该何等的难过……
他第一次,陷入了难以抉择的迷茫。
在这样的迷茫中,他第一次停掉了以往不管多忙多累都会进行的修行。
甚至都没有进入鸡圈一步。
每日都陪在步蝉和六斤的身边。
让步蝉都颇有些不适应。
倒是六斤,却是很快便和王魃熟悉了。
而与此同时。
一些消息,终究还是会一点点扩散开来。
这一日,顾雯来万法峰找步蝉,两人窃窃私语之后。
步蝉很快便面色复杂地走了过来。
王魃还未反应过来,步蝉便一下子将其拥住,长长一吻。
爬在地上的六斤抬着头看着这一幕,虽然看不懂,但却忍不住皱着脑门,‘啊啊’叫了几句。
见没人理他,顿时气恼地抓了把杂草塞进了嘴巴里。
良久。
王魃抹了把有些发酸的嘴巴,有些回味,又有些疑惑道:
“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那么主动……”
步蝉顿时红着脸瞪了王魃一眼,不过眼神中的温柔,却是溢于言表,她忍不住道:
“你怎么也没和我说,你之前拒绝了人家皇族的一位郡主呢!”
王魃一愣,旋即不在意地笑了起来:“说这些干嘛,又不是多大的事。”
“还不是多大的事,顾雯说人家的太爷爷可是化神呢!”
步蝉忍不住又瞪了王魃一眼。
随后迟疑道:“其实……其实多一个人,也没什么,何必凭白得罪人呢。”
王魃顿时乐了,看着步蝉:“你是真这么想的?那我这就去找人家了。”
步蝉白了王魃一眼,气恼地鼓起了嘴巴:
“谁能这么大度……反正,我做不到。”
“不过……师兄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步蝉忽然看着王魃。
王魃一愣,旋即笑了起来:“我能有什么事,和你们在一起,开心得不得了。”
步蝉却轻轻摇头:
“你以前从来没有那么久不修行……师兄,我和六斤不是你的负担,若是你想做什么事,不管如何,我都会支持你,就像是以前任何一次一样。”
听到步蝉的话,王魃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也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步蝉轻声道:“师父去了西海国,我知道你很担心,我知道你也想去……师兄,我还是那句话,我和六斤不是你的负担,我永远都支持你。”
她所言的师父,自然便是姚无敌。
看着步蝉的双眸,王魃心中略有些叹息: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只是……再让我想想吧。”
他看了眼正在地上拔草的六斤,眼底闪过一抹温柔。
数日后。
王魃收到了席无伤的传音符。
“赵师兄就要入宗了?”
之前两章欠的一些补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