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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众人笑了,一位夫人道:“这张夫人也有七个月的身子了,这第一胎可得小心啊!”
又一位夫人道:“是啊,张大人膝下唯有妾室所生的三个儿子,夫人怀的可是嫡长子”。
席间已经有人低声偷笑。
我听明白了那些人的话,不过说那位张大人的妾室先生了孩子,而这位正妻刚有第一胎罢了,我冷声道:“怎么?这可笑吗?”
众人见我有些生气,不敢再议论,我又笑道:“今日是给我贺生辰,各位都要高高兴兴才是,若是不好的话,咱们还是不要讲了,你们说是吧?”
各位夫人都道:“郡公夫人说得是”。
宴席散了,我又将那张夫人请到我房中说话。
奶娘端来一杯热水递给张夫人,道:“夫人有孕,不宜饮茶,这是热水,暖暖身子”。
张夫人夸道:“郡公夫人身边的人竟都如此上心”,又突然忧愁起来:“不像我,没人在意”。
“张夫人怀着身孕,别说这些丧气话”我道。
她道:“枉我也是出自范阳卢氏,也是五姓七家的大族,只可惜所嫁非人,落得如此下场”。
我听着有些伤感,她接着道:“那些人话虽不好听,我却无力反驳,其实她们也不知道,当年我还怀过一胎的,生产之时,我夫君恰好不在,而他的那些小妾暗中给我换了一个庸医,我刚生下的孩子,只哭了一声就断了气”。
我听她说的,心咚咚直跳,世上还有如此恶毒之人,还有如此恶毒之事,又想到我平常对侧院的那些小妾虽不是太坏,也并没有多好,不禁担忧起来。
奶娘仿佛看出了我有些害怕,连忙打断了她:“夫人如今又怀上孩子,快别提从前之事了”。
张夫人也回过神来,惊觉自己说了太多不该说的,便对我赔笑道:“对不住夫人,我不该说这些脏事,污了夫人的耳朵”。
我也勉强笑笑,又与她说了一会儿话,见天色已晚,而她身边只有一个小丫头,怕她不便,就派人将她护送回去了。
晚上我梳洗完,已经准备上床睡觉了,奶娘都已经回房去歇下了,李邴才回府来,却只是叫人收拾几件换洗衣物,说是要连夜走。
我一边疑惑,一边将热茶递给他暖手,问道:“这么晚了要去哪儿?”
李邴从不跟我提政事,只道:“长安那边说有些急事要办”。
我没细想那边是谁,脱口便说:“回长安?我也回”。
三铜在一旁提醒我:“夫人四个月的身孕,可不能奔波”。
李邴皱眉道:“连你的侍女都知道的事,你还这么莽撞”。
我又问:“那什么事这么急?大半夜的就要走”。
“女人家不许过问朝堂的事”他提醒我。
我撅嘴,冷哼一声,脱口而出:“谁愿意问,能有什么大事?宇文护造反了不成?”
太师宇文护因手握大部分兵权,而把持朝政多年,北周人人皆知,可更多的是惧怕他,敢怒不敢言罢了。
连李邴也是如此,也是,他一个小小的陇西郡公,即便世袭他父亲的柱国之位,却也只是八大柱国中最年轻的一个,年纪小又无实权,不然怎么会一直屈身于陇西呢,阿顺说他善于明哲保身,我倒觉得是有些高估他了,明明是无力反抗,只能用谨慎小心来保全自己。
他这般人,哪里敢跟当朝太师对着干,也唯有我那爱女心切的父亲了,为了我那当皇后的大姐,不得不与宇文护分庭抗衡。
我刚说完,李邴立刻用凌厉的目光看向我,他一向谨慎惯了,而我自知失言,赶紧闭了嘴。
他脸色不大好,我以为他真的生气了,试探着拉他的袖子道:“你走了,那我怎么办?”
我期待他能等我生完了再去,心里又怨他,明知我挺着大肚子,诸事不便。
他摸了摸我的肚子:“自然是好生待在府中啊,可不许乱跑,叫奶娘看着你”。
“今日可是我的生辰”我提醒他。
他笑着在我鼻子上一刮,道:“怎么?那花房贺礼还不够啊?”
我想起刚刚张夫人说的故事来,急忙问道:“那去几日,什么时候能回来?我生孩子时你能赶回来吗?”
他对我的话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什么话,最多一个月,别说你生孩子前,就是过年前我也回的来”。
我这才舒了一口气。他见我如此紧张,问我缘由,我给她说了张夫人的事,他责怪我道:“跟你怎么说来着,叫你不要管别人之事,这下怎么样,自己吓自己”。
我道:“那你可得早点回来,我现在大着肚子什么也做不了,可害怕你后院的那些小妾了”。
他无奈的笑道:“你竟也有怕的时候,这样吧,等你生孩子的时候,我坐在院中,持刀为你守着,谁也不能靠近你,这总不怕了吧!”
我撇撇嘴,这才放下心来,又嘱咐他到长安后,记得帮我看看阿顺,他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