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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随时都会湮灭成虚无。
&nb疼啊。
&nb好疼。
&nb有没有经历过绝望,这就是了。
&nb直入灵魂的痛楚,强韧如容玄也无法承受,三百多年来,没有哪一刻间断,不给须臾喘气的时间,直至把魂魄炼化殆尽。
&nb灵力随着身躯爆裂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魂力也随着持续不断的炼魂,而变得脆弱不堪,功法排不上用场,容玄甚至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考。
&nb只有无休止的疼痛,无止境的折磨。
&nb这场醒不了的噩梦,看不到尽头。
&nb数千年的天罚没让他习惯,反而将恐惧植入得更深,容玄经历过一次,永生不想再尝试,却没想到又回到了这里。
&nb这次又要多久,百年,千年……五千年,还是万年……
&nb不甘心又能如何,无论怎么做,最后的结局一样逃不开这里,没有希望。
&nb他耗费一年的时间,才想通了寥寥无几的几句。
&nb偶尔回味起,都觉得没意思。
&nb剧痛侵蚀识海,容玄的灵魂再度被切割成数快。
&nb好想死。
&nb死了就解脱了。
&nb对……
&nb如果必死无疑,还坚持些什么。
&nb这样的经历,他再也不想来第三次了。
&nb容玄渐渐放弃了抵抗,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笼罩着他,但研磨灵魂的剧痛并未减轻,只是一切好似不再重要。
&nb反正都一样,死了一了百了。
&nb突然,无形白光从天而降,化作星星点点的白光,落在他周身,难以忍受的剧痛竟是减轻了许多,前所未有的舒适安逸,容玄在冰冷孤寂的锁魂塔中,感受到一抹熟悉的温暖,让他眷念不已。
&nb“天阳。”容玄喃喃道。
&nb这一声掺杂着太多情绪,一时间记忆如洪水般纷至沓来,似有无数道声音挤爆了识海。
&nb“无论你是对还是错,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nb“谁敢对付老大,先过了我这一关!”永远有个声音在耳边,趴在他脚边,跟在他身后,让他烦不胜烦:“老大,等等我,老大!”
&nb“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大爷觉得像你这样的,肯定能活很久。”
&nb“我会是下一任腾族族长,有朝一日你若走投无路了就回来,我一直都在。”
&nb“总舵主大人……主上!”
&nb“容玄,让我……看看你的脸。”
&nb“殿下说,生前不能与你为伍,望死后能与你并肩作战,所以无论你信不信,也不论发生任何事,谢族会始终拥护你。”
&nb“老朽在世一日,上清仙宗绝不与你为敌,就算他日你众叛亲离,上清圣殿也会有你的立足之地。”只是一别之后,容玄再没回来。
&nb“不然呢?就算所有人不信他,至少还有我。”
&nb“……一年又一年什么情绪都没了,一边怪你狠心,却又想你想得不行,后来我就对自己说,只要你愿意来看我,我就原谅你。”
&nb……
&nb短短三百多年,经历的起起落落,加起来似乎比上一世的千年还要多。
&nb啊!!——
&nb容玄濒临崩溃,极力挣扎起来。
&nb他不想死。
&nb怎么能死!
&nb这不一样,全都不一样。
&nb上一世落入锁魂塔,回忆没有一处是好的,可为什么,他明明做尽坏事,到头来却想不起来有哪里不好。
&nb就在他神志不清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
&nb“是时间!真仙在圣人之上,能追本溯源,或许还洞悉了时间领域!”
&nb错觉吗,他竟然听到了叶天阳的声音!
&nb然而容玄已经没心力去深思了,这句话如同一道电光,划破黑暗,让他茅塞顿开。
&nb容玄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灰蒙蒙的雾霭与业火交织的虚空,竟是慢慢清晰起来。
&nb等‘看’清眼前这一幕,容玄头皮发麻,如果他还有实体的话,肯定是一股寒气直接从脚底窜到头顶。
&nb满满一堵墙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nb有个人影背对着他,正伸出尖锐的指甲,在墙上刻字,扭曲的怨恨从墙上透漏而出,横跨时空,让人为之心悸。
&nb他终于知道诡异的摩擦声来自于哪里了,原来这就是源头。
&nb容玄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炼魂数千年之后,剩下的部分,已经不能算是人。
&nb那道人影细看之下,双手变得虚无,只剩下模糊的光团上下起伏,比起鲜血淋漓的墙,这个光团却洁白无瑕,被打磨得极其透亮,承载了记忆,有熟悉的波动流转,一本同源。
&nb一下子吸引了容玄的注意。
&nb一股难以言语的欣喜侵占了整片识海,容玄爆发全部气力,朝着那地方逼近。
&nb他找到了!终于找到出路了!
&nb锁魂塔没有白进,成仙契机真的在这里!
&nb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容玄意识里的阴郁一扫而空,朝着那地方掠去。
&nb看上去触手可得,两人间却像隔着一道天堑,难以到达。
&nb蓝光与电弧交织,阻止容玄的魂魄朝着那道光团靠近。
&nb容玄顶住极大的压力,忍住撕裂般的剧痛,要去往数千年之后的上一世,若能跨过时空,去到另一端,把本该属于他的东西拿回来,无论如何定能更进一步!
&nb**
&nb半日之后,叶天阳缓缓睁开眼,虽然被剥离了所谓的功绩,但他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nb“好了。玄之又玄的东西,没有痛楚,不必紧张。”天一问他:“你对容玄说了什么?”
&nb“我说我想原谅他,但他没给我机会,”叶天阳说话间颇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如果千年内回不来,我就不会再等了。不知道他听到了哪一句。”
&nb“对了,外头一直有人在找你。”天一没有追究他究竟对着容玄说了什么。
&nb殿门被撞得咚咚直响,来人无比焦急。
&nb“陛下!荒芜之地出事了!”
&nb“吵什么吵。”叶天阳皱眉道。
&nb待人进门,天一的身影与虚空融为一体,看不真切:“既然已经醒了,那我就不必出手了,有缘再会。走之前,最后送你一程。”
&nb等叶天阳回过神,下一瞬,他的神魂恍惚了一刹,再睁眼,就已经到了荒芜之地。
&nb叶天阳蓦然变了脸色。
&nb远远望去,黑雾翻滚,阴灵怒号,有巨兽在里头嘶吼。
&nb各大古教共同镇守此地,此刻也都杀气腾腾地朝着锁魂塔方向聚集。
&nb那地方出事了。
&nb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扔雷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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