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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与这些国家相比,中国的政策很难说是哪一种。现在中国工业发展很快,在全世界正处于攻城略地的阶段。最近几年,中国的国有企业不断退出很多产业,例如针线行业曾经是国有企业中非常赚钱的一个行当,然而在韦泽的强令下,国有企业彻底放弃了针线行业,现在各省则接过了这些国有企业放弃的阵地,开始搞起了地方上的产业。
就现在看,各省的情况很不相同,问题非常大。国内的商务部和财政部正在激烈的打着官司,商务部坚持要按照韦泽都督定下的政策,彻底消除国内的贸易壁垒。而财政部则认为国内的问题太复杂,需要因应各地的情况具体对待。
说白了,商务部认为各省企业重复建设太多,需要在竞争中淘汰一批,甚至是很大一批。财政部则认为国有资产只能进不能出,如果把这个规矩给破坏了,后患无穷。韦泽都督这几年很大一部分精力都被这些事情困扰。
就李新自己的看法,中国要走的道路大概是自由贸易的那套。如果不是自由贸易的这套,李新此次也不可能接受了要在欧洲开始建立人民币离岸中心,并且开始在欧洲各国建立起人民币兑换体系的重担。在资本营运方面,说白了还是一个资金与资本流动的问题。
不过德国议员们并没有争论太久,估计是他们也觉得在中国外长面前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争论也实在是没有价值。莱因哈特议员问李新,“阁下,不知道中国方面能否扩大和德国的贸易。”
李新笑道:“请问德国有什么可以向中国出口的?”
说这话的时候李新颇为自豪,中国的工业品价格这些年在不断下跌。虽然工厂的规模与工人工资都有所提高,不过工业效率突飞猛进。韦泽都督早早的就引入了生产成本核算体系,一项产品如果没有进行技术改造,在生产之前大概成本就已经合算出来了。与外国同类产品的比较一直是中国很重视的问题。
德国议员们一时没有办法提出具体内容,这些年欧洲与中国的贸易越来越多,对中国的了解越来越深。对于中国这个八亿多人口的庞大市场,欧洲工业国无比垂涎。但是呢,中国有着比欧洲毫不逊色的工业能力,而中国还有远比欧洲更多的原材料产地。
最近德国议会里面关于进口中国肥皂的问题进行了一次激烈的讨论,虽然德国采取了高关税壁垒政策,不过中国产品在德国的销售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打击。例如中国的透明皂,在德国海关收取50%的关税之后,也并没有比德国的肥皂更贵。德国的植物油产量很低,动物油肥皂避免不了那种杂质的味道。和中国的肥皂一比,德国肥皂业只能说是在勉强支撑。
英国采取用了自由贸易政策,在这方面就有着极大优势。英国不进口中国的肥皂,而是大量进口中国出产的棕榈油。棕榈油根据熔点非为好些种类,58度、52度、44度、33度、24度。58度的最适合用来生产肥皂,还能生产甘油等产品。英国人就大量进口这种58度棕榈油,在英国国内制成肥皂。不仅供给了英国本土使用,还在欧洲与中国肥皂争锋。
德国议会里面也有这样的声音,希望在进口中国原材料的时候能够对这方面降低税收乃至免费。不过制造肥皂需要纯碱,中国肥皂便宜是因为中国有现在世界上规模最大的纯碱矿,可是纯碱矿出口在中国是被严格限制的。
英国殖民地众多,还采取了自由贸易的政策,所以英国纯碱供应比德国要好很多。单纯对中国的棕榈油降低关税并不能对德国的肥皂业有立竿见影的帮助,不能解决纯碱的供应,不能得到大量廉价纯碱,德国的肥皂业就没有前途可言。
议会这地方如果能够允许科学来说话,例如请了德国商务部以及化工业的专家做了专门解释,议员们就能得到对事情本身规律的清楚认知。不过有了清楚认知不等于就能有完美的解决办法。
经过“理性”的讨论之后,德国议会私下得到了三种解决办法。
第一,就是逼着中国改变纯碱的出口政策,让中国以低于国际现有市场价格的方式来销售纯碱。这个方法明显不现实,中国现在并不缺出口纯碱的这点利润,而且低价对海外出口纯碱对中国有什么好处?
第二,就是从市场上寻求更低价的供货商。英国现在是世界霸主,控制了很多产品的供货和定价权。想获取更廉价的原材料,那得先问问大英帝国皇家海军的军舰答应不答应。
第三,就是德国通过殖民的方式控制纯碱产地。历史上的殖民者们曾经疯狂掠夺全世界的优质廉价资源,包括黑人奴隶的贸易在内,曾经的大三角贸易维持了几百年。德国真正统一不过是十几年的事情,又处于欧洲中心位置。离英国太近,离上帝太远。
最后没有什么定案,议会里头肥皂以及日用化学品的代言人们只能接受了一个“维持现状”的结论。
万里迢迢远征中国,这完全超出了现在德国的能力与想象力之外。如果德国真的想按照自己的经济利益来制定秩序,首先就要推翻英国人花几百年构建起来的经济秩序。英国人不仅仅是勒在德国人脖子上的锁链,更是勒在整个欧洲大陆国家脖子上的锁链。
李新看德国议员们不愿意就出口中国的拳头产品进行讨论,他转移的话题,“我们中国与俄国的贸易不多,所以也不知道俄国的作风。不过听诸位议员的说法,俄国人好像在信用上有问题。”
这话刚说完,好几名议员几乎同时嚷嚷起来。
“俄国人从来就没有商业信用!”
“俄国人就是强盗!”
“斯拉夫人就是群野蛮人!”
李新憋住了一股莫名的笑意,在韦泽都督的关怀下,中国的欧洲式编撰进行的非常透彻。例如罗马的历史,教科书里面把“罗马人”几乎完全消亡的现状说的很清楚。
日耳曼人说斯拉夫人是野蛮人,真有种莫名的喜感。如果在被认为是欧洲祖宗的罗马人看来,这两者都是货真价实的野蛮人。在罗马共和国与帝国存在的时候,头发不是黑色,眼睛五颜六色,那就是野蛮人。
驱逐了这种喜感,李新直指问题核心,“俄国人的商业信用就到了如此地步么?我看法国人和俄国人的生意做得很大啊。”
“法国人对俄国的借款利率很高,比借给其他国家的利率要高的多。阁下知道这是为什么?”弗莱明议员问李新。
李新摇摇头,“为何?”
看自己比中国外长知道的更多,弗莱明议员紧接着解释道:“因为为了被赖掉一半的账,也能保证法国人有钱赚。现在整个欧洲几乎只有法国一家肯替俄国发行债券,筹集资金。这都需要法国来替俄国担保与背书。这些都是大额的资金流动,俄国人好歹不敢得罪法国。那些中小额度的借贷,没有一个欧洲国家对俄国的有价债券不害怕的。”
“有这么可怕?”李新问。
“就是这么可怕!”弗莱明议员强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