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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悄然设下捕捉人心底秘密的网,将囚笼降落人间,吞尽了一切光明所在。
侥幸逃离的月却只得了一半的身子,泛着微弱的白光悬在树梢。
月似乎越来越大,撑满了天,周围逐渐画成了圆形,像是在圆形的纸面上画了不圆的弦月。
纸面的旁白处为米黄,月一点点远离了,原来是透出小孔成了像。
她将窗上糊的纸戳破成了小孔,望出了整片天。
阿苔今晚有要伺候的主儿,而秦锦华,自九娘一事后,西北军营的人也怕惹上官司,不敢得罪了九娘。
九娘又顾念着秦锦华哪日怕不要将她也推了出去,自然多多照应她了。
她坐在案前,瞧着门。
此前令小柔传口信儿给郑如云,算起来也算有几日了,不知结果如何。
那日,池西宴为何将明孀臆想为郑如云,再几番出言侮辱。
郑家乃望族,以池西宴的身份绝无可能与郑家小姐相识。
秦锦华的指甲在案上连着扣了五下,却在要落下第六下时忽然止住了。
她的手指上下抖了抖,指甲在大指上摩擦,缓缓下移,然后扣在掌心。
池西宴是否与郑如云相识不得而知,但他与赵、姜两人关系匪浅却是板上钉钉、无可否认的。
她几番遭辱,不正是池西宴奉了他二人的命而来。可郑家与赵家,素来为死敌。
如此,倘若池西宴与郑如云相识,其中秘辛……
她托郑如云查池西宴,更为试探郑如云。
“啪——”她五指握拳紧砸在了案上,黛眉蹙起,似有若无地喟叹了声。
入西北军营以来,她的心思愈发多了,如今竟疑到郑如云身上。
倘若多年挚友都信不得,她又还能信得了何人。
“咚咚咚……”屋外有声响,紧接着便闻得人言:“秦姑娘,快些出来。”
来人声音倒是不小,叫人瞧着便很是盛气凌人。
秦锦华起身开了门,果真是小柔。
她不着痕迹睨了眼隔壁紧闭的屋门,开口便带着锐气,道:“这不是上营的小柔姑娘?天色这样晚了,姑娘倒不用去伺候。”
这话是有些重了的。
秦锦华话音一落她便抿了抿唇,轻蹙起眉,顷刻间却又恢复了。
她这些日子见了太多龌龊、不堪、侮辱。
女子是最懂女子的。
纵然在做戏,她确也不该用如此重的话语来伤人,何况她亲眼目睹过所有难堪。
“姑娘好厉害的嘴。”小柔嗤笑了声,讥讽着说。她抬起手,将手里的瓷瓶递了过去,瓷瓶底下却好像隐约藏了什么。
秦锦华接过了瓷瓶,将她手里的纸条藏在衣袖里。
只闻小柔清了清嗓,拿腔拿调地与她道:“这是赛妈妈托我带给阿苔的,就请姑娘转交了。赛妈妈说了,若这药不够用了,再管她拿便是。”
这话看似在说阿苔受伤那档子事,实则是小柔在暗示秦锦华:若还有什么需要,再与她说,她带话给郑如云便是。
关了门,秦锦华从袖口中取出纸条,平摊开,迅速掠过。
外头的月光穿过窗上的孔钻进屋内,正好打在案上。
案上立的烛火烧得算快,烛光柔和,月光却清冷。
黄与白交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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