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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求到了她,但兴许是在太在乎,亦或上一世后来的那些年太过悲痛欲绝,肝肠寸断,他总怕一切都是梦。怕是,因太过痛苦而产生的幻觉。
他伸出手,轻轻落在她的脸庞上。
是温暖的。
她会笑,会看着他,还会跟他说话——
“怎么今儿就来了?”宓月抓着他的一片衣角,摸到是湿的,“该不会是赶着夜路来的?”
萧溍落在她脸庞的手轻轻按了下,唇边缓缓地露出得偿所愿的笑容。“月儿……”
听到他轻轻的呼唤声,宓月抬头望着他,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是两天不见,怎么瞧着像是许久没见一般。”
见他的头发上沾了一片叶子,她踮起脚,把叶子拈走。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温温热热地碰了下,无尽痴恋。
宓月只道他是吓坏了,说:“我放了鸽子送信回去,你还担心什么?”
从悬崖上落下去后,她与魏紫便沉入河水里,被冲到了下游。
魏紫受了伤,她担心后有追兵,在河里的车厢留了一个记号,便带着魏紫在交流处游入另一条河流,逆游而上。
若有追兵,只会沿着下游地找,不会想到她进了另一条河流,反往上流去了。
车厢里的匕首,是她插上去的,上面带着一片衣料。
这只有他才能看明白的信号,就算落入别人手中,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宓月担心萧溍没有寻到河底的马车,又或者匕首与衣角被人取走了,她联络上庄卫后,借用信鸽给他送了信。
此处的草屋,离庄卫的一处据点不远,是一处极隐密的藏匿点。
他知道她在这里,连夜便赶来了。
没看到她时,他尚可忍耐几日。
如今她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会说会笑,他鼻尖发酸,双眼发热,张臂一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头埋在她的秀发里,闻到那魂牵梦萦的味道,他的心脏快得有些微痛。
“月儿……”一声声地低唤着她的名字,这个烙在他的灵魂里,刻在他的心脏里,不管过了多少世,他的灵魂也不会忘记。
“阿溍,你怎么了?”宓月眉间带着愁意,莫不是,他真以为她发生意外了?
怎么可能?
他明明知道她的水功有多好,别说这一辈子体质异于常人,就是上一世,她的水功都能让她在水里的呼吸和陆地上没有区别。
而且,他的水功还是她教的。以及庄卫,和那会儿跟在他身边的侍卫、暗卫,他们的水功都出自于他。
所以,知道她落水,他应该马上想到她平安才对的。
也许,他太紧张了,脑子乱了,于是就疏忽了?
宓月生起惭愧来,伸手回抱着他,在他背着轻拍着,温柔地哄着他,“都是我不好,阿溍不要生气好不好……”
眼角一滴晶莹如露珠的泪水从他眼角滑落,掉在她的衣领上,无声无息地晕开,又在阳光下,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