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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腰里,干净利落又不落俗套;乌黑的披肩长发松软地搭在肩头,发丛中点缀着一抹浅蓝色的布发箍,整个的亭亭玉立、清新明媚。眼前的女子哪里是自己印象中的姐姐,明明就是个沉鱼落雁的大仙女。
何朵被姐姐的惊艳照耀的一时晃眼,激动之余,连忙给姐姐洗出一个新杯子。
“没事,我自己倒就行。爸和妈呢?”何文接过妹妹手中的茶杯。
“到地里去了,刚走没一个小时。你要不要等下去找他们?”何朵觉得,姐姐这么神采飞扬貌若天仙的样子,最好第一时间能让爸妈看到,他们铁定和自己一样开心。
何文犹豫了下,说道:“算了吧,我在家等着好了。”
许久没有回家,加上这房子终究不是自家的,何文一时间竟有一丝陌生。她屋里院外来回晃了三四趟,最终决定先把行李安置一下,然后看着家里哪儿能打扫,顺手做些家务。
眼尖的何朵趁奶奶路过门口的时候,告诉了她姐姐归来的消息。何老太太着急去地里干活,也顾不上掉头回来看望孙女,只是高兴地喊了一声,便继续扛着锄头离开。
这还是何胜军出事后,何文第一次回家,何朵自然知道姐姐这一趟的不易。一年多以来,家里几乎没有给过她生活费,姐姐在学校的吃喝用度都靠她自己那点微薄的勤工俭学收入,大头的学费也是申请助学贷款解决的。路途漫漫,今天姐姐能够回来,肯定是攒了很长时间的生活费,个中辛酸可想而知。即便如此,姐姐依然笑靥如花,清朗明媚,这无疑给了何朵极大的鼓励。
何朵收拾完厨房,便回到客厅和姐姐一起边看电视边聊些闲话。何文挂念父亲身体,详细询问妹妹父亲一年多以来的身体变化和现状。只是没过多久,隔壁刘国富家开始吵嚷了起来。姐妹俩懒得关心,继续提高音调聊自己的天。但是不一会儿,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突然传来。
姐妹俩大惊失色,一前一后跑出了院子。
“放开!你放开,啊——”
只见刘月生正拽着一个女人的衣领,野蛮地在地上拖拉。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憨憨大哥——刘冬生的媳妇,慧娟。
慧娟拼命地挣扎着,使劲抠着大铁门的门框,死活不愿离开。脸上早已是血泪模糊,一片狰狞。刘月生哪里容得了她反抗,越发拳打脚踢,抡圆手臂,对着脸雨点般扇了下去。
“你个狗日的,挨炮子的,你不得好死!”慧娟一边哀嚎,一边发疯似地咒骂。下半身因为在地上拖拉导致裤子都掉了一半,露出了里面的红秋裤。
“*你妈的,你还敢胡卷人,不给你点颜色,你当老子是吃素的!不要脸的,丢你先人的脸!老子不理你,你当老子是瞎子吗!”刘月生越发下手狠辣。
眼见着慧娟体力不支,刘月生干脆一把拽住她的头发,把人径直拖向门口不远处的轿车。
“爸,爸救我!爸!”慧娟声嘶力竭地喊着。
此时几乎全村人都已经聚集了过来,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回真是让所有人大开眼界了。
很快慧娟便连挣扎的气力都没有了,只剩下呜呜嚎哭的份儿。刘月生和另外两个男人胡乱把她扔上了轿车,转头对看热闹的人群说:“都回去,谁也不要给我胡说!”然后怒冲冲地坐进车里,油门一踩,轰的两声,车子便冲在飞尘里,扬长而去。
看热闹的队伍已经排到了村口,等车子在远处拐个弯消失不见后,人群才不甘心地慢慢散去。顺着人流散去的方向,何文何朵看到了正匆匆奔回家里的父母。
长这么大,何朵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骇人的画面,对慧娟的同情大大盖过了最初的好奇,一边跟着父母往屋里走,一边愤愤地说道:“光天化日下就这么公然打人,还是打女人,也太没王法了,就没人管管吗?”
“哎呀,你这女子,宁宁儿的!”许娇兰和丈夫迅速异口同声地制止了女儿的牢骚。
“你看你这嘴,啥时候都这么快,小心祸从口出!”何文也连忙喝止道。
虽然何许夫妇反对女儿们打听别人家的八卦,他二人却早已耐不住性子。难得大女儿回来,许娇兰硬着头皮操办了一桌过得去的饭菜,吃完后把厨房留给两个女儿收拾,自己则迫不及待地去其他老姐妹家打探消息了。妻子走后不久,何胜军也拖着晃悠悠的步子离开。一直到傍晚时分,夫妻俩才带着各自的消息相继归来。
农忙时节,何老爷子和老伴经常帮着三个儿子在地里忙活,偶尔回家晚了来不及做饭,便会在儿子家里用餐。这天老两口上午帮大儿子何胜军敲地里的土块,下午又都在刘国富家,没来得及做饭,晚上便一起在何胜军家用餐。一家人刚坐齐整,许娇兰就迫不及待地问公公:“怎么样了?”
“这回是回不来了。”何老爷子长叹一声,悠悠地说道。
刘国富家发生这么大的事,虽然全村人都好奇的瘙痒难耐,但只有极个别关系好的人才能正大光明地踏进刘家大院。何老爷子是刘国富表哥,老两口自然说得上话。因此整个一下午时间里,何老爷子和何老太太都在刘国富家帮忙安慰说和。
“唉,啧啧,妈走了,她家娃以后可咋办?”许娇兰叹道。
“月生帮着他哥一起养了么!他家还愁养不了一个小娃啊!”何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唏哩咕噜喝了一大口米汤。那嘟起的老嘴巴对着碗口大力一吸,紧接着“咕”的一声吞入肚中,这一番响亮豪放的吃饭动作,看的何朵既震惊又想笑。
何老太太继续自顾自说道:“在还是不在,娃都是他家亲娃,他奶奶会管的。”
“唉,作孽么!”何老爷子感慨道。
“这不是违法的吗?”何朵听的云里雾里,好奇地问道。
“你这女子,不懂别瞎说。”一直不说话的何胜军烦躁地怼了一下女儿。
何朵默然,虽然还是没听明白咋回事,但也不好多说,只得埋头吃饭,由着大人们东一道一西一道地瞎扯。下午看到的惨烈画面久久萦绕心头,回想起刘月生骂慧娟婶的话,她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么多人打一个女人,家里的其他人却都不出来劝解。刘国富虽然残废,但是他平日里经常自己推着轮椅到大门口晒太阳,像今天这种场面,他更应该及时出现才对,却始终未见踪影。还有刘国富老婆、慧婶的丈夫,全都窝在家里闭门不出,放任这么多人折辱慧娟婶子。这只有一种情况,就是慧娟婶犯了人妻不该犯的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