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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掀开门帘子,走出来对着傻柱笑道:“乔迁加新婚,双喜临门”。
说完这一句人已经下了台阶,见着秦淮茹看自己的笑话,也只能苦笑道:“他以前不这样啊”。
“谁知道呢”
秦淮茹笑着撇了撇嘴,道:“你跟他说啥他都能跟你聊到房子上去”。
李学武对着屋里的傻柱摆了摆手,笑了一下,又对着秦淮茹问道:“你们这是干啥,咋这么早就挂门帘子了?”
这个时候的门帘子也是简单,供销社卖的竹子条的,经管好了,能用十几年不坏。
只是出来进去的得快点儿,不然蚊子、蝇子该进还是进。
“嗨,卫生运动,你没收到通知啊?”
秦淮茹将手里的衣服撂下,甩了甩手上的水,解释道:“饮食卫生、消灭蚊蝇,今年的主要工作重点,招待所都收到通知了”。
李学武扯了扯嘴角,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人还能跟蚊蝇斗法?
“好在没让保卫处拿枪炮来参与”
“噗~嗬~”
秦淮茹被李学武逗的一笑,随后继续说道:“是好事儿,街上正清理路边的垃圾呢,不许有积水,不许有杂草,街道来人通知说还要检查呢”。
“夏天还好~”
见母亲跟武叔说着话,棒梗拿着手里的火柴盒插话道:“我们老师也就带着我们拎着蝇子拍出来打蝇子,要是冬天,哕~得去挖蝇蛹!恶心死了!”
李学武笑着看了看棒梗,对着秦淮茹说道:“得,回头我跟彪子说一声,把我后院也钉上门帘子”。
说笑了一句便出了门,刚跟王小琴她们几个打了电话,不好迟到的。
前院儿没有烦人的傻柱,倒是见着三大爷推着车子进院,车后座上还挂着破水桶。
为啥说破水桶呢,因为水桶还往下滴答水呢。
“幼,三大爷,重出江湖啊”
“你也知道我钓到大鱼了?”
闫富贵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比头顶的太阳还特么灿烂。
见着李学武走过来,就在垂花门口停了车子,拉着李学武看他水桶里的鱼。
李学武不想看鱼,他只想看看三大爷是不是跟傻柱长得很像。
特么的,傻柱不会是三大爷的私生子吧?
怎么俩人现在都一个德行啊!
水桶里的鱼还真不小,一扎多长的大鲫鱼,嵴背都带黑花的。
“这得有一斤多吧?”
李学武还真是正经地夸了夸,这鱼确实难得。
别看才一扎多长,一斤多就叫大鱼了,这野生鲫鱼,十年都不一定能长一斤。
这条确实可以称之为大鲫鱼了。
“您这是把爷爷辈的钓上来了,可以啊~”
“哈哈哈~”
能得到李学武的夸奖,闫富贵的心里满意极了。
去年这小子在新手保护期的时候跟自己去钓鱼,这家伙让他给自己埋汰的!
现在终于大仇得报,必须跟他显摆显摆!
“不行喽,现在身子骨不顶用了”
闫富贵笑呵呵地做了个钓鱼的手势道:“年轻那会儿,三四斤我也能钓得上来!”
李学武只当他是吹牛哔了,去年在海子那边,他跟老彪子几人用网挂上来不少三斤多大的,可那都是公园里喂大的。
野生的,好家伙,一斤就是爷爷辈的,要是三四斤,那鱼还不得跳出来问你我像不像人啊!
不说三大爷这身子骨,往年轻了倒,许也是禁不住三四斤野生鲫鱼的折腾的。
不给他拽河里去都算是好的,夸两句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三大爷”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在三大爷吹嘘的时候打断道:“跟您商量个事儿”。
闫富贵看了看李学武,道:“啥事?”
他们家过日子奉行的是钱不外借,礼不多随,李学武求他,他提起了一百个心眼子警戒着。
李学武倒是没想着跟他逗乐子,指了指水桶里的鲫鱼道:“您这鱼能不能卖给我,我给您合市场价还高五分钱,怎么样?”
“这……”
闫富贵迟疑了,其实今天钓上来的不止这一条,还有两条鲤鱼,回来前就已经卖掉了。
剩下的这条虽然有炫耀的意思,但更多的是想着给自己儿媳妇补补身子。
这鲫鱼汤最是补孕妇,甭管他现在认不认,葛淑琴已经在他家开始生活了。
而且经过那个晚上的谈话,葛淑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不得不让他必须有个表示。
现在儿媳妇儿查出来怀孕了,总不能钓了鱼都想着卖钱贴补家用,也得心疼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
李学武看三大爷跟这儿摇摆不定上了,看了看手上的时间,催促道:“三大爷,我赶着出门,您要是觉得合适,我这就给家里送去,好给我嫂子补一补”。
“不卖”
听见李学武这么说,闫富贵登时下定了决心,咬着后槽牙地拒绝了李学武的提议。
先前那两条鱼都没卖出市场价,这一条李学武多给五分,确实让他心动。
可李家的儿媳妇是儿媳妇,那自己家的就不是?
闫家的二代已经基本能确定比不上李家二代了,那他便决定把闫家三代的起跑线往前推一推。
这条大鲫鱼就有可能是闫家三代超越李家三代的一个机会。
他绝对不能让了,为了闫家的未来!
李学武笑了笑,他可不知道这么一会三大爷脑子里转过了这么多念头。
不卖就不卖呗,今天也是见着了,自己大嫂也不是必须吃这一口。
“那得了,您忙着,我得出门了”
李学武招呼了一声便转身去了西院,闫富贵看着李学武潇洒的背影说不出的难过。
他什么时候能像李学武这么洒脱啊,买自己想买的,得不到也不觉得遗憾。
这种选择的感觉他很清楚,李学武即便从他这得不到的,也能在其他的地方得到。
“跟他说什么呢?”
三大妈在屋里站着看了好一会儿了,等见着李学武走了才走出来。
看着老伴愣愣的,便开口问了一句。
“这小子准又没正经的,还干部呢!”
对于李学武的感官,三大妈一直都是持批判的态度。
她嘴边以前最多的便是李学武从小怎么怎么地,后来李学武当了干部,她便说的少了,都是在家里说。
再后来有了于丽的事,挨了李家老太太嘴巴的事,她便对李家人都没了好印象。
即便是老头子生病期间,也是照着找大夫的样子对待。
可闫富贵却没有给李顺大夫的待遇,看病的钱也是抠抠搜搜的。
李顺也是没跟一个妇女一般见识,再加上住对门,从来没有说过三大妈的话。
刘茵听见过几次,见着了恨恨地怼了她一次,自打那以后三大妈都是躲着李家人,装看不见。
闫富贵是个明白的,也管着媳妇儿,不过这种事情没有拎着媳妇儿耳朵告诉的。
“回家,把鱼给老大媳妇儿做汤”
跟媳妇儿交代了一句,闫富贵叹了一口气,叫李学武这么一打岔,全没了高兴的心思。
尤其是见着家里的老二瘸着腿跟门里坐着玩扑克,气便不打一处来。
“四个捆一块儿顶不上人家一个!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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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学武将车停在了新街口的一处茶楼前,茶楼的门前已经有不少车辆停放了。
能认出来的有几台,不过他也仅仅是囫囵地瞅了一眼,便被伙计迎进了大厅。
这边其实不叫伙计,应该叫干事。
这些跑堂的伙计都是有着编制的,算是团体部门的一种服务人员。
李学武也没注重称呼,光顾着打眼瞧着这边的装饰和布置了。
茶楼是老式的那种茶楼,高三层,从入手门往后面看,后院还是有着其他建筑的。
不过这会儿他没时间去看,走进大厅已经见着便宜老丈人在等了。
许是定的位置做标注,比李学武早到的王小琴等人已经跟娄父交谈上了。
见着李学武过来,卫青招手笑道:“就等你一人了”。
“抱歉抱歉”
李学武也是拱拱手,解释道:“家里有点儿事绊住了脚,出来的晚了”。
说完这一句,人已经走到了桌子边上,笑着问道:“你们都认识了?那我要不要再给介绍一下?”
周政全笑着摆摆手,示意李学武坐下,同时看了娄父一眼对着李学武解释道:“我跟娄先生有缘,在五七年见过面的,今日一进门我便认出了娄先生来”。
“哦?这么巧!”
李学武也是很惊讶周政全和娄父的认识,笑着问了一句便对着几人说道:“其实我作弊了,你们看到的,我交的那份报告多是娄先生帮我捉刀的”。
“不要过分的谦虚”
娄父笑着对李学武摆摆手,让过了李学武的这个话题,示意众人看一看周边,道:“这就是工商业联合会的一处商务会馆,也有俱乐部的意思”。
今天来这边也是娄父的提议,带着李学武几人看看成立了几百年的商会是怎么经营会馆的。
只要是工商业发达的社会,这种商务会馆就是必然的产物。
李学武他们虽然不是工商业的,但是要成立的俱乐部却是带有这种交际性质的。
只不过他们是把经商换成了锻炼和学习。
“这处茶馆是门面,接八方来客,迎四海宾朋,只要是有心做买卖的,都可以来这里坐一坐,喝杯茶”
娄父眯着眼睛讲述着这里曾经的辉煌,仿佛置身于记忆里的年代,周围都是嘈杂着谈论生意和新闻的声音。
“茶楼定期有商务会,有交流会,有戏剧演出等等,每天都有热闹可看”
说完了以前的热闹,再看看现在的冷清,娄父苦笑了一声,道:“现在不成了,私营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这边也多是企业里的干部来聚会了”。
他是京城工商业联合会原来的大老,即便是现在“没落”了,可想来这边也是没人拦着的。
只是现在的会议已经没有了他们的座位和位置,但参观还是不耽误的。
娄父跟几人坐在茶桌旁讲了以前的事,又品着茶说了这边的配套设施。
像是此处的会场、住宿、洗浴、饭食、戏台等等,描绘了一个商务会馆应该有的样子。
三杯茶下肚,娄父起身带着众人往后院走去,一处一处地指点众人了解他刚刚介绍过的功能区。
这边的干部显然是得了招呼的,服务人员和干事都只是远远地看了这边几人一眼,便都去忙自己的了。
李学武确实没来过这边,虽然离的不算远,但茶楼后的别有洞天还是让他开了眼界。
他在大宅里设计的住宿、训练、体育、电影院等设施,在这边都能找到影子。
应该说他是受了这种传统文化的影响,经历了后世的信息爆炸,所以才有的那些站在前人肩膀上的新奇想法。
不过这些想法也都在古人的窠臼之中,万变不离其中。
“得了,回去都好好想想,写一篇意见稿,咱们下次聚会的时候讨论讨论”
王小琴站在茶楼门口对着几人发号施令道:“今天是娄先生给了方便,咱们各自也都去兄弟单位,或者认识的俱乐部取取经,多考虑考虑人家的优点,对吧?”
“嗯,我觉得可以”
周政全见王小琴问向自己,点点头,同意道:“虽说有东施效颦之嫌疑,但这本就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大家都上上心”。
“尤其是你!”
王小琴笑着指了指李学武,嗔道:“还让人家娄先生帮你写意见稿,懒死你得了”。
“哈哈哈~”
众人上周都被李学武的意见稿吓到了,因为太全面了,太专业了。
现在才知道,原来李学武请了高人来指点了。
不,这哪里是请了高人指点啊,这特么完全就是请了高人来写作业了。
“我这也是集思广益嘛”
李学武呵呵笑着,对着几人辩解道:“谁让咱认识的能人多呢”。
“我看你是病急乱投医!”
王筝站在王小琴的身边对着李学武撇嘴嗔了一句,上周就数她夸奖李学武最多,没想到李学武这么不争气。
“哈哈哈~”
众人笑过一阵后便各自分开了,有骑自行车的,也有几个人坐一台汽车的。
李学武是最后一个走的,还得感谢娄父几句。
今天来这一趟,准是让他下了不小的力,毕竟他也是很久不在这种地方露面的了。
看了一眼路边停着的大轿车,李学武跟娄父说了几句后问道:“用不用我帮您掏噔点汽油?”
“不用,还够用”
娄父笑着点了点车的方向,道:“我已经让司机去换油票了,没几个钱”。
李学武见娄父客气,便也没再坚持。
只是顺着娄父指点的方向看去,娄家的司机他认识,那个卖司机油票的他也认识。
那个卖票的没发现他,交易完了便转身回了院里。
“怎么?你认识?”
娄父也发现了李学武的异样,他当然不会觉得李学武也想要油票,那一定是卖油票的人有问题了。
正经的单位用车都是单位统一跟上面购买油票,类似于粮票的作用,去了加油站不用钱就能加油。
因为这个时候的汽车绝大多数都是公家的,所以加油站也是不问单位的,有马大哈那是来票就加的。
娄父以前也有分配的油票,但早几年开始,他便没在轧钢厂露过面了。
这油票自然也是没了他的份,他要是想用车,就让司机去跟那些倒卖油票的去换。
这本是不合规矩的,但能人自有能人法嘛,总有油耗子的出现。
不过李学武今天逮到的这只可不是一般的油耗子。
“嗯,我们单位的”
李学武眯了眯眼睛,随后对着走过来的司机问道:“跟他买过几次了?”
司机看了看娄父,得了允许,这才回答李学武道:“没几次,也是年后刚认识的,最近他倒是总来这边”。
李学武吊了吊眼睛,时间是对的上的,那人以前也来不得这边的单位。
得了准信,李学武转头看向娄父,笑着道:“以后的汽油还是我帮您掏噔吧,您需要了就跟娄姐说,我让人给您送家去”。
娄父显然也是听明白了李学武的意思,点点头,说了一声好,便在李学武的相送下上了车。
司机看了李学武一眼,也是谨慎地上车离开了。
李学武送走了娄父的车,这才又看了停车场的汽车一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才开着自己的车离开了。
周一。
李学武放下手里的电话,对着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的韩雅婷招了招手,笑道:“我三叔,在羊城工作,想回来看看家里”。
“听出来的”
韩雅婷端着茶杯坐在了李学武的对面,笑着说道:“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特别辛苦吧?”
“哈哈,辛苦是辛苦,我这辛苦可不是为了结婚的事累的”
李学武捏了捏眉间,笑道:“昨晚跟几个朋友喝了点酒,聊天聊的晚了”。
解释完,又对着韩雅婷补充解释道:“那几人跟姬卫东也认识,我们一起坐过的,都是咱们系统或者兄弟单位的”。
听李学武提起姬卫东,韩雅婷就觉得有些泄气,没有这么处对象的。
刚确定关系就玩失踪,一个多月了,人影都没见着,电话里说的可好听,下周回,下周回。
下周都过了下不知道几个周了,还是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