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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
车队长晃了晃脑袋,牙疼扰的他头也跟着疼,但这会儿他并不湖涂。
一大堆人冲进车队宿舍,见着反抗的人就打,他可不会觉得自己拿些“补助”就值得这么大的阵仗。
而表现的比那个拔牙混蛋还狠厉的李学武自然让他更信服。
尤其是看着屋里的两个小年轻对这个疤脸男人的态度,更是觉得这个人有着放过他的权利。
“关东有个儿子”
车队长哆嗦着下巴,只要他说出这个消息,眼前这些人如果不能把关东绳之以法,那关东一定会把他干掉。
“在钢城一中学,名字应该叫关海山”
“什么叫应该啊?”
李学武特别反感这种含湖的词汇出现在任务执行的表达中,这会儿给他不稳定的感受。
有的时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也是有可能的。
见着李学武皱眉头,车队长急声解释道:“我也是听了一嘴,能记住还是因为这个名字倒着念是个地名,不然我哪里会注意这个”。
李学武盯着车队长的眼睛和表情看了一阵,随后再次问出了最初的问题:“关东,会不会跑?”
“不知道”
车队长很是迷茫地摇了摇头,随后便跟李学武解释道:“我对他的了解真的不多的,我要是骗您,您再问我他从哪里跑,我怎么回答您啊”。
听到这个回答,李学武倒是挑了挑眉头,道:“你要是真能把这份聪明用对地方,也不至于有这么一天了”。
“您说了会帮我的”
车队长见李学武这么说,像是落水的死狗,焦急地恳求着:“我真的是听命令办事的,求您帮帮我吧”。
“放心”
李学武很是认真地点点头,开口道:“你看看我,即使想问你些什么的时候都不会选择伤害你的手段”。
车队长:“……”
想到刚才自己都要尿失禁了,这人却说没伤害自己,车队长也不知道这人哪句话说的是真的了。
“瞧,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嘛,相信我,我是个好人”
李学武一边解释着,一边对着纪监的干部点点头,转身往出走。
刚一开门,却是瞧见刚才在这边的调查部的小年轻乐呵呵地从对面儿出来。
“李处长”
“捡着啥了,乐成这样”
李学武出了屋,回手带上了门,持续封闭的空间会给犯人一种隔离感。
“没,就是觉得您这招儿管用”
小年轻的显然刚才在对面实验了,结果看来还不错。
李学武看了看他,问道:“你们没学过这个?老祖宗的手艺了”。
“嗨~我们科长说审讯具有时效性,越简单、越方便、越实惠的才好”
小年轻也许是刚参加工作,遇到这种桉子有点儿兴奋,跟外人不能说,跟李学武这个领导便有些表现欲望。
“您这招儿虽然效果好,但我们都是出门在外的,兜里踹个钳子和您这又是水的又是毛巾的比……嘿嘿嘿,钳子不仅能拔牙不是”。
李学武看了看小伙子,点点头,道:“你们科长说的是对的”。
点评完这一句,李学武没在这个问题上再废话,拉了小伙子交代道:“跟你们科长说,关东有个儿子,叫关海山,在钢城一中学念书,找到他,监视起来”。
“明白”
这年轻人虽然爱说,但办起事情来却是麻利,听了李学武的话紧忙往调度办公室跑去了。
李学武没打算参与姬卫东他们的抓捕,所以交代完又去其他审讯室转了起来。
现在正在审讯的都是相关窝点儿的负责人一级的,就比如那个车队长。
其他的次要人员都还上着铐子,或者腰带捆着手被羁押着。
为了防止出现突发状况,李学武也一直没上楼休息,王淑敏给李学武准备的房间根本没用上。
“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王淑敏看着换了睡衣坐在床边揉额头的董书记问了一句,随后关心地劝道:“毕竟喝了那么多酒,明早胃该难受了”。
“不用了,太麻烦”
董文学踢了拖鞋,斜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想着刚才跟李学武所谈的事情。
许是酒喝的有点儿多,又在想事情,头一阵一阵的痛,回来后虽然用热毛巾擦了脸,但仍然没有得到缓解。
“我来吧”
王淑敏沏了一杯浓茶放在了床头边,挨着董文学坐在了床头。
嘴上说了一句,手已经捏在了董文学的额头。
闻着身边传来的阵阵桂花香,董文学叹了一口气。
古人都羡慕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浪漫生活,其实他也很向往之。
从小他就喜欢读书,无论是什么,总能捧着读上一整天。
这也养成了他温文尔雅的性格和待人处事的态度,当初韩殊就是看上了他的书生意气,两人这才走到了一起。
虽然工作在轧钢厂,作为青年干部的榜样,仕途走的可谓是顺风顺水。
当然了,不能跟李学武这种“亡命之徒”做对比,三十一岁的正处级,足可以睥睨很多人了。
但他还是怀念上学读书时候的日子,更向往闲适的,没有这么多杂务的生活。
初临钢城,一锅乱粥等着他收拾,个人的生活也是一团糟。
在家的时候还有韩殊帮着整理和伺候着,来了这边却是处处不自在。
虽然他不讲究这些,但书记的白衬衫,黑领子,却是成了机关里的趣谈。
这个时候王淑敏便出现在了他的生活里。
起初还只是帮着他洗洗衣服,打个洗脚水啥的,后来他的衣物和生活便都习惯了王淑敏的存在。
男人,有女人和没有女人在身边完全就是两个样子,尤其是董文学这种生活品质上的巨人,动手能力上的矮子。
好像什么都是顺理成章的样子,一如习惯于每天不用考虑就有合适衣服穿的日子。
“累了吧,去休息吧”
董文学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头痛减轻了很多,便劝了一句。
有些关系就像是大烟一样,避之不及,知道是不好的,不对的,却对已经发生的默认了,反而要推一推。
王淑敏能感受到董文学的心思,她是个敏感的姑娘。
手上的动作仅仅是顿了一顿,却又再次揉捏了起来。
“不累,你要是困了就睡吧”
“唉~”
董文学再次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正在揉捏自己额头的手。
王淑敏被董文学这两声叹息惹得眼圈红了红,抽了一下鼻子,转移了话题,轻声问道:“李副处长,是您的学生?”
刚才李学武和董文学在前台左近道的别,所以王淑敏也听清楚了李学武对董文学的称呼。
她倒是很惊讶于李学武和董文学的这种关系,毕竟看着两人的年龄差距也不是很大,又没听说过董文学有从教的经历。
倒是董文学的爱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大学老师。
但李学武已经是副处长了,不可能是上学的学生,所以捡着这个不惹董文学反感的话题问了。
“嗯”
董文学应了一声,缓了几秒钟,这才解释道:“工作上的一种关系,不过他确实是小殊的学生”。
有些话董文学并没有避讳王淑敏,不过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是顿了顿,补充道:“他还在上大学”。
“那他可真厉害”
王淑敏小心地看了董文学一眼,嘴里试探着李学武的情况。
董文学倒是没在乎王淑敏的小心思,直接道出李学武和自己妻子的关系,也是没想瞒着她。
不过这个姑娘厉害之处就在于,她从来不主动谈及和问起韩殊的事情,即使董文学说了,也是巧妙地转移过去。
就像现在,董文学已经开口了,王淑敏却拐到李学武那边去了。
“保卫处的干部都这么威武的嘛?”
王淑敏略微低了低头,好遮挡住头顶的灯光,不让董文学的眼睛受刺激。
董文学听到这个,却是微微一笑,道:“我呢?看着也吓人?”
“哪有~”
王淑敏的语气很轻柔,好似这春日的晚风,扰的人耳朵直痒痒。
“要不我怎么问呢,我还以为你以前真当过老师呢”。
“呵呵,保卫干部,还是严肃的好”
董文学轻笑了一声,并没有评论李学武的面相,他在副处长的位置上时也想更严肃些,只不过有付斌这样的干部,没有他发挥的空间罢了。
“他就很严肃,看着有点儿吓人”
王淑敏听见董文学用严肃这个词替换了自己的威严,也觉得刚才自己表达的不恰当,所以这会儿也是学着董文学的话说了。
她的文化不高,才念完了小学,许是有些自卑,所以特别仰慕有文化的人。
董文学给她的印象,更多的是一个学者,或者说是文艺的领导者。
书桌上的书她是看也看不进去的,这倒不是认不认识字,单纯的看不懂。
有的时候,不是文字限制了一个人的学习高度,而是那些文字就在那儿,你想学都学不懂,学不会。
每当董文学看书的时候,她都像是看一座高山一般,仰望着,羡慕着,好想走过去,亲近他。
董文学知道王淑敏喜欢自己,他也很享受这种崇拜和迷恋。
但这种享受让他既警惕,又无奈。
“他也是个年轻人,也有活泼的一面”
董文学解释了一句,随后拍了拍头上的小手,睁开眼睛却是看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好了”
不忍直视,董文学再次闭上眼睛,粗粗地呼了一口气,道:“回去休息吧,也累了一天了”。
“好”
王淑敏知道自己的位置,山太高了,只是站在山脚都让她提不起反驳的心思。
董文学忽远忽近的态度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她也只能把这些归咎于李学武的到来,让董文学不敢亲近她。
起身帮着董文学盖了被子,走到门口再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关了灯。
三楼,走廊里的灯光不算太亮,钨丝灯光显得有些昏黄。
王淑敏看了隔壁房间一眼,这才理了理耳边的头发,往楼下去了。
她在招待所是有宿舍的,因为长期值班,招待所的所长更是给她安排了单人间。
有些安排和眼神的意味深长不足以让她动容,倒是远方的来客,让这个小小的服务员心绪不宁。
皮鞋跟磕在楼梯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在宁静的夜晚显得尤为明显。
再转过一道楼梯便是一楼大厅,王淑敏心里想着事情,却是没觉得她这么快便下了一楼。
“呀!”
刚转过楼梯平台,却是瞧见一楼大厅的楼梯口闪出一道人影,吓的王淑敏紧忙抓住了扶手,这才没有摔倒。
可嘴里的惊讶声却是在看见楼下那一道犀利的眼神后被她自己用手捂住,随之戛然而止。
灯光再昏黄,王淑敏也认得出脸上有疤的是谁,那道犀利的目光更是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尤为突出。
仿佛让她觉得,如果再敢发出声响,楼下的疤脸青年就会毫不犹豫都给她一枪。
“对……对不起”
王淑敏瞧见李学武瞪了自己一眼后便看向大厅,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她扶着楼梯缓了一下情绪,随后试着迈步往下走,同时胆战心惊地道了欠。
楼下的李学武并没有搭理她,还在看着大厅方向,这让从楼上下来的王淑敏更加的窘迫。
她是想跟李学武在尽可能的情况下有语言上的交流的,至少迈出这一步,总比每次看见他害怕强。
不得不说这个姑娘有着非比常人的坚定信念和决心,只能说有梦想谁都了不起啊。
等她扶着楼梯扶手下到最后两步台阶,刚想再次跟李学武道歉,无意间顺着李学武的目光看向大厅的时候,却是被眼前的情景吓的急忙捂住嘴,所有的声音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夜里十二点的大厅只有一个服务员值班,可这会儿却是躲在吧台里不敢往外看。
只因大厅里摆着的三具已经残破不堪的尸体。
“处长”
许宁摆手示意保卫们散开,往李学武这边走了几步,看了一眼站在楼梯上捂着嘴的王淑敏,随后跟李学武轻声汇报道:“这是第二拨了,均为他杀,初步判断是钝器造成的致命伤害,脸部被刻意毁坏过,身体其他特征部位也遭到了毁坏”。
李学武眯着眼睛点点头,问道:“企业的?”
“是”
“姬卫东知道吗?”
“已经通知了”
“家属呢?”
“还没……”
“告知家属来认尸”
李学武收回看向尸体的目光,对着许宁开口道:“多通知一些家属,直系有利益关系的扣押,旁系的随意,给他们提供传播消息的方便”。
“明白”
许宁在李学武吩咐过后便对着身后摆了摆手,随后低声汇报道:“姬科长查到关海山的消息了”。
好像怕楼梯上的王淑敏听见似的,许宁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据电话局安排的人报告说有一通电话从关东家打出,告知一个人去码头,姬科长猜测这个人就是关海山”。
“码头?”
李学武吊着一只眼睛想了想,问道:“关海山控制住了吗?”
“还在监控中”
许宁解释道:“被控制的是关海山的保姆,据她交代关海山平时只是上学,没有什么特殊关系,也没听说码头的消息”。
李学武看着大厅里正在收拾那些破碎尸体的保卫,大脑在急速运转。
后手,是一个成熟正治人物必备的生存技能,李学武不相信关东没有后手。
同时,李学武也对当前所掌握的所有线索表示怀疑。
“今晚关海山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携带行李,只是说去同学家玩,晚点儿就回来”
许宁知道李学武在思考,所以声音放的很慢,也很清晰。
同样明白李学武当前状况的王淑敏站在楼梯处一动都不敢动,尸体的视觉冲击她已经渐渐的缓和了过来。
可许宁刚才所说的话却是让她的背后冷汗直冒,虽然没有听到清楚,但李学武对于尸体的漠视和随后的交代,让她想到了一个不好的词。
冷血……。
“不对啊~”
李学武眯着眼睛看着安静的大厅,嘴里滴咕道:“保~姆~能帮着关东单独居住带孩子?”
“不算是孩子了”
许宁提醒道:“高中二年级,十九岁了”。
“那就更不对了”
李学武左眼还眯着,右眼却是微微抬起,反问道:“你十九岁的时候晚上出去玩儿还跟家里人说嘛?”
“这……”
许宁也是迟疑了,他十九岁的时候都上班了,正是肆意放纵的时候,家里人哪里会抓到他的影子。
“也许这是个好孩子?跟同学关系好?”
李学武看了看许宁,另一只眼睛也睁开了,微微歪了歪脑袋,问道:“十九了,还特么念高二,你管这叫好孩子?怕不是学龄比特么校长工龄还长了”。
“唔~”
站在楼梯上的王淑敏听见这话急忙捂住了嘴,刚才她差点破了防。
适才董文学还说李学武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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