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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继续隐瞒的。
梁婠道:“我想你也猜到了,当日交给你那封元少虞的绝笔信,实则是我仿写的,虽是仿写,但内容却是真的,只不过有些我删减,隐瞒了你……可那时,很多事情,他还不如你知道的多……”
“还有,他的身世,是太后故意透露给周国的,无非就是利用他,通过他掌握周国的一些消息,好服务于太后、服务于你的皇位、服务于陆氏……”
“就算有朝一日,他要毁了陆氏、灭了齐国,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梁婠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巨细无遗地讲着,没什么主次先后,想到什么说什么,至少将这么两年所知所查悉数告之。
宇文玦的眸光静静地落在她脸上,坚定的眼神、笃定的语气,不卑不亢的述说,字字句句都是向着他、护着他。
他眯起的眼底有些泛酸。
倘若她知道他不单是她钟情的陆修,还是那个她称之不熟、不愿多提的人,那个冷眼旁观、无视她伸过来求助之手的人,她还会这般偏向他吗?
她若是知晓,又当如何?
现下仅是想一想,胸口都是窒息般的疼。
高潜目光淡扫一眼那个记忆中一向漠然不动、孤傲骄矜的陆太师,将他、将晋邺、将整个大齐踩在脚下的人,眼下却是身形微晃,连站都有些站不稳,忽然他就笑了。
除夕那天,晋邺城外,他说的话、望过来的眼神,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无一不叫人心中起疑,觉得他好像也同自己一样。
当梁婠被劫持后下落不明,他竟不顾一切从洛安来到涟州,甚至主动找到自己,又叫人几乎要推翻那个设想。
可如今,清清楚楚感知他的失措和紧张,已是能完完全全确认了。
比起自己从未得到,他这种战战兢兢、辗转反侧,岂不是更磨人?
甚至压根不需要自己做什么。
想一想他每天都得被这种折磨浸蚀,怕是比自己过得还难受,高潜笑得愈发痛快了。
好像笑声音的越大,心情就越好,某处就越感觉不到疼。
他全然无视宇文玦越来越深的眸色,只是痛痛快快地笑。
梁婠看一眼握着她手微微发颤的人,再看一眼不知因何而发疯的人:“高潜,我不杀你,是因——”
“我知道,”高潜笑着打断她,当着她的面打开盒子,看都不看,直接仰头服下里头的药丸,然后一扬手,空盒子甩出去好远。
他眼睛闪亮闪亮的:“你走吧,我等着你就是了。”
高潜说完,深深看宇文玦一眼,转身就走。
就连在一旁喘着粗气的马匹,他也不管,只是徒步往回走。
他头也不回,低低地笑了笑:“梁婠,孤的命给你留着,孤等你。”
梁婠皱了皱眉,终是什么也未说,转身扶着宇文玦上了马车。
马车晃荡,帘帐飘动,她还能看见躺着横七竖八死尸的战地上,一人一马,一前一后走着。
梁婠刚回过头,整个人被抱进一个怀里,手臂将她圈得很紧很紧,几乎勒得人无法呼吸,可他还在用力。
宇文玦很不对劲。
梁婠顾念他一身的伤,不敢挣扎,只顺着他,避开他的伤口轻轻抚着他的背。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宇文玦仍是沉默,马车里只听得他们的呼吸和车轴的轱辘声。
想是他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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