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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间”,仙人的炼丹之术,早已衍化为芝英先民五金冶炼制作技艺,成为永康五金的源头。可以说,芝英因五金而兴,也因五金而富,五金制造是芝英立镇的基础产业。
据《农耕匠坊记》记载,早在南齐明帝朝,芝英应昭德就辞去武库令(专门掌藏兵器、军械、战略物资的官吏),葺造匠坊于家,此后家族传承不替,以精湛的五金技艺和精良的五金产品服务民生社会。至梁陈应颚之时,已“召徒近百,日产匠具数百”,生意蒸蒸日上,远近富户商贾官员慕名而来,门庭若市。而到鼎龙一代,其家族已成为“东阳郡巨贾,通商入吴越”“富甲一方”。应昭德家族的事例,正是当时芝英五金制造业发达和经济繁荣富庶的真实写照。
芝英种种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留异认为“斯地利人,宜建富庶之州”。《农耕匠坊记》对建造州治和官衙的盛况也有详尽记载:“太平丙子岁,咸鹾赡溢(咸鹾:食盐;赡溢:充足、富裕。),职赋殷繁(职赋:贡赋,赋税;殷繁:深厚、繁多。),置缙州,造州治于官里园……就地取土成砖,冠以纪年钱纹为记。垒石筑墙,高五丈,厚八尺。上起观望台,高楼以射,道内通暗道,安屈胜梯,人上便卷收,中设幕,置弩手,以增壮贯(观)。置官衙于盘龙山,仰望而叠排雉翼,瑞气朝笼;俯窥而细甃龙鳞,祥烟暮集。选置之日,争行先后,盛修宅第……州所一时殷盛,户口甚蕃。贵势之家,竟为侈靡;百工造作,务尽奇巧。”堂堂一州首府,尽是豪华、气派,引得诸多权要纷至沓来,陈蒨(陈文帝)、周文育、沈巡等都先后曾巡官里园。
“十里云山环胜境,几重烟树锁应城”。留异以芝英为缙州的州治,“自王”和“为帝”之心更加膨胀,更加放手加快其军事政变和夺权的准备。陈文帝讨留异的诏书称,留异“缮甲完聚,由来积年”。留异“缮甲完聚”,主要是在芝英。
“缮甲完聚”,语出《左传·隐公元年》:“太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这是古代战争必需的准备和条件。
缮甲:“缮”,修理、制造;“甲”,铠甲、兵器、装备。芝英是永康五金的源头,理想的“缮甲”之所。起始,留异要求工坊制造兵器,遭到“委婉辞绝”,于是就不惜重金购工坊,改置锻兵器、铸钱坊,改民用为军用,大量制造兵器装备和铸钱。
完聚:“完”,为“完城郭”。《管子·度地》:“内为之城,外为之郭”。留异置州治官里园,“就地取土成砖,冠以纪年钱纹为记。垒石筑墙,高五丈,厚八尺。上起观望台,高楼以射,道内通暗道,安屈胜梯,人上便卷收,中设幕,置弩手,以增壮贯(观)。”土生土长于官里园地域的应业修先生对照历史资料,现在芝英还有内城和外城的遗迹遗存。古城墙最明显的有两处,北城墙的“城头”和“城尾”。另外,诸如地道、古井、城门、箭楼等还有很多。
至于“聚”,积聚、聚集之谓也。有说聚“人”,有说聚“粮”,留异人粮皆“聚”。古代战争,除了武器装备、城郭完备,还必须兵丁精壮。不说留异的军队有多庞大,单攻破桃枝岭就“虏其余党男女数千人”的数字,足见其军队的规模。俗话说“军队未动,粮草先行”,那么庞大的军队,该有多大的军需和粮草的保证。
留异芝英“缮甲完聚”几年,自以为城高坚牢,装备精良,兵多粮广,暗自得意地把缙州当作当年郑国险要不许分封的制邑,即虎牢关了。而在以儒学立族、诗礼传家、“郡称为最”的望族芝英族人看来,留异谋逆兴兵,为制造杀人之刀,不惜重金购买工坊,城高坚牢尽是缙民膏血所积,兵多需强征多少丁壮,粮广要加纳多少税赋,给百姓带来沉重的负担。
尽管“缙州膏腴”,芝英富庶,“何乃坐令民力(凋)敝?”留异置州治于芝英,州所虽为一时殷盛,最终并非什么“天文焕举,光数百载之镃基”,而是一场劫难。应氏族人一开始就加以抵制。留异要求自己的工坊制造兵器,应羽龙当即一口“委婉辞绝”。事实证明,“不见州官盛德”“刺史不谋与民,岂非逆行倒施”!金汤之固非所恃,失民心者,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对留异与诸军阀“共相联结”“上患之”,陈武帝很是担心。他曾派心腹章昭达为长山县令居其心腹严密监视,还派遣给事黄门侍郎萧乾诏谕闽中陈宝应予以警告,而留异在芝英的种种举动,更加重了他的疑虑。
永定二年(558年),陈武帝征调留异为平北将军,南徐州(今镇江,又叫京口)刺史,留异“迁延不就”。第二年六月,陈武帝去世。公元560年,陈蒨继位为陈文帝,改元天嘉。八月,改授平北将军、南徐州刺史留异都督缙州诸军事、安南将军、缙州刺史,领东阳太守。
天嘉二年(561年),留异与谋反的王琳暗中勾结。及王琳败,陈文帝派左卫将军沈恪取代留异为东阳郡太守,其实是以兵突袭留异。留异早有准备,“置军江口,严戍下淮(今建德市东二十四里下涯镇)”抗御,发生激战。沈恪战败,退还钱塘。这样,留异就与朝廷已彻底摊牌,公开走上反叛之路。因当时湘(今湖南长沙)、郢(今湖北钟祥)战事未平,文帝降诏安抚,笼络牵制住留异。留异也上表谢罪,但他心知肚明,朝廷最终不会放过自己。于是派重兵驻守下淮及建德,以备江路。
湘州一平,陈文帝立即下诏派南徐州刺史侯安都前往擒戮留异。诏云:“逆贼留异,数应亡灭。缮甲完聚,由来积年。”“置军江口,严戍下淮。显然反叛,非可容慝(tè)。”称留异是叛逆、不可宽容的邪恶坏人。留异本以为官军一定从钱塘江而上,谁知侯安都徒步突然从诸暨出永康,彻底打乱了他的阵脚,留异大惊,因芝英空虚,匆忙出奔经营多时又险要的桃枝岭,于岩口竖栅据守。
天嘉三年(562年)春夏之交,安都大破其栅,留异与第二子忠臣投奔于陈宝应,于是“虏其余党男女数千人”。同年,撤缙州。
天嘉五年(564年),陈宝应平,并擒留异送京,斩于建康,全家仅留第三子贞臣一人,因他是陈文帝的女婿。
至此,这场以留异为主角,以古芝英为中心舞台,关于缙州的历史剧落下帷幕。留异,正应了“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这句老话。缙州,因留异之兴而置,也因留异之亡而撤,不过短短几年。芝英,却因其缙州州治的重要地位,而成为千年缙州历史古城,至今已146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