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吃个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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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明，孟采薇和方掌柜送走了孟家一家三口。孟大娘这回不发牢骚了，只催着快走。孟柱还想着拉妹妹说话，被她一爪子给薅到车上去了。车子绝尘而去。回转的孟采薇带着方掌柜和桃红去了大街上，拿着那张白玉瓶的图纸想去找街上的银楼玉器店打探点消息，谁知街上的店家都推说不知，客客气气将他们送出了门。本想离开夷陵县去往州府、省府去打听，结果到城门口就被官兵拦截了下来，说是官司还未定案，不可以离开。摆明了就是怕她跑路了。无法只得回返。看来因为这场官司，大概整个夷陵县城都认识她了。事情的发展也应证了她的判断：自己被看管了起来，说明白玉瓶的背后看起可能来真有不可告人的故事。如今孟采薇所有的希望就寄托在哪位江湖人士身上了，这让孟采薇坐立不安。派不熟悉的人去了解不熟悉的事，怎么看都有些悬乎。方掌柜知道事情严重，也不敢下保证了。而那个当日大堂上拼凑碎片并画图给她的吕秀才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到处都找不着。

    孟采薇知道急也没用，只能自己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一日带着桃红逛街时，看到街边有卖活鱼的，就买了两条回来，时间还早，客栈里还未开张，孟采薇和客栈胡掌柜说了借厨房一用，因在客栈里已住宿了大半个月了，彼此都熟悉了，胡掌柜很痛快就答应了。桃红帮小姐杀了鱼，清理干净，孟采薇将从街市上一并带回的调料都在自己房里捣鼓好了备用。

    厨房里的大厨见孟小姐亲自下厨，都好奇的围了过来，孟采薇也不藏私，大大方方的将整个烹饪过程开放，不时还请厨师们帮忙几下，烤鱼烤到八分熟该是什么样子的，油盐酱醋在哪里，想要的生铁平盘没有，只有个小生铁锅，夏天也没人用炭泥炉，又去仓库里找，一通忙乎，终于鱼做好了，香气扑鼻，放在炭泥炉上继续加热，孟采薇去请了胡掌柜和方掌柜，厨房的人都可以来吃，众人高高兴兴一窝蜂围上来试吃，纷纷表示味道好，此时有客人进来吃饭，看到大家围在一起也都过来凑热闹，一条鱼没几下就剩下了骨架，客人感兴趣也想要点，孟采薇表示这是道新菜，正在试实验阶段，还没有正式推出，这让客人们有些扫兴，纷纷催胡掌柜快些搞定，胡掌柜点头答应，却火速派人去请来了东家过来。

    一条鱼孟采薇也没有吃上几口，实在不尽兴，正盘算着下午再去弄一盘时，桃红说胡掌柜带人来拜访了。将人请进来落座，桃红奉上了茶水，胡掌柜介绍说那人是他的东家，酒楼的洪老板，说是想请孟采薇将烤鱼的配方卖给他们。孟采薇想是不是开餐馆的对吃的菜品都很敏感，才吃了两口就闻出了铜板的味道。既是有钱赚断没有往外推的道理。叫桃红去请来方掌柜，几人你来我往，商量一番，最后约定：烤鱼菜谱秘方不出售，以配方入股，每年纯利润里十股占两股，期限十年，无论期限内期限外，何时都不得将秘方外传。十年后秘方归洪氏酒楼所有，孟采薇不再享受分红及其他福利。众人随即签订契约，双方签字画押之后，孟采薇将配方、烹制过程注意事项一一写出，交给洪老板。买卖双方收好了契约，洪老板又提出来一个要求来：“孟小姐，鄙人还有个不请之情，如果孟小姐觉得为难，也可不用答应，这个不影响我们的生意。”“哦，是什么请求？”洪老板拱了拱手：“是这样的，鄙人家有两个儿子，大的已娶妻生子，小的本来送他去念书，奈何他生性玩劣，读了几年书，只识得几个大字，竟是再也不愿去了，鄙人看他也不是个读书的料，想要再给他寻个营生，谁知他却说要来投奔你，说当日在公堂上见识你的学识和胆气，十分佩服，想请孟小姐收下他做个学徒，还请孟小姐成全在下”

    孟采薇有点傻眼：这是什么节奏，卖个菜谱还要搭个徒弟？可是她一个生意人又不是现世的读书人（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前世她也是堂堂的经济学硕士，说是饱读诗书也不为过），能教给别人什么呢？“你小儿子现在在哪里呢？我能见见吗？”“就在楼下，刚刚死乞白赖非要跟我来，我怕冒昧，让他在楼下等着”“那让他上来吧”洪老板出去，很快听得楼板一阵通通响，进来一个半大小子，给众人行了礼，一脸忐忑的望着孟采薇：“师父愿意收我了吗？”孟采薇好笑，还没答应呢，先叫上了：“先别叫师父，我且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那少年恭恭敬敬的回话：“回小姐，我叫洪天宝，今年十三了”，“那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呢？我一不能文，二不能武，说是做生意赚钱，你爹也不差呀，我还是个女人呢，名声还不太好，就这样你还愿意拜我为师吗？”“当然愿意，当日在公堂上我听小姐慷慨陈词，把我都给听呆了，我后来问过好多读书人，都说没听过也没见过堂上那些验证什么的，而且听我爹他们说，小姐你从小时候就开始赚钱养家了，好厉害的，那些读书人整天就只会做些酸诗，一点用也没有。那个秦老板在本地有钱有势，平时不知给官府塞了多少银子的，干了坏事官府也不追究他们，但是就这样还是没有赢过小姐，我觉得小姐特别能干。所以想跟着小姐学点本事。求小姐收了我去。”

    孟采薇万料不到做个试验就能收获粉丝一枚，可是如今官司还未结案，未来怎样无法预料，不能误人子弟：“要不这样吧，洪老板，在我的官司未结案前，先不谈这事，结案后再酌情处理。现如今如果天宝愿意跟着就让他跟着吧，因为接下来酒楼要上个新菜谱，可能要忙活好一阵子呢，让他帮忙跑跑腿也好。”洪老板点头称是。

    天宝有些失望，但是也明白如今形势不太好，不管怎样，孟小姐也没有赶他走，还说要让他也跟着跑跑腿，他还是很高兴的。晚上她又做了一条烤鱼，吃饭的人加上了洪氏父子，还是没能吃上几口。倒是把大家的馋虫都给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