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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毁灭不可避免,只有痛苦永垂不朽。
与万物本源相通吧!在痛苦中挣扎吧!在恐惧中奋力生存吧!让我们在尔等的斗争中陶醉吧!
严方任终于明白,他们一直挂在嘴边的“我们”是什么意思。
从头到尾都没有他的位置。
错的是他们,不是我。
不是我。
不是我。
一股温热从眼下滑落。严方任抬起手,摸到两道皮开肉绽的伤口,横在眼下。
随后,钻心的疼痛袭来,他的脖颈也掀开一条裂口,再往下,胸口也撕出一条横贯半边的伤痕。他的全身都在崩裂,仿佛浴血重生。
血黏住了严方任的头发和眼皮,他因失血过多而眼前泛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屋里的陈设在他眼中都带着重影,严方任磕磕碰碰地摸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天已经黑透,夜幕中挂着两三点孤星。
王乙等在门口,看到严方任后,不禁道:“红玺终于重见天日。”
严方任粗暴地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王乙喊他:“阁下去哪儿?”
严方任没有理他。
身体的碎裂一直往足底涌去,不知何时终于停了下来。
身后王乙上前几步,道:“河在左手边。”
严方任闻言向左边走去,带着满身血污,慢慢走进河里。
尚未干涸的血顺着水流飘散,一条潜于河底的水蛇扭动着靠近严方任,被严方任捏断了七寸。
严方任盯着手中只剩半截的蛇,顺着星光看了看它嘴里的尖牙后,又随手把蛇丢到一边。
然后他低下头看了看水面。
水面倒映着他的上半身。他半边身体全被翻卷的伤口覆盖,露出皮下狰狞苍白的肉。
而红玺刀愈发明亮,甚至能照亮一小片水域。
严方任低头看着水面中的自己,慢慢蹲下身去。
河水灌入他的耳道,漫过他的口鼻,覆盖了他的发顶,带走了他本就不多的温度。
他把自己没入水中,迟迟不愿出来。
肺因为窒息而疼痛起来,逐渐盖过了身上伤口的刺痛。
严方任仍没有起身。
他疲倦的想,我是否应该用死亡换取自由?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突然从水中拔起身。
不行。
死亡换不来自由。
他的瑞安澜,不会因他的死亡产生一丝一毫的波动。
明明不是他的错。
你们不是喜欢狂欢吗?不是想观赏别人的生存与痛苦吗?
我的生命已经崩坏,不如让我也见见你们的挣扎。
红玺刀啸叫起来,似乎在鼓励着严方任。
严方任侧过身,果然看到王乙一直跟在他身后。
水滴顺着严方任浅褐的发丝滚落,砸入河中。
严方任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那笑扯动了他半边脸上的伤口,使得这个笑容一半仍是温暖如春,另一半却狰狞扭曲。
他道:“老秃驴,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王乙:“……”
王乙真不大喜欢别人喊他秃。
但他能怎么办呢?还不是笑着把大家原谅。
就像他现在笑着把严方任原谅,道:“确实还有一些,不过小僧想知道阁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