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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要的衣服。”管家的话将他从那恶意中拉出，他伸手接了过来，往里面去，忽地停下来，偏头。
“持枪的那些，你处理了。”
从前他不想沾血，因为只有更干净一点，才能配得上他的暖暖。
可是如今……他不愿意了，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他都要亲手收拾了，哪怕是……亲手了结人命。
男人眼底的猩红一点一点地浓了起来，他却未曾发现，或者……他根本就不想发现。
白暖洗好澡了，围了个浴巾出来，身上带着沐浴过后的味道，他拿了件长裙，递给她，内衣什么的在里面。
“你先穿上，别冻着了。”他把裙子给她，看着白暖进去以后，才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指点开了手机。
上面有很多图片，是他的人从唐止舟那里找出来的。
关于他的暖暖的。
很多很多。
多到他胸腔里的怒火被浇上的一桶又一桶的油上去。
照片很多都是唐止舟用这种办法拍下来的，不是其他的，是他的暖暖，各种风轻云淡的狼狈模样。
第一张，是她十指被血给染红，人趴在河水边，昏迷不醒。
第二张，她站在满地的动物尸体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它们。
第三张，她脸色苍白地靠在参天大树上，手里抓着刀子，肩膀处有血痕，红彤彤的一片，刺进了他的心里。
第四张，她目光茫然地看着地上的兔子，那兔子被剖了出来，皮肉外翻，她唇边是血。
……
这样的照片，数不甚数，他原本已经够冷硬的心，刺得疼到不行。
喉咙里堵着个刀子一样，刮着他嗓子里的肉，疼得他说不出话。
他摁灭了屏蔽，垂下头，双手插进头发里，眼底的痛苦，一层比一层深厚。
他的暖暖，从来都是天之骄子，何曾需要经历这些？
她该光芒万丈地去享受所有的美好，可是事实是什么？
事实是她经历过那些在他看来，都显得格外凶险的事情。
她本不该这样的……
他的错……如果他当初再努力一点，也不会让他的暖暖受这样的苦。
食生肉，扑恶狼……
伤痕累累却还风轻云淡。
他做了什么？
他什么都做不了，他甚至不知道他的暖暖经历过这些事情。
如果不是今天他同暖暖联手设了个局中局，抓住了唐止舟，他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些东西，还天真地以为真的同她说的一样……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她承担的东西，丝毫不比他少。
男人眼角潮红，唇颤抖着。
胸腔里一股积结的情绪在横冲直撞，他疼。
心疼她。
白暖拉了拉裙摆，觉得还可以，慢吞吞地走出来，扶着门把手，就怕在摔了。
看到安阳坐在沙发那边不知道做什么，微微提声：“软绵绵，过来。”
她已经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喊出来这个名字了。
反正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就算不认这个名字，也得认了。
安阳听见她的声音，站起身来的时候，指腹掠过眼角，抹去点点潮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