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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婆子见闺女哭成了泪人,心都要碎了,忙把闺女搀住。
“芳儿,我可怜的芳儿啊,怎的就嫁给了这么个心肝烂透的土匪窝里啊。”
康父听闻李婆子这话,气得声音都有些发颤“亲家,你这话是何意?”
张姑父上前冷言回道“何意?你家老妻方才扬言要休了我张家姑娘,你说是何意?”
“什么?”康父没想到自家老婆子竟会说出休妻的话,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
李怀江这时上前问张芳“妹夫现在在哪,我们带了大夫来。”
张芳听闻大表哥带了大夫前来,双眼立马放出了光芒,忙抹去泪水领路。
罗先生也不含糊,提着药箱就跟着张芳走进里屋。
康砚本就皮肤白净,如今受了重伤,苍白的面色下映出了淡淡的腊黄,毫无血色的嘴唇上还沾染了些没抹干净的血痕,瞧着没有半点的生气,正一动不动的昏死在床上躺着。
罗先生看着他这样子,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握起他的手腕把了把脉,好在指腹间号到如丝般的脉膊,又从箱子里拿出银针,从小壶子里倒出烈酒消毒,紧接着施针,先止住康砚体内的出血情况。
张芳认得罗先生,以前她听外公说起过,罗先生是位有本事的大夫,再看罗先生稳如泰山的操作,那颗飘浮在半空的心,宛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李怀江没在里屋多待,把张芳也喊到了外面来。
恰好这时,康母带着三个儿子赶了过来,康母一到便哭倒在了老丈夫的跟前,说张家人如何如何欺负他们家,李婆子如何如何揍自己云云。
张芳瞧着婆母脸上的红肿和抓痕大为吃惊,再听说是被自己的亲娘给打的,心虚的同时又有一丝丝的痛快。
如今她男人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任她如何在公婆面前央求,就是不愿出银子请大夫,张芳对此是气愤的,同时也对康家的人感到失望。
不少闻讯赶来看热闹的村民们将祠堂门外围得水泄不通,虽如今自家的境况不好,家里的房子没了,地里的粮食也遭了殃,却半点不影响他们吃瓜的好奇心。
人嘛,在同样痛苦的情况下,总喜欢多看两眼别人家的笑话,也算是苦中作乐。
康父见老妻被亲家母打成这样,自然也是来了气“亲家,我们康家何时对不住你们,为何要大打出手?”
李婆子抢先自家老头开口“呵,问的好,老婆子我今个就当着你们村里人的面,跟你们康家好好算算这笔账。”
说罢,便直指康母怒声质问“可是你这个黑心肝的自己说的,平日如何挫磨我家闺女,还说等你们老二下了葬,再好生修理我家闺女来着,是我家闺女挖了你家祖坟,还是我家闺女杀了你们全家?竟遭你们康家这般惨虐?”
康父自是知道自家婆子平日里磋磨二儿媳妇张氏,有时候看不过眼,也会关上房门说上老婆子几句,却也没得让亲家当着村里人的面把家丑宣扬的,一时怄得老脸铁青。
李婆子势要当着康家村的村民,以及康氏的族人替自己可怜的闺女讨公道,讨说法。
什么面子情,如今在她眼里全是屁话,康家再有能耐一门学子,李婆子也不稀罕与这样的人家沾上半点亲戚关系。
“好恶毒的一个婆子,居然敢在我康氏祠堂放肆。”
这个时候,康家四子为了表现自己读书人的身份,更为了在族人以及村民们面前彰显优越,直接拿出宗族力压张家。
围观的村民中不少便是康氏的族人,皆觉着张家在他们康氏祠堂大闹,简直是不尊敬他们康氏的祖宗,更没把他们康氏一族放在眼里,甚至有几名看不过眼的康氏婆子大着胆子出来谴责张家的作为。
李怀江自然意识到其中的问题,大闹他族祠堂视为大不敬,搞不好会引起两族的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