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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矛。月光下,一柄长长的矛直指穹隆;寒风吹来,裹在上面的外衣猎猎作声。
队伍在集中,受重伤的士兵被扶到车上,或坐或卧,都汇聚到这里。点名后,八营来报,士卒到齐。公大夫请示司马靳。司马靳大喝一声,如歌如泣:”岂~曰~无~衣~!“
公大夫心中一动,即大声和道:”与~子~同~袍!“
众公大夫、官大夫一齐吟唱道:”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士兵也慢慢和唱道:”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和唱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全军的合唱!
司马靳将这柄血衣插在旗鼓车上,自己上去驾车,公大夫擂响战鼓,旗鼓车缓缓开启。众秦兵唱着这首《无衣》,踏上归途!
王龁于黄昏时派人报告说,赵军已于日落时停止了攻击,全部退过河去;赵军撤退前带走了全部伤兵,哪怕因此而伤亡多人。王龁还于夜间将伤员五百余人送回城中。胡阳手头的千余伤兵都承担着守御任务,根本没有精力去给伤员们疗伤。武城内的百姓基本逃光,赵地的药材秦医又很难辨认,几乎用不上。除了伤口确实发黑、化脓,给予挤压排脓,伤口用点药之外,其余的都只换了布条重新包扎。因为医者不足,一直忙到半夜,伤员也没有处理完。
天快亮时,胡阳得到司马靳在西线取胜的消息,当即派人通报了王龁。不久,第一批得胜之师返回,旗鼓车也回来了。带队的却不是司马靳,而是公子异人。胡阳赶紧让部队入了城,重新分配了防御地段,各队轮流守御和休息。一通闹罢,司马靳也率队归来了。
首批回城的部队几乎没有什么伤亡,而后一批部队则伤亡惨重。好在各营录得的首级远远超过伤亡,总的来说还能算盈!胡阳予赵军大量杀伤,给全军带来功劳的目的已经达到,遂再次派人召回王龁所部,准备渡河取道归国。
城内的士兵都一夜未曾合眼,十分疲劳。胡阳担心夜长梦多,决心天一亮,就派船先将伤员渡过河去。他看了看天色,大约还有一个来时辰天亮。就命令全军放出警戒后,休息一个时辰。
司马靳等人安顿好部队,各自休息。由于实在过于劳累,一躺下就进入梦乡。
天亮后,随着鼓声响起,各营集合,点军已毕,各自造饭。城中粮食充足,胡阳下令,每人斗粟,众军饱餐。
王龁的部队还没有回来。胡阳估计,自己派出的军使到达王龁的营地大约要一个时辰,也就是说,武城点军时,军使才到,王龁大约也要等早餐后才会把部队带回来,路上大约还要一个多时辰。胡阳决定利用这一个时辰的空闲,把重伤员先送过河去。
二万部队经过连日作战,大约两千余人带了比较重的伤,无力继续作战。这些伤员相互搀扶着,蹒跚走到河边。河边早已安排好二百艘船,每艘船十人,一一上了船,向对岸驶去。其余较轻的伤员则通过漳水上的桥梁过到对岸。
伤员离开后,胡阳再安排所有辎重过桥离开。当所有辎重都过了桥后,王龁的部队到了。胡阳让王龁的部队先过河;城中原来归属于王龁的部队也让他们归队,跟着一起过河。这近一万人尽管身心俱疲,但却损失不大,斩获也不多。渡船运了两趟,才把他们运完。
就在司马靳的部队要过河时,北边两座桥的方向都腾起了尘土,显然,赵军正在向这里快速逼近!
胡阳不动声色,让司马靳立即组织自己的部队过河。司马靳让胡阳率叶县亲营先过河,胡阳拒绝了。他令叶县民军全都上城,替换下守御的士卒。司马靳也知道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只得拼命督促全军快速过河。司马靳的部队已经有一半在河对岸了,所余只有五千人,在司马靳的安排下,只一趟就全过了河。司马靳遂来到城楼,报告胡阳,全部部队已经过河。
胡阳收拢了部队,命他们把府库里的油膏都取出来,然后把城中所有的府库、房舍、城门、城楼全部点燃。熊熊的烈焰遮蔽了道路,胡阳从容退出,司马靳在城外迎接,司马靳的亲营正在过桥,胡阳等驻足于桥头,观看城中火势。
忽然,胡阳周围的民军大叫道:“城上有人。”
大家定睛观看时,从长城方向冲过来一支部队,总有数千人。胡阳道:“众军休慌,此众不得下城,不足为患!”因为城楼和城门均已点燃,烈焰腾腾,下面也全是大火,加以浓烟,胡阳确定他们不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