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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军已经收容、发遣得差不多了,但公子咎依然渺无音讯。司莽派出更多哨探向阏与方向巡哨,同时将各营司、校率都叫来了。
按魏国惯例,民军中卒伯以上的官员都由武卒充任,战事结束后,民军归乡,武卒回营。华阳之战后,武卒损失惨重,武卒的偏裨以上高级军官通常是魏氏贵族,大多被吓破了胆,一个个告假不出;伯、司、率等中级军官本来在战争中就损失巨大,剩下的多数被指日提拔到新设立的岗位上,去训练民军,少数还在武卒营中的,已经不能或不敢出阵了。所以这次司莽竟然一个武卒军官都没有带出来,全部军官都是由封地上信陵君的家臣担任。司莽请信陵君派几名门客相助,信陵君也不吝啬,直接派给了他一百名武士,保卫他的安全,还让精通战阵的靳、曹两位先生辅佐他。不过这些家臣、门客似乎对司莽并不服气,平时以礼相待,关键时刻一言不发,司莽还不敢得罪,除了早晚问候外,一点别的活也不敢让他们干。
好在司莽出身贵族,对这些事情经多见广,早就想出了对策。他在各级军官之下,另设了一个辅佐,从那一千常备军中挑选了比较优秀的一二百人出任。军队的日常管理、战时的排兵布阵,都由这群人来完成。那些家臣、门客平时虽然高谈阔论,好像无所不知,其实对具体业务完全不懂,一点插不上手。两边倒相安无事。只是开军事会议时,就比较麻烦了:家臣、门客、实际执行人都要汇聚一堂,人数众多;还要考虑礼仪、地位等诸多问题,协调不同群体的自尊需求,令人厌烦!为了避免麻烦,司莽一路上几乎未召开会议。
望着座中黑压压的人,司莽先向大家行了礼,然后道:“事将急矣,愿请于诸先生。前者,吾等奉王命与秦、韩联军,共伐阏与。秦、韩两军已入阏与。闻秦军已退,而韩军独守。以时寒,士卒应敌为难,故将俟之春暖。遂辱先生共居于野。今者,赵国援至,其将者乃田部赵奢,有军数万。其前部已败韩军。今韩军已败,退归郑国,乃与先生议,吾当何归?”
一人起道:“古之伐国者,服之而已。阏与已服,秦军已退,奈何复居而伐之?”
一人起道:“子曰,天下有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礼乐征伐自诸侯出。今以王伐伐,古之未闻也。此所谓天下无道也!”
一人起道:“伐不踰时,战不逐奔,诛不填服,礼也。今行冬伐,而待之春暖,非时也!”
……
如是座中诸先生纷纷而起,引经据典,议论恢宏。司莽心中暗暗叫苦,但又不敢打断,耐心地等待每个重要人物发言完毕,发表总结道:“先生之训,皆圣人之教也,臣谨谢,有得于心也!”把一众人等尽皆礼敬送出!
众人离开后,靳先生轻轻一碰曹先生,两人故意拖在最后。待众人走远,两人乃对司莽一礼道:“秦军已离,韩军已败,赵军不可当也,愿速离!”
司莽道:“先生之言实乃金玉。当以何道离之?今韩初败,必经上党,出南阳,吾与同行,必为所累。”
靳先生道:“尉之言是也。溃兵二万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阻吾道,虽不难破之,必为所累!魏之故城安邑乃在河东,自上党而下,必可至也。”
司莽道:“先生颇知其道乎?”
靳先生道:“微庶但闻于故旧,非经其道也。然轑之民或有通安邑者,尉其访之。”司莽谢过靳先生。随后下令各营,于邑间访问能知其道通安邑者。一面命令加强对阏与的探查,一面命令各营,每人准备一石干粮。
阏与距轑数十里,步行复返至少一个整天。司莽只能在谷道两边的山上放出哨位,加以监视。一连两天都未见赵军来袭。相比之下,南面的情况却十分不好:被强行遣返的韩军士兵缺衣少食,强壮的就于山谷之中劫掠,弱小的被杀死在山谷之中。由于魏军向山谷之中放出警戒,不许溃兵入轑,轑地的情况暂时稳定,但司莽依然能够感受到极大的压力。可以设想,如果魏军失去地利,在狭谷中与韩军相遇,那将是一副什么情景!
一整天,士卒们都没有找到有人到过安邑。多数人甚至连安邑在哪儿都没听说过。司莽有些绝望了!他决定,如果明天还找不到去安邑的乡导,就只能冒险冲出狭谷,与溃兵面对面交锋,杀开一条血路。稍一迟疑,赵军攻打过来,那几乎就没有脱身的可能;就算打退赵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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