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辕水。阏与在轑水之北。此吾所知也。”他看了看上党守,让上党守做点补充。
上党守道:“阏与与长子,三百余里;长子至轑,亦二百余里。虽云上党之地,实不从王化,无之牧守。从轑至阏与,或闻溯轑水而上,越山即至,其实未通其地。”
见上党守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无知都说了出来,胡阳除了感到无奈,也没有别的可说。的确,三百里山路崎岖难行,从长子很难管到这里。胡阳道:“吾观轑地,广有田园,有户数千。今闻兵至,皆散于山中,难觅其踪。今吾至于轑,但知阏与在北百里之外,其实何在,何道可通,皆付诸天。轑既广有田园,粮秣不缺,吾意于轑暂住数日,细探周围地势,及阏与所在,山川道路可通之处。方今隆冬,民居于山多所不便,必有归者。若其归也,勿惊勿怖,好言相慰,引以归吾,吾将细询山川形势,道路四至。必待形见事明,乃议出兵之事。”
公子咎于余劳累,今闻要在这里休息,自然大喜,道:“中更所言甚是!于此处……轑,暂歇人马,俟精力完足,方才进兵,必得全胜。今师老兵疲,战必不利!”家臣见公子咎说出不吉利的话来,连忙拦他,道:“中更所言,必俟形见事明,方乃进兵,实持重之成计也。臣等附议!”
众将一一表示同意。
胡阳道:“既如此,吾等当分道而行。轑地素为韩地,轑以西至辕水上游,轑以北至于阏与,劳公子咎督部伍勤而探之。吾当引秦自居辕之下游,别寻其道,通于阏与。每日黄昏,各将但聚于此,互通所得之情。”
公子咎有些急了,道:“奈何韩军哨独探轑水?必至于阏与,而致兵也!……”
家臣急忙拦他,道:“此道为韩上党之地,韩为先锋,固也。”算是把事情挡下来。
胡阳自然知道,轑地中心地带,就在轑、辕两河之间。这里土地肥沃,人民众多,广有财货,是一块宝地。从轑往辕水下游,大略尽峡谷,广阔之处不多,更少人烟。但胡阳心中别有计较,他想向辕水下游探险的心,腾腾地按捺不住,故而宁愿自居于贫瘠之地,而为探寻辕水下游腾出余地。
今天时间段不早,没有移营。双方议定,明天一早即当移营。具体营地的划分,由双方中军将协商。
韩将们都离开了,他们聚到公子咎处,仔细商议自己的行动。而王龁和司马靳还留在胡阳这里,听他说出自己的算计。
胡阳道:“臣闻昔者,赵欲通邯郸、太原,上党其要也。臣出长子,闻其河即漳之上源,信不诬也。然臣之所惑者,阏与,僻远之地,奈何赵必欲取之,而韩必欲复之。臣恐其通于邯郸也。故愿自居下游,而寻邯郸之路。”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激动起来。如果这条路可通邯郸,那就太重要了。过去,大家只知道要到邯郸,可以走两条路。其一,从黄河而下,道太行山下,可至邯郸。这是一条大道,但沿途要经过韩、魏、周等诸多国家的城邑,基本不可能走得通。其二,从离石入太原,取道中山,出井陉,可至邯郸。这条道全是赵地,地势险要,秦要一路仰攻高原诸城,才能脱出山地,进入平原。而取道上党而至邯郸,则闻所未闻。这条路如果能走通,哪怕山高水远,但大军可以潜伏而至,以一旅偏师,不断给邯郸制造麻烦,战略上十分有利!王龁和司马靳都是久经阵战,熟谙兵法之士,自然一点就通。
胡阳最后道:“吾等暂让安逸之地,而居险恶之处,所谋者其远。辕水下游,上党守尚未知也。吾且探之,或得奇计。至若粮秣等节,臣当频督公子咎,时时接济。五大夫王陵后至,当居于轑,以为后援。但得王陵后军,粮秣接济自勿断绝。”
第二天吃过早饭,韩军便去接受轑水上游秦军的营寨。秦公乘移交了营地,转向辕水下游。王龁则派出哨探沿辕水下行,哨探下一步可以扎营之处。到中午时,哨探回报,沿辕水下行三十里,可扎营的开阔之外共有四处,皆依山傍水,两边山地并不陡峭,可以攀登;部分地区还有少数民居,只是无人居住,恐是畏惧大军,藏到山里。王龁得报,一面命哨探将所得情报依次上报给中军和中更,一面拔营起寨,向下游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