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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军突然从太原出兵救援,大约需要多长时间?自己是否来得及撤出来,或者就在峡谷中设伏?如果太原的赵军控制着峡谷出口,不与自己作战,又将如何?
他和司马靳、叶摎等人商量着,他们也深以为然。但由于对地理完全不熟,这些想法只能是空想,既没有解决办法,也无法因此而放弃。大家最终很无奈地得出结论:就算有这样的风险,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司马靳建议道:“可令后军王陵留一部守于谷口,向太原哨探。但得其情,便急报之。”
按照预定行程,后军现在才刚刚走出丹朱岭,到达长子。要想把他叫过来商议,基本不可能。而且王陵周围不仅有韩军,还有魏军,情况最为复杂,要想隐蔽地留下一支掩护部队,基本不可能。更何况,涅地偏远,人烟稀少,部队少了没有用,多了为友军所察觉不说,补给也是个问题。左思右想,没有特别好的办法。
往上下游巡哨的部队逐渐回来,都报告没有发现有敌军活动的迹象。胡阳心中的不安总不能打消:深入到赵国的纵深深处,去打一个小小的聚邑,韩国想达到什么意图?
在领受了攻打阏与的任务后,胡阳做过功课,但地城或偏僻,资料不多,只知道阏与地势险要,但人口不多,估计兵力不会太强。在秦地甚至找不到阏与太多具体情况。这次秦、韩、魏三国集结了大约十万人的军队,可能比阏与的全部人口都多。这样一个小邑,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力量来打呢?韩国长子距此至少三天行程,要到阏与,听说还要再走五六天,而且都是山路。克服如此多的困难,去打一个并不重要的城邑,岂非得不偿失?
连续多天的山地行军,加之天气严寒,不断有士兵生病。胡阳所在的中军不断收容到从前军掉队的生病士兵,有些能跟着中军一起上路,有些可能要等后军收容,甚至只能自己留下,等身体许可了再去追赶部队。
郑安平和其他士兵一样,出发时背上一条十斤重的炒粟袋。一路上基本都有补给,干粮基本没有动用。和在魏当武卒不同,秦军没有沉重的皮甲,这减轻了不少负担,但也感到有些胆气不足。以前他敢于迎着锋刃而上,几乎就是仗着皮甲的防护。现在只着常服,恐怕一支流矢就能伤着他。行前准备的冬衣是新缝制的,十分保暖。不好的是,跋山涉水时浑身汗出,难以透气,所以只穿了一天,就打在行囊内,不再穿它,只在露宿时拿它当衾被盖覆。
进入山地以来,郑安平发现陈四的身体好像出了状况。自己去问,陈四又不肯说,还要他不要大惊小怪。郑安平怕是陈四走山路劳累,就把他的干粮袋接过来自己背,陈四再三不肯,郑安平几乎是强抢过来。
勉强支撑到宿营地,陈四并不休息,而是像往常一样,绘制出沿途所见的山川形势。出来这些天,他每天都要绘制一幅,已经有了十几幅了。郑安平见他还如常绘制地图,觉得可能没有什么大事。也就不再多问,给他泡了一把炒粟吃,把干粮袋留在自己这里,明天继续帮他背。
在山路上露宿了两天,第三天日昳,前方终于出现一片平原,一道清澈的山涧从中间流过。这也是由河水冲积而成的一道盆地,上党守介绍,这个地方以水得名,称为轑,再翻过前面的山地,就到达阏与。王龁和韩军的前军主将分派了各自的防御方向,决定各自沿主要河流向北放出警戒,把营地设在两条河流交汇点附近。同时向中军发出信号:已经到达距阏与百里之内,请示进一步行动方案。
胡阳得到消息已经是半夜。在得到前军的报告后,他指示前军占领周围各个要点,等候中军到达。同时派人通知后军,前军已经到达阏与附近,要提高警惕。然后请韩军主帅公子咎到营议事。
公子咎能够在崎岖的山路上坚持下来,就已经竭尽了全力。宿下营地,略吃点东西就呼呼大睡。听闻胡阳来请,迷迷糊糊地只叫了一名家臣前往听令。胡阳知道公子咎诸事其实都付诸家臣,虽然心中不快,但也无可奈何。他简单地向家臣通报说,前军已经到达轑,距阏与不足百里。他打算明天轻军前往轑,察看情况,中军的前进要提高警惕,作好警戒,谨防偷袭。家臣一一应喏。
第二天清晨,胡阳带了自己的亲营六百人快速前进。中军则在公子咎和司马靳的指挥下,以警戒动作前进,速度大大减慢。到达轑时已经黄昏,而后军也已经进入营寨,并加固了营垒,加强了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