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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城主的陈述,郑安平感到郭先生可能陷入了误区,杀九公子者,未必是豕三,豕三也未必有能力杀九位公子。特别是虎仲的出现,杀九公子的人几乎呼之欲出。但他却不能对城主说这些。他感觉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泥坑,有可能把自己埋葬的泥坑。他搞不明白,区区一个管邑,何以值得信陵君和芒将军府如此下力争夺?那九名倒霉的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安平把这些想不明白的政治漩涡统统放下,转向一个轻松的话题,问道:“季君之剑,学于何人?”
城主道:“不肖子虽时时练剑,然其居于城内之时少,四外奔忙之时多,实不知其学于何氏。”
郑安平还有些不甘心,问道:“四乡之内,有善剑者不?”
城主道:“敝野远乡,习武者盖寡,何况习剑!若非不肖子愚顽,吾等焉得睹此剑!”
线索完全断了。郑安平想了想,重新转换话题道:“若得驿站,复为贼人所破,宁勿为天下笑耶!”
城主道:“管令勿忧。贼人多不便袭驿站。何者?所谓贼人者,亦不过左乡右邻之刁民也,仗势欺善,或有所为,与官司对抗,实不欲也。”
郑安平也点头。但他知道,理虽如此,其实不然。他自己在梁西驿虽然也威风八面,但对一些地方势力,也不得不小心应付,决不敢仗着自己的官家身份,为所欲为。他又望向管仲明。
管仲明道:“驿站与豪杰,商者皆不敢得罪,而欲其荫庇也。”
郑安平道:“吾亦闻巨贾护卫,亦非寻常,独行千里,能保无失。”
管仲明道:“此虽护卫之力,亦得财之力也。有利则分于天下,天下英雄自当留商家口粮。”
郑安平道:“先生之言,甚合吾意。官与贼,民与商,当各行其道,各得其利,互不相涉,乃得相安。吾虽为官,不敢独利,愿得众利而分之。”
管仲明道:“愿闻大夫之志也。”
郑安平道:“臣之主管也,首在利?!所谓食人之?,当忠人之事。凡管邑之人,必得奉尊信陵君为主,岁入贡献,依例勿减。”
管仲明道:“岁贡几何?”
郑安平道:“此有常也,例则什一,户百亩,常税十五石。折钱则五百也。管邑户百,岁贡粟百五十石,设有不足,以石三十钱折之。若其不足,臣当自裁,不假他人。”
管仲明道:“岁百五十石,石三十钱,盖岁四千五百钱,不过一金耳。闻管令岁?六金,其余诸吏,其?不定,岁得十八金。其贡不足其?也。”
郑安平有些自赧,但更惊叹于自己的岁入怎么就为管邑所知,道:“诚如先生所言,吾等素食尸位,颇不尽职。”
管仲明道:“依微庶之见,君等数人,岁共出一金,其贡已足,何必汲汲于税耶?”
郑安平道:“非敢如先生所言。管邑虽只百户,其封五十里,满则五万户,百户一金,五万户盖五百金矣。岂?金所能当之!”
管仲明道:“为大夫计,令五万之户其劳甚矣,实一方诸侯也。而?才六金,甚不便。不若但以百户为限,大夫既省心少劳,复有利?以充公私之用。大夫于邑中少得其利,亦足为世雄也。”
郑安平道:“食君之?,当忠君之事。先生之言,不敢闻也。”
管仲明并不以为忤,笑道:“百户而为五万户,非旦夕可成,一户一妇岁但得一子,至书社之岁,十五年矣,曾不过二百户。且管邑素业商,小儿弱冠即离邑而赴商家,而况得女乎!若募其民,四方流民必至,良莠不齐,奸愚混杂,大夫其有策治之乎?不若保境安民,疆界靖宁,四方商贾或至,少为生意,尽成岁入。坐享其成,不亦乐乎!其后或有业农者,单门独户,非忠厚者不纳,大夫岂有意哉!”
郑安平道:“大夫之言虽善,其奈君命何?”
管仲明道:“大夫且容微庶一言。管邑当魏韩之冲,魏得之则威韩,韩得之则威魏。故方其弱也,则韩魏两利;其强也,非韩则魏,必相侵夺,而战乱生矣。大夫诚以天下为心,当弱管,勿令其富其庶也。吾管之人,焉不欲乡里繁庶,居家富足!然其势不可为,徒呼奈何!故但得壮丁也,即离乡背井,岂不知故园水亲?势斯所迫也。”
郑安平又一次听到了这种说法:管邑关系到韩、魏的势力消长,只有当它是一个偏敝小邑,无足轻重时,才对双方是安全的;只要管邑发展起来,必为他国所不容。他忆及张禄所言,喟然道:“先生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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