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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点点头,池迟一筷子夹走了两块炸蛎黄。
第八天的早上,懒洋洋的时针刚刚指向了4的时候,池迟就被沈主厨从床上生生拖了起来,凉飕飕的湿毛巾往她脸上一抹,多少睡意都长了翅膀飞走了。
“走,我带你去海边转转。”
天空还是一片晦暗,沈主厨开着车子带着池迟到了靠东的一片沙滩上,说是沙滩其实也算不上,与海城那一些著名的沙滩比,这里的傻子粗粒,碎石也多,叫乱石滩也许更贴切一点儿。
“这里人少,看日出也清净。”
汽车就停在路旁,公路比乱石滩高一些,沈主厨依着被海风侵蚀的栏杆对着池迟说。
日出之前,冷冷的夜风在人们的脸庞边上最后地放肆着,池迟理了一下头发,裹紧了身上的羊绒披肩。
池迟没说话,她的目光一直看着没有幽深的远方。
大海是天空的镜子,阴霾的天面对的永远是黯淡的海,朗朗晴空下,海面也是让人心旷神怡的绿或者蓝,就像现在,这片天在黑暗中孕养着新的光明,大海也涛声阵阵,仿佛在期待和欢呼。
“‘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间万事细如毛’。’我每次心里有了烦恼,就喜欢看着太阳升起来,后来知道了这句诗,觉得那个诗人也算是我的同好,可惜后面跟的句子不好,‘野夫怒见不平处,磨损胸中万古刀’。”
沈主厨说着说着就笑了,转头看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儿,她接着说。
“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多看看天空,想想我们就在这个地球上,它孕育生命,我们被阳光照射着,它供养万物……与整个宇宙来说,人类的存在就是无数次巧合中创造的奇迹,我每个人能站在这里,也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奇迹,或是生命的,或是时间的。”
“是啊,奇迹。”
池迟歪头倾听了一会儿海浪撞击礁石的声音,很严肃地对沈主厨说:
“我也不喜欢诗的后面那一半,如果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块铁,就应该把那块铁打造成每个人自己期待的样子,如果是刀,就该越来越锋利,不平也好,愤怒也好,都该成为磨刀石,最终让一个人的心就变成你的折雁流鱼刀一样,又快,又锋利,又独一无二。”
“那照你的意思,这两句诗应该变成’野夫怒见不平处,磨砺胸中万古刀’了。”
沈主厨随口把诗改了,池迟还很捧场地点了点头。
“嗯,改的不错。”
“谢谢夸奖。”
两个人相视而笑,看着远处渐起的朝阳。
在太阳升起的地方,有浓云,有山峦,层层叠叠,像是遮掩光明的、属于黑夜的最后屏障。
太阳依然是太阳,它从来没有爽约于大地,每天灿烂地升起,放肆地照耀,即使也会有层层云朵掩盖的时候,她一直在。
看着深红色太阳一点点攀爬,最终跳了出来,天空变成了红与紫交汇的长卷,大海也变得斑斓华美,池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的心中总是充满着火焰般力量,但是也会疲惫,也会想要休息更甚于事业,但是就像日出一样,该做的事情总是要做的。
属于她的那一把刀,总是希望能锋利一点,再锋利一点的。
沈主厨看着池迟,觉得这个女孩儿现在就像是一朵向日葵,或者,一个太阳能热水器,太阳补充了她的希望和力量,让现在的她她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一样。
看完了日出,池迟跟着沈主厨去买了新鲜的食材,见识了一下沈主厨神乎其技的银丝面手艺,顺便吃了整整四碗用鲜虾打底的海鲜汤面,她就去了机场,坐上飞机去往京城。
从国外拍戏回来的第九天,常驻机场的娱乐记者们终于捕获到了池迟那久违的身影,黑色的利落短发,款式精致的白色高领毛衣,配着牛仔裤和短靴,ch去年经典款的红色手镯戴在她的瘦削有力手腕上——又是一套很简单又很池迟的装扮。
“听说她早就回国了,怎么到现在才一个人出现啊?她的助理呢?”
手不停地拍了几张照片,一个记者问另一个。
“大概跑哪度假去了吧?”
另一个记者也表示了自己对池迟的无知。
来接池迟的人是穿了一身黑宛若黑衣人登场的窦宝佳,看见池迟的第一时间,她双手掐腰似乎想说什么,结果强硬的姿势还没坚持十秒钟,她自己就先败在了池迟的微笑之下,乖乖搂着池迟的手臂带着她离开机场。
这一天的下午五点,池迟如约出现在了《大燎寨》电影的第一次碰头会上。
剃掉了胡子的宫行书笑眯眯地对着她招手。
“你是喝啤的还是干脆来点儿白的?聊剧本的时候干聊忒没劲。”
剧组里的其他主要人员都在场,面前都有那么一份杯中物。
“我要一瓶矿泉水就行。”女孩儿笑着说,“对我来说,世界上可没有比角色更带劲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