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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的眸子里阴沉沉的,她总觉得,他是没有眼白的那种,眼仁占了大半,阴森森的,黑得看不见底。
他怒视着她,她恍若无物,继续回视他。
这样的对视不知过了多久,杏臻觉得自己要缩到地上去了,塔拜死命晃她,然后,一个巴掌扇了上来。
杏臻恍恍惚惚,他的吼叫她都假装听不见,直到这个疯子又开始打她。
她的嘴角流出一股液体,咸的。
塔拜第二巴掌没扇出去,因为他瞧见杏臻的脸变胖了,五个指印贴在她粉嫩苍白的脸颊,还有她嘴角鲜红的血色。
她摔傻了?对他要抽上去的第二个巴掌,完全没有躲闪的意思。
可他的手僵住了,见她流血,他忽然就改变了主意。他疯了,疯狂的蹲下去,狠命抱着杏臻,发出野兽的鸣叫。
见她醒来,他那会儿欣喜若狂,可她变成了傻子,他又痛的受不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是白节那日,就是狩猎的时候,他想亲手杀了那一群人。
他在杏臻耳畔又哭又嚎,震的杏臻耳边嗡嗡作响。
实在熬不住了,她轻轻呻吟道,“疼。。。”
塔拜被一声微不可闻的哀求惊醒,他掰过她的脸,仔细审察。
今儿个要是她死在他怀里,他一定会亲手点了王府,再带着他的人将王府和行辕杀个片甲不留。他这半日被濒死的绝望灭了顶,只有红色的血能让他好过些。
现在,她应该是认出他了。眼睛里有了最初的畏惧,人也瑟缩起来,没了方才的茫然。
他欣喜若狂的又紧抱着她,他以为是他的热酒方才起了作用,因此又吩咐人去取了酒来,这回他看见她听话的自己捧起了酒盏,乐得在一旁手舞足蹈。
他的袍子角猛然被拽住,扭头一看,杏臻举着酒盏递到他嘴边,眼睛灼灼的望住他。
酒入喉,热辣辣的,一直暖到腹部。
杏臻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到后来,不用她劝,他自己拿起酒囊就倒。
塔拜的手下很机灵,送第三遍酒时,也跟着送进来了牛肉干巴,奶干,和一些面食。塔拜把这些吃食摆在杏臻跟前,一个一个喂她。她不喜欢的,他便丢开,像小孩子献宝似的,只要她肯多吃一口,证明她没死,没变傻,他就很高兴。
酒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热,但塔拜不去动她。她知道,到新年,他都要斋戒,这段时日,是不能近女色的。
眼瞅着塔拜醉成了泥,她心里第一回对他生出了一点敬意。他到底不是那种烂人,不会因为酒就强来,其实她方才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若是他强迫她,她就再次装晕。
塔拜酒多了开始跟她说话,说自己小时候,说自己的哥哥。
说他哥哥被砍头时,他就那么望着,他哥哥的头活生生的就掉了下来,落到地上,眼睛还睁着。
他说他以前是阿玛老简王最疼的小儿子。
后来,那个女人来了,又生了一个,阿玛就再没跟他亲近了。
最后,他抱着杏臻的膝头呜呜的哭,又大叫了几句,倒在她膝上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