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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手中提着一个木桶,姜灵玥不明所以,惊恐的向后退去,可这一动,身上又是钻心般的疼痛。
“不要!不要!”姜灵玥忍着剧痛死死的退到了角落,惶恐的看着那木桶,喊道:“你要做什么!苏轻默,让他停下!快让他停下…”
“啊!”的一声惨叫。
莫深抬手,便将一桶滚烫的热水从姜灵玥的上方,浇了下去!
霎那间,姜灵玥身上热气升起,如袅袅白雾,倒是好一番奇景。
“啊!啊!”雾气浓绕,众人看不清姜灵玥,可单听这叫喊声,便也知她是如何的痛苦了。
片刻...
只见那白雾渐渐散去,苏轻默眸子微动。
只见姜灵玥身上那些虫子的确皆被烫死,可姜灵玥...
一层皮被活活烫掉,露出了里面鲜红色的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渗血流脓,身上星星点点,更是挂着许多被烫熟的虫子,粘在了那鲜红的血肉上,连为一体,格外恐怖。
“啊…啊…”姜灵玥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却是蜷缩在地上不停的叫喊着,浑身抖动。
苏轻默眸子微动,昂首不再看姜灵玥,淡声道:“给她个痛快吧”。
让乞丐毁她清白,将槿夏卖去窑子,姜灵玥当受此折磨,可眼下...
也是足够了!
说完,苏轻默转身面对夜迁沉,说道:“叶公子可愿陪我走走?”
“太霞坡如?”夜迁沉看向苏轻默。
苏轻默笑了,轻声道:“极好”。
说完,便向外走去了。
夜迁沉却是转而看向了莫愉,冷声道:“别让人死了”。
说完,便大步了离开了。
这‘人’指的自然是姜灵玥。
苏轻默方才说过,给姜灵玥个痛快,可眼下夜迁沉这话...
却显然是不准备放过她了!
而将她交给莫愉...
莫深暗暗摇头,这姜灵玥惹了谁不好,偏偏惹了苏轻默,眼下落到莫愉的手里,当真是...
活该!
一旁的莫愉却是并未理会姜灵玥,他收起笑意,极为认真的对莫深说道:“主子对苏轻默好言好语,却对我冰冰冷冷!”
莫深听后白了一眼莫愉,嘲笑道:“你有苏大小姐容颜旷世?有苏大小姐惠芳兰芷?”
他拍着莫愉的肩头,一副‘你想什么呢’的模样,甚是幸灾乐祸。
莫愉听后却是摸了摸自己的脸,沉思片刻,暗道自己似乎...
的确不及那苏轻默呢!
而后他忽然是笑了,分明也是繁华君子的俊俏模样,可那笑意连连的眸子,却是看向了牢笼内的姜灵玥!
莫深后退一步,只觉莫愉这笑意太过渗人,自己还是先走为妙。
谁知,却听见莫愉自言自语道:“倒是要找块布来”。
莫深不免好奇,试探道:“要布作何?”
莫愉看着姜灵玥,笑意未减道:“自然是将她包起来!”
莫深打了个冷颤,只感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同情的看了一眼姜灵玥,便转身离开了地牢。
姜灵玥浑身退了一层皮,袒露在外的便是鲜红软嫩的血肉,此时将她整个人用布紧紧的包裹起来...
不出一个时辰,那锦布便会死死的黏在身上,与血肉粘连,而若等结痂之时...
狠狠撕掉!
怕是要活活疼死过去的!
深夜。
太霞坡。
苏轻默并不知道姜灵玥正在清风餍的地牢中备受折磨,此时,她已与夜迁沉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太霞坡顶。
太霞坡虽名为‘坡’,实则却并不平缓,相反,坡上泥土松软不宜落脚,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若重心不稳,极易摔倒。
可偏偏那松软的泥土之中,石壁峭立,树木葱频,一旦滚落,便会撞上岩石及树干。
自然,也少有人会来这里。
借着月色银白,荒无人烟的太霞坡似乎更为寒冷,苏轻默站在距离坡顶不远处,衣袖外的指尖冰凉,却不及那双眸子毫无温度。
她看着脚下的地面淡声道:“五年前,我便是一脚踩在了这里,谁知脚下的泥土忽然塌陷,周围的泥沙混着石块猛然向下滑落,我便也一同滚落了下去”。
苏轻默神色无澜道:“而我挣扎之际,慌乱抓住的,并非是泥沙,而是泥浆!”
夜迁沉站在一旁,周身却是一寒。
泥浆!
泥浆是因泥土中混入了大量的水,若是暴雨后的泥浆滑落...
可毁村庄!
可若太霞坡那日当真是下了极大的暴雨,那么苏轻默几人刚上山时,就会出事,又怎会只有苏轻默滚落了下去呢。
如此便足以说明,只有苏轻默踩下的地方,被渗入了大量的水!
而当时,定然是那杜姨娘用了什么法子,引苏轻默走去了那灌了水的地方。
“杜府,还有两人”,夜迁沉启唇说道。
那声音冰冷彻骨,似乎比这无际的黑夜更为寒凉。
苏轻默先是一怔。
而后却是笑了。
“区区杜姨娘与苏心娩,便不劳烦叶公子了!”
想起姜灵玥,苏轻默现在还有些脊背发凉。
她并非心善之辈,可这人如此狠戾的手段,也着实让她惊讶。
可她不能事事都依赖于这人。
夜迁沉到也不在意,看着远处开口说道:“苏府,还有一人…”
是谁,不言而喻!
苏轻默看向夜迁沉。
男子负手而立,墨发如瀑,随风扬拂,白月光下,一抹清寒映照,那比女子更为白皙的侧脸,竟是丝毫不显柔弱,反而是冷俊诡秘,一身气势凌厉逼人,让人望而却步。
映入眼帘的,便是惊心动魄,蛊惑人心!
苏轻默眸子一晃,别开目光,冷声道:“此次回京,我必让苏府上下,血债血偿!”
便是苏远鹤…
也不会例外!
当年她伤及五脏六腑,命悬一线,九死一生!
那么现在,她又为何要放过苏远鹤!
夜迁沉看向苏轻默道:“苏远鹤一死,你便再无亲人了,也无妨么?”
苏轻默却是想都未想道:“不,还有一人!”
“还有一人?”夜迁沉看向苏轻默,微显疑惑。
苏轻默一字一句道:“我还有一位师叔”。
夜迁沉一顿,抬眸看向苏轻默,那眸中似乎风雪乱做,有什么一闪而逝,却霎时消失不见。
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划过苏轻默的脸颊,冰凉而轻柔。
苏轻默一怔,脸上微凉的感觉传来,心尖却如同被羽毛轻轻抚过,让她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