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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星空之下,一道白衣身影背靠柳树而坐。
他的衣衫很是干净整洁,但隐藏在这身衣衫下的身躯在数个时辰之前就被一杆锋锐长枪洞穿了右肩,刺碎了琵琶骨。
这自然是很严重的伤势。
但他的气色却与常人无异。
受伤之后他只是不紧不慢地到一处河边清洗,将染血的灰衣脱下,换上这身整洁白袍。
他甚至没有运功打坐,静默调息,仿佛他从未参与过那场意气之争,生死之战。
他的确是个很特别的人,连体内所流淌着的血液也一样特别。
五成凡血,两成魔血,三成神农血。
三种不同的血脉力量存在于同一个躯体之内,难免会互相牵制,就算凡血本身不具备什么力量,可魔血与神农血之间却应当是免不了分出个高下的。
有些东西,不是不发作。
有些事情,不是不到来。
只是时机还未到而已。
被炎帝姜榆罔以神火炼血的那段时间里秦苍思考过这些后续问题,但都没有合适的应对办法,心思缜密如他,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体内存在着不同的血脉力量其实还有着另外一个困扰。
那便是身份归属的问题。
若是自己都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似乎存在于这世上也没有什么意义。
姜榆罔说自他了解伏羲女娲的历史以及咒帝的诅咒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算得上是一位伏羲,与普通的人族不同,在他的身上,肩负着许多人扛不起也扛不来的责任。
可既然是伏羲,为何连一丝伏羲血脉都不能具备?
自走出神魔图后,他与伏羲之间的牵连似乎就只剩下脑海中的记忆以及沉睡在沧澜剑中的伏羲剑灵了。
曾被他视为走不出的牢笼的神魔图,原来竟也是他与伏羲神族跨越时代沟通的重要纽带。
突然失去了这个纽带,他的心中仿佛又缺失了一样东西。
路是越行越远,人是越长越大,可这心,也是越变越空。
他实在不知道等他走到路的尽头时,回首展望,还能剩下多少把握得住的东西。
且行且珍惜吧!
秦苍默叹了一声。
沧澜剑负于他的背后,柳梢头则是被他握在手中。
自安师正身死后,这杆枪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它原有的灵性锐减,魔性却是暴增,将它握在手中,已经很难再感受到那份“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诗情画意,反而心中不禁有股杀人饮血的冲动。
所幸,它的魔性远不及秦苍的魔性深重。
他拥有控制住它的力量。
如此自然便不会被柳梢头的力量反噬,只不过想要让柳梢头回归原有的状态,可就不是什么易事了。
“怎么?星月之下感时伤怀,是不是要喝点酒,再作几首动听诗词,供他人传唱?”
突兀的声音响起,秦苍却是没有丝毫意外,因为他听得出这是姜榆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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