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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爷每日寅时过半起身,皇阿玛下朝后总是会来无逸斋考教我们的学问。那个时候三哥总是最得皇阿玛夸赞的那个。”四爷的声音像是陷入了回忆。
李沈娇则是在心里默默算着,她这里有四爷送来的西洋座钟,从前在闺阁里时也见识过,只是她不爱听那座钟的声响,只让丫头们摆在花厅里每日用膳时瞧一眼。
寅时,那就是三四点了?那可就是李沈娇每日睡得最香的时候了。
而且还是四爷五岁大的时候,如今二格格每日到前院进学都只是在辰时过半,且只有半日……
“我记得,八岁大的时候大哥和二哥就开始每日在无逸斋内比试了,从无逸斋内比试到无逸斋外的靶场。”
李沈娇明白,这个大哥二哥说得就是直郡王和太子爷了。
“爷想着,几个阿哥还小,这两年只是让他们启蒙,并不比太过勤勉辛苦……”
李沈娇这便明白四爷的意思,四爷这是想大阿哥了呢 。
四爷这个阿玛做的好不好李沈娇没法说,孩子多了心总归会有偏的。
李沈娇自己也得承认,满府的孩子里,四爷见二格格绝对是多数的,只是做额娘的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孩子除却额娘的疼爱,也能有阿玛的陪伴的。
她微微偏头:“您已经做的很好了。”
是了,四爷自己从前在宫里上书房辛苦,便不愿自己的孩子辛苦,能够设身处地地想孩子所想,已经算是不易了。
四爷原本让孩子们到前院进学也是存了保护的意思在里面的。
大阿哥出事儿,或许要怪底下奴才照顾不周,怪有人从中蓄意谋害,但四爷这个阿玛总不能时时刻刻把大阿哥带在身边的。
李沈娇的话并没有安抚到四爷太多,他今儿个会吐露心声,其实又何尝不是怀念着从前在无逸斋里进学的时候呢。
只是如今都变了,剩下的只有父子猜忌、兄弟防备。
四爷原是惟求自保的,如今却发觉似乎在这团深潭之中连自保都是难事。
李沈娇又换成了平躺,望着头顶的帐幔,嗓音柔和:“妾身生产四阿哥那一日,险些真以为自己要熬不过去了,只是妾身不想死,那会儿我恍惚听见了阿满的哭声。有时候,但尽人事吧。”
四爷何尝不明白呢,如今朝堂局势扑朔迷离,他向来都是明哲保身的那个,只是他已经隐隐有了预感,皇阿玛大刀阔斧地拿索额图开刀,下一步直指的怕就是远在德州的太子爷了。
眼下直郡王一党怕是正不遗余力找寻着太子爷这几年来的各样错处呢。
唇亡齿寒,四爷不敢有大动作。
四爷在黑暗里握住李沈娇的手,他忽然道:“府里这些年来,恩深情重,爷心疼你。”
或许比起会护李沈娇周全的话,反倒是这句“爷心疼你”更能惹得李沈娇鼻酸。
“恩深情重”这四个字的分量着实不轻,正是对应了李沈娇先前说生产四阿哥时的艰难不易,于四爷而言,他并没有把李沈娇为他生育子嗣看作是理所当然的事,而是用“恩深”二字来言明。
那日李沈娇生产四阿哥的不易,四爷一直都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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