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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武场,翻身上马,提起长刀朝西门疾奔而去。
上党南门城楼之上,张蚝长身屹立在城头,一双虎目紧紧的盯着远处。
轰隆隆!
随着隐隐而来的闷雷声,只见天际之处一朵乌云缓缓涌出,接着遮蔽了整个天际,如同江河泄地一般滚滚而来,整个地面似乎都在颤抖。
两千余羯人骑兵在张貉的率领之下,缓缓的停了下来。
张貉勒住马脚,眯缝起眼睛,朝城楼上望去,只见上千并州军正严阵以待,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
虽然他刚刚打了败仗,但那是输给了以整个大晋为后盾的晋军。在他眼里,并州刺史张平算不得什么狠角色。此次他舍弃邺城和数十万的羯人,甚至连两万的羯人步卒也在路上舍弃了,直接奔往并州而来,就是想凭两千余的骑兵,占据并州,替代张平割据一方。
如今他已是羯赵和晋军两方的追杀对象,唯有占据并州,才能立足。毕竟并州苦寒之地,晋赵相争,没有余暇来顾及并州这苦寒之地。
他麾下的两千羯人骑兵,也都是羯人之中的精锐。当年石勒凭十八骑起家占据了中原,他张貉也算是羯赵赫赫名将,以两千骑占据并州,自然也不在话下。
上党郡城,作为他在路上遇到的第一个城池,是志在必得。拿下上党郡城,既可以补给粮草,又可据城而守,逼退晋军的骑兵追兵。
张貉缓缓的抬起头来,朝城头望去,一眼看到了城楼正中大旗之下的主将,居然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将领,心头更加充满鄙夷之色。
大概是张平觉得上党郡没有战事,又人口稀少,随便派了一个家族子弟前来镇守,如此他心中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
呛啷一声,他拔剑而出,仰天长啸一声。
吼!
吼!
吼!
背后的两千羯人骑兵齐齐举起手中的长刀,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吼声,如林的长刀在日光之下发出一片片夺目的光芒。
张貉明显是先示威,给上党郡的守军予以震慑,最好是那个少年守将不战而逃,或者主动开门迎敌。
“弓箭手,准备!”张蚝冷眼望着城下的羯人,怒声喝道。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城楼上的守军纷纷张弓搭箭,瞄准了城楼之下的羯骑。
张貉见城上的少年守将丝毫不为所动,不禁收起了轻视之心,急忙派人前往城下,询问守将何人。
只见一骑羯骑队主纵马而出,直奔城楼之下,高声喊道:“城上何人,大赵征南将军奉天王之旨意,前往征讨代国,借过上党郡,还不速速开门!”
张蚝虽然不知张貉为什么在邺城的故事,但是却知道晋军北伐的事情。毕竟上党郡距离邺城不过数百里,晋军渡河北伐,已经有两三个月了,张平早就得到了消息。
对于张平来说,只要自己的利益不受损,谁占据中原就跟谁。何况大晋是汉人的正统政权,如果晋军能攻下羯赵,他自是要依附东晋。故此,晋军北伐之后,便早已传书给张貉,要他注意防守上党郡,以防止羯人邺城兵败之后,偷袭上党郡。
故此,张蚝看到城下的羯骑,便已知道邺城之战是羯人败了,心中已然有数。
张蚝冷冷一笑,高声道:“本将乃上党守将张蚝,家父乃并州刺史。本将特奉家父之命,镇守上党。征南将军不去征讨南面的晋国,却来我这上党之地,又无提前公文知会,必是假冒的。还请速速退回,否则休怪本将不客气!”
那羯人将领终究是欺他是个年轻将领,还想继续唬弄一番,厉声喝道:“征南将军官阶远在令尊之上,就算令尊来了也得亲自出城迎接,难道你想造反吗?误了伐代大事,就算是令尊也担待不起,还不速速开门!”
张蚝见他还在聒噪,顿时不耐烦了,弯弓搭箭,对着那队主就是一箭。
咻~
箭如流星,那箭便不偏不倚的射中了那羯人的咽喉之处,那羯骑将领捂着喉头的羽箭,挣扎了一下之后,便砰的一声坠落在地。
“少将军威武!”
嗬嗬嗬~
瞬间的寂静之后,城楼上的并州军士气大振,齐齐发出欢呼声,神色激动不已。
张貉顿时脸色大变,他万万想不到,上党郡这么一个荒凉之地,居然也会有如此神勇的将领。
拿不下上党,便没有粮草补给。此刻他已人困马乏,再往前走的话,要到两百多里的武乡郡城才有人烟。但是武乡郡之后便是并州的治所晋阳,必然是重兵把守。如果上党郡拿不下的话,又如何能拿下武乡郡?
此刻的张貉已经没有退路,指着城楼上大喊:“放箭!攻城!”
轰隆隆~
众羯骑纷纷策马上前,弯弓搭箭,对着城楼上就是一阵猛射。然而骑弓仰攻城楼,除了气势惊人之外,想要跟城楼上居高临下的步弓比试箭矢,简直就是个笑话。
城楼上箭如雨下,射得城下的羯骑一阵人仰马翻。
张貉见得城楼上的守军不好对付,只得下令退到两百步之外,另图破城良策。
就在此时,从上党郡的南面方向,又传来了一阵如雷的马蹄声。
城楼上的守军和城下的羯骑,纷纷回头看去,只见天际边,飘来一片乌云,朝城下汹涌而来。
城楼上的张蚝不禁脸色一变,以为是羯人的援兵来了,急忙下令众守军做好戒备。
然而,城楼下的张貉,却是面如死灰,他心中明白,那一定是晋军的骑兵追来了。
司马珂不但不留羯人活口,而且还派兵马追袭数百里,简直太狠绝了。
他若是打马继续向前逃,也许能暂时逃脱,但是如今他们带的粮草已尽,战马都饿了一天了,只是啃了点草,根本无法支撑长途奔袭,又能逃到哪里去?
他抬眼望去,见得晋军的骑兵的兵力跟他的兵力不相上下,而且来的也不是令羯人胆寒的重甲铁骑,而是跟他们一样都是轻骑,顿时看到了一丝生机。
此刻,唯有以死相拼,击溃来军,既挽救了自身的安危,或许还能震慑城楼上的守军,说不定就开门投降或者弃城而逃了。